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酒劍仙 第十五章 蜀中二傑

    李白聽的分明，東岩子稱其為「騎羊老兒」，青羊則「邀請」自家師徒二人前往蜀山盤桓。

    那麼，青羊是蜀山掌門？不，既然道號騎羊子，那麼青羊應該是他的坐騎才對。

    一隻坐騎都這麼厲害，本人恐怕就更不得了。當然了，既然騎羊子能夠借羊口說話，那麼想必也能借羊角出力。

    適才的比拼，應該是自家師父和騎羊子的較量，勝負…不說好啊！

    東岩子更是直接向蜀山掌門「討要」禮物，騎羊子珍藏的寶貝自非凡品，捨不得是肯定的，不會輕易贈出。

    但東岩子卻直接開口索要，態度是那般的直接霸道，饒是如此，騎羊子都沒有正面拒絕，更談不上翻臉。

    不情願是肯定的，但他似乎有所忌憚……

    能讓蜀山掌門忌憚，如此說來，自家師父是很牛的牛人？騎羊子話里話外的意思，也相當耐人尋味。

    可惜知曉內情太少，縱有推測，亦是毫無頭緒。

    至於上蜀山的事情，東岩子壓根不曾提起，只是教導督促李白平日好生修習。

    李白自然不敢偷懶，必須得儘快有所進益。

    雖然東岩子沒有說的很明白，但李白已經鬧清楚一個基本事實，體內的蓮子某種程度上就像是蠱毒。

    自己可以借用其力量，可得其裨益，但也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如果修為一直無長進，蓮池內的碧水恐怕不會增加，不增漸少，自己遲早會因乾涸灼熱而死。

    所以無可奈何，要想好好活著，有足夠的實力傲視天地間，就必須努力修行，增強實力。

    也好，這下算是給自己找到一個修仙問道的必須緣由。

    與此同時，李白也有種感覺，自家師父似乎知道蓮子的更多秘密，但有意避而不談。

    李白本來想問，但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更怕的東岩子隨意忽悠，顧左右而言他，也便不問了。

    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做人得有點耐心。

    所以李白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煉之中，東岩子教授了更多的呼吸吐納，運氣煉神之法，李白少不得勤加修煉。

    除此之外，磨劍和練習符篆也是必不可少的。

    讓李白詫異的是，東岩子竟吩咐他多讀些詩書，詩書也和修仙有關？

    東岩子悠悠道：「此法乃是魏晉之後道人們逐漸摸索出來的，吟詩作文可獲文華之精，有益凝氣定神，滌盪靈台。所以如今天下修道者中有不少詩文大家，其中佼佼者前有陳子昂，今有賀知章等。

    豪貴之家接受士子詩文行卷，看似是為招攬才子為官做宰，然更為緊要的則是遴選有修行天賦之人，加以培養，為己所用。」

    啊？

    李白張大了嘴巴，還有這麼一說，吟詩作文還有如此功效？大詩人陳子昂和賀知章都是仙道高人？突然之間，李白有種世界觀徹底顛覆的感覺。

    「師父，果真嗎？」

    「應是如此無疑，然築基往上，此法益處便有限了。不過凡俗之子能夠築基有成，仙道可期者寥寥無幾，故而此法在凡俗世間頗受關注，神山仙島卻不甚太重視。」

    東岩子道：「聽你父提及，你頗具文采，詩文不錯，想來有些幫助，你可以試試。至少可滌盪靈台，清心明性，對修行是有好處的。」

    李白心裡頓時樂開了花，如果詩文有益修行，那麼此等「天賦」誰比得上自己呢？詩仙之名名垂千古，幾無人可比。

    「師父，腹有詩書氣自華，這個說法是否更貼切些呢？」

    「嗯，確實貼切。」東岩子道：「世間萬物皆有靈，修行本就是吸取日月星辰，天地氣息之精華；文華璀璨，自然亦有裨益。」

    「徒兒會寫出許多好詩文的。」一想到腦子裡不計其數的詩句，李白便信心滿滿。

    誰知東岩子卻不疾不徐道：「萬事都講究用心，欲速則不達，吟詩作文亦是如此，若非身臨其境，若無真情實感，空口無病而呻，又有何益？」

    李白不免失望，如果是這樣，其他人的詩文肯定用不上了，至於李白原創的詩句應該會有用處。只是談到身臨其境，真情實感，似乎又繞不開「時機」二字。

    唉！李白暗嘆一聲，欠身道：「徒兒受教了。」

    「你且用心，無論作詩文還是畫符篆，好筆都不可缺少，為師定為你尋來一支。」

    「師父，我們當真要上蜀山做客？」說實話，李白有些摸不准，師父和蜀山掌門騎羊子到底是相熟的故人，還是老冤家。

    「去，當然要去，不過莫要著急，時機未到。」

    聽到東岩子的回答，李白微汗，又是這種話，時機這東西實在太玄奧。

    ……

    出門去蜀山做客的事情尚且沒譜，但大匡山水潭旁的山洞裡卻迎來一位客人。

    客人名喚趙蕤，從梓州長平山而來。

    「趙蕤拜見東岩子道長！」

    「趙先生不必多禮，不知前來深山居所為何事？」東岩子對此人相當客氣，蓋因趙蕤在道學與縱橫術方面頗有見地，在蜀中頗有名望。

    真實歷史上「趙蕤術數，李白文章」相得益彰，被人並稱為「蜀中二傑」。只是如今李白年紀尚小，並無太大名氣，故而尚無此說法。

    趙蕤道：「近日梓州先後出現命案，已傷亡近百人。官府調查發現其手段非人力所能及，恐是妖孽所為。

    在下曾前去協助，奈何修為不夠，無能為力，故而奉梓州刺史之命，前來請道長出山幫忙降妖。」

    「貧道何德何能？勞刺史和趙先生盛請？實在有愧。」

    趙蕤輕聲道：「道長莫要謙虛，蜀中一帶，您修為高深乃眾所周知之事。」

    「貧道不過一山野道人，趙先生從何處聽說在下修為高深？」

    趙蕤道：「道長曾輕易擊敗臨近築基的蜀山弟子，還有前些天大匡山百鳥朝鳳，氣息波動，應該也是道長的手筆吧？」

    聽到這話，李白便心下明白，定是清虛幾人因不滿被師父打傷，對外宣揚污衊之言。但結果，卻反襯出東岩子手段高明。

    至於前幾日百鳥朝鳳之事，動靜鬧大太，壓根瞞不住有識之人，趙蕤和梓州刺史知曉也不足為奇。

    東岩子婉拒道：「原來如此，只是貧道素來居於山野，不問世事。此等降妖之事，若報與蜀山，自會有人前去才是，何故…」

    「道長有所不知，梓州刺史曾與蜀山弟子不睦，故而有所顧慮。」趙蕤道：「另外，有跡象表明，這妖孽是從大匡山而出，道長在此居住日久，不知是否知其來歷？」

    「從大匡山而出的妖孽？」言及此處，東岩子神情微有驚訝。

    「是！」趙蕤道：「幾番追捕，常於溪河水畔失其蹤跡，故而在下以為，很可能是一隻水生妖孽，似從大匡山順流而至，故而前來冒昧叨擾道長。

    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道長施以援手，儘早擒殺妖孽，以保梓州百姓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