不要以為自己有了一個好的出身,就能萬事大吉。不是那樣兒的。再好的出身,沒有自己的努力,那也全都是放屁!
其實啊,越是出身好的孩子,才越是努力。因為他身邊全部都是最優秀的人,這個環境之下,除非真的是孺子不可教,不然沒有哪個孩子願意自己矮別人一頭。
檀臨風聽完,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顧阿姨,那我就不跟你多說了。現在也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休息不成呢,柚子還在祠堂跪著呢。我得去看看她。反倒是你,南宮殿隨便收拾一下就行了,你跟在我身邊也很累了。你才是要早點休息。」
「知道了,顧阿姨。那我掛咯?」
「嗯。」
掛斷電話之後,檀臨風望了望這一地的『狼藉』嘆了口氣,今兒晚上,他還是別睡了吧。
他就是想睡,他也睡不著的。
畢竟……死的那個人,是他義父曾經的義子,更是他名義上的師兄。
他心裡,也不好受。
可這話他要是給別人說了,人家會罵他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人都是他殺的,他還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個什麼勁兒?
的確,檀玉樹死,對檀臨風沒有什麼感覺。但他心裡,多多少少還是很不舒服。
尤其是當他聽到黎兆予稱呼檀玉樹為窩囊廢的時候,那種心裡的不爽,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他們姓檀的,也淪落到了被人家叫窩囊廢的程度。他這個姓檀的聽了,真是不爽。可他偏偏還沒有辦法反駁。
因為人黎兆予說的都是實話。檀玉樹的確是個窩囊廢,而且給義父丟臉的,讓姓檀的人抬不起頭的,也是檀玉樹。
很多人覺得,名字就是個稱呼,沒有什麼意義。這也沒錯,一個稱呼罷了。可姓氏,卻是最榮耀的,也是最不能被玷污與抹黑的。
或許別人沒有這種感覺,但這個圈子裡的每一個人,對姓氏的榮譽與崇拜,那都是外人難以想像的。
一個姓氏,代表的東西太多了,蘊含的意義也太深刻了。
葉家,權家,白家,秦家……
這不是簡單的兩個字。
這代表著一個家族的榮耀與興衰榮辱。
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自稱為x家人。
既然有了這份榮耀,那就得拼死去維護。
榮譽、生命、奉獻。
這六個字,就足夠詮釋姓氏,對他們這些人的重要性。
等同於是他們的生命,是可以為之奉獻一切的。
這玩意兒拿出去給別人聽了,可能真的很多人無法理解。不就是一個姓氏唄,那還不是我爸姓什麼我就跟著姓什麼。要是可以的話,我還想姓很多聽上去就超級華麗的複姓,什麼慕容啊皇甫之類的。
但姓氏所帶來的興衰榮辱,好的,壞的,那都是有著特殊意義的。
檀臨風知道,這個夜晚,他註定是無眠的。
他就是那種身體越疲憊,腦袋卻越是興奮的類型。
大腦在興奮的狀態下,人是沒有辦法入睡的。
而現在的檀臨風,大腦就處於一種極度活躍於興奮的狀態。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在葉承樞這個平台上,施展他的才能給天下人看。
這次的事情,只是小試牛刀罷了。他展現了自己的才華給葉承樞顧阿姨這些人看,但他的野心,遠遠不止於此。他想要把他的才華展示給天下人看。
一想到自己這次表現的還算出色,主要是讓葉承樞這些大佬們十分的欣賞,檀臨風就控制不住自己,也按捺不住這激動的心情。
這一次,他表現了自己,讓葉承樞等人認可了他的才能。
那麼,從今天起,就又是一個他的分水嶺。
他可以盡情的揮灑自己的才能,他終於可以不再默默無聞。
一鳴驚人的日子,已經來了。
他前幾年的蟄伏,終於有了回報。
當然,檀臨風也很感謝他義父強迫給他的蟄伏。當初他只是在思想層面上理解義父的做法,但他現在,是真的打從心底認同了他義父的做法。
他蟄伏的這些年,磨礪的,是他的耐心。
這讓他受用終身。
顧阿姨跟葉承樞都曾經說過,他身上那種老成的成熟,是波吉跟錢九江身上都不曾擁有的。
這不是因為他比波吉跟錢九江優秀多少。這僅僅是因為,他經歷了很多年的蟄伏,這期間,他不能展現自己的才能,他只能當一個普通人。
這段歲月,讓他明白了耐心,是多麼重要的一個特質。
他其實也沒有很老成,更沒有多成熟。他只是能靜下心等待,等待而已。
可偏偏,在這個浮躁的社會,等待才是最難的。
沒有人能靜下心耐心的去等待。每個人都想一鳴驚人,一飛沖天。
可若是沒有時間的沉澱與磨礪,你拿什麼去一飛沖天?
蟄伏的這段歲月,是讓他沉澱自己的歲月。
這對他,無比重要。
學會等待,檀臨風認為,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敢肯定,若是波吉跟錢九江學會了等待,他們會再上一個台階。
而這個台階,是質變,不是量變。
可怕的人,最擅長的就是等待。
比如葉承樞。
他是一個最老練的獵人,他也是最擅長等待的。等待一個好的時機,一瞬間,就能撲到獵物,將之撕得粉碎。
心中越是激動,檀臨風就越是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
冷靜,不能心急。
他要是要等待。
只需要再耐心的稍微等上很短的時間,他的野心,他的夢想,他的志向,就能夠一一的實現。
檀臨風面帶微笑的打掃著衛生,心裡那躁動不安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是的,就是這樣。
他在心裡輕輕的告訴自己。
就是這樣,要耐心,要等待。
不要操之過急。
他是有執掌天下的才能,所有的條件,他都已經具備。才能、聰明、學識……等等,還有一個好的平台。他都已經具備,他現在能做的,他要做的,只有等待。
心裡安靜了下來,檀臨風也漸漸感覺到了疲憊襲來。
他秀氣的打了個哈欠。
累了,心也靜了。
現在,他可以去睡覺了。
放下手中干到一半的活兒,檀臨風就那麼直接躺在了沙發上,用風衣裹了裹,睡下。
而這時候,窗戶外邊的天空,已經大亮。
已經是早晨八點半了。
檀臨風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時間,才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很長嗎?
不,一點都不長。
對檀臨風這個年紀來說,只用了一晚上的時間,他就讓自己的心完全的平靜了下來。對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已經是可以稱之為奇蹟的。
想當初波吉第一次感受到他被權子墨所接納,他可是持續了整整好幾個月的興奮。如果不是葉承樞意味深長的點醒了波吉,要他沉下心繼續努力,而不是稍微做出點成績就沾沾自喜,恨不能天下人都知道,或許,波吉還無法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
波吉是在葉承樞的幫助下,才做到的這一點。而檀臨風,他可沒有任何人幫助他。他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的。
還是那句話,這不代表波吉不如檀臨風。
只能說,檀臨風是幸運的。他有一個最睿智的義父與老師。讓他在蟄伏的歲月里,學會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更讓他學會了怎麼保持一個平靜的內心。
波吉沒有檀臨風的經歷,所以在這點上,他比檀臨風差了點。
可是沒有關係,波吉身邊還有葉承樞。葉承樞會點醒他,會提醒他。而波吉也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現在已經知道要讓自己沉澱下去,才能——
厚積薄發。
當檀臨風睡著沒有多長時間,南宮殿便迎回了它的主人。
顧靈色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走過玄關,便看到了躺在客廳沙發上沉沉睡去的檀臨風。
她抿了抿嘴唇,轉身噓了一聲,「小點聲,那孩子睡著了。」
白晶晶挑了挑眉頭,故意用高跟鞋噔噔噔的跺了下地板。
看的顧靈色是無奈至極。
「晶晶,你都是做長輩的人了,就不要這麼幼稚了好嗎?」
白晶晶哼唧了一聲,換下了高跟鞋,「總監,我就不明白了,檀臨風那孩子,哪裡值得你這樣對他了?還真把當成是自己的小輩兒了。」
顧靈色溫柔的笑了笑,「這孩子,渾身上下哪裡都值得我這樣待他。」
白晶晶不可置否的聳聳肩,「您昨天晚上睡的也很晚吧?還沒睡幾個小時,您就起床給先生做早餐。現在還要來這裡看檀臨風。總監,我真怕您把自個兒給累死。」
「呸呸呸——大早上的,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總監,您還知道不吉利啊。我以為您不知道呢。」白晶晶翻了個白眼,「孕婦就好好的給我在家休息,別一天到晚到處跑。您剛才沒看見麼,您出門的時候,先生那張臉有多臭。」
「讓他臭,他本來也就是個臭男人。」顧靈色哼哼唧唧的說道:「也不知道他上哪個垃圾桶玩兒去了,那一身味兒,我都快吐了。」
白晶晶顯然也回憶了一下葉承樞回家時候身上的味道,忍不住乾嘔了兩聲,她捂著口鼻,「總監快別說了。我也要吐了。」
「真是的,明明就是個有潔癖的人。還搞成那樣兒回家。晶晶,我都好奇了,你說葉承樞昨天晚上到底上哪兒做賊去了?」
白晶晶聳聳肩,「反正不會是什麼好地方就對了。我不想知道,總監,我勸您也別知道的為好。」
顧靈色想了想,狠狠的點頭,「嗯!我才不要知道。」
葉承樞身上那一身的腥臭,不是菜市場的腥臭。她雖然沒有他們那麼聰明,但那腥臭是來源於哪裡,她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那是屍體與血腥的味道。
葉承樞昨天晚上……
哎!
他辦事兒的時候就不知道稍微注意點嗎?
袖口的血跡,那能瞞住誰?
光是試著去想了一下葉承樞口中的『清理工作』,她都忍不住要打了個冷顫。
昨兒晚上葉承樞去了哪兒,她真不想知道!
誰都不要告訴她!
她不會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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