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路南行,不一日進了漢水流域,隨著臨近襄陽,路上的叫花子也多了起來,其中不少都是身負武功。
很多有武功的叫花子見了洪七公,都是面帶疑惑,感覺此人相貌與大家口口相傳的老幫主很相似。
但丐幫幫眾若非當真事在緊急,決不騎馬。加上洪七公有沒有圖畫傳世,也沒有人確定他就是洪七公,所以大家看向洪七公,雖然覺得面熟,但竟然沒幾人往那方面想。
幾人的馬匹和馬車離的很近,葉楚笑道:「老幫主,看來你出走十餘年,歸來已經不是少年。不過也不用失落,畢竟你隱居南方十幾年,大家沒見過也正常。」
洪七公哈哈大笑:「我老人家哪裡會在乎這些……」
就在此時,忽然有人驚呼道:「洪老幫主?」
眾人一怔,轉頭看去,卻見一個老丐大踏步走了過來,來到洪七公馬下,拱手施禮:「廣南分舵左海亮拜見洪老幫主!」
他這一席話,立刻轟動周圍,無數丐幫弟子蜂擁而來,衝到洪七公身邊,不斷有人大叫:
「真的是洪老幫主!」
「我就說看著好像,沒想到真是洪老幫主!」
「洪老幫主來了,這次大會那可就轟動了!」
……
洪七公呵呵一笑,身子一晃,已經站在馬身上,對眾人一擺手,大聲道:「兄弟們,大家好啊!」
幫眾聽了,登時齊聲歡呼。他們十多年未得老幫主信息,常自掛念,此時見到他人,個個欣喜若狂。人叢中一個乞丐大聲叫道:「恭祝洪老幫主安好!」眾丐一齊呼叫,當真是聲振天地。呼聲此伏彼起,良久方止。
楊過見群丐人人激動,有的甚至淚流滿面,心想:「大丈夫得能如此,方不枉在這世上走一遭。」
洪七公笑道:「半年前,我在廣南東路和左海亮一起喝酒,沒想到才過了半年,咱們又見面了!」
眾人一起大笑,那老丐左海亮笑道:「老幫主酒量和先前一般無二,我可不是對手!」
眾丐哄然大笑,還有許多人大聲叫好。
洪七公見丐幫幫眾越圍越多,人人情緒激動,便站在馬上,抬手虛按了幾下,大聲道:「方今天下大亂,蒙古韃子日漸南侵,蠶食我大宋天下,凡我幫眾,務須心存忠義,誓死殺敵,力御外侮。」
群丐齊聲答應,神情極是激昂。洪七公接著道:「朝廷政事紊亂,奸臣當道,要那些臭官兒們來保國護民,那是辦不到的。眼下外患日深,人人都要存著個捐軀報國之心,眾位好兄弟,要牢牢記住『忠義』二字。」
群丐轟然而應,齊聲高呼:「誓死尊從洪老幫主的教訓。」
洪七公又道:「這十來年我在廣南隱居,不太過問咱們丐幫事務,不過前段時間在華山絕頂追殺藏邊五丑的時候,遇到我們丐幫一個好小子,乃是荊襄分舵的四袋弟子葉楚,不但殺了藏邊五丑,還擒獲了歐陽鋒和李莫愁,說不要再我們丐幫大會上將他倆明正典刑,這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大家說,他是不是我們丐幫的好兄弟!」
洪七公說了一席話,眾人一靜,隨即爆出更大的歡呼聲,人群中紛紛大叫:「是好兄弟!」
「擒了歐陽鋒和李莫愁?這是我丐幫大英雄!」
「丐幫大英雄大豪傑!」
「葉楚立下大功,應該提拔!」
「大英雄葉楚!」
歐陽鋒這個名字,年紀在三十歲以上的丐幫幫眾無不清楚,此人當年橫行江湖,作惡多端,武功又不在洪老幫主之下,實在是一個令人恐怖的大魔頭。
而李莫愁則是這些年猖獗橫行的女魔頭,當真是殺人不眨眼,有不少英雄豪傑死在她手中。
而葉楚這一年來也是名聲鵲起,不少人都聽說過這個丐幫後起之秀。
如今聽聞這兩個魔頭竟然被丐幫弟子葉楚抓獲,丐幫中弟子不禁感到自豪,而且對他也產生了極大地欽佩。
洪七公哈哈笑道:「這個葉楚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大家想不想見啊?」
「相見!」
葉楚見狀,哈哈一笑,飛身越上車頂,衝著四方拱手施禮,叫道:「丐幫荊襄分舵四袋弟子葉楚,拜見諸位兄弟!」
「好!」
丐幫幫眾本來情緒高昂,此刻見葉楚衣著雖然簡樸,但江西的乾乾淨淨,人有十分精神,長相英俊,乃是一個響噹噹的男子漢模樣,大家不僅拍手叫好!
葉楚繼續道:「諸位兄弟,丐幫大會在馬上要召開在,這英雄大會很快也要召開,大家不要堵了道路,以免阻礙各路英雄赴會,大家都散一散,我們一起去趕往會場,如何?」
「好!」
此時丐幫幫眾群情激昂,哪怕葉楚說帶著大家一起殺向蒙古大軍,眾人說不定也會轟然應諾,然後視死如歸。
此時散開之後,立刻有不少各地武林人士擠了進來,每個人都衝著洪七公拱手施禮。
「蜀中唐三唐七,拜見洪老幫主!」
「青城派長青子,拜見洪老幫主!」
「江西雷猛,拜見洪老幫主!」
「巫山趙東來,拜見洪老幫主!」
……
只是這麼一會兒,已經有十幾人過來拜見洪七公,各個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這些人拜見洪七公之後,立刻也以江湖之禮與葉楚相見,要知道能參加英雄大會的都是成名的英雄,一雙招子十分明亮,許多人從葉楚翻身上車頂的動作當中就看出他技藝非凡,深不可測,真的捉住李莫愁、擒獲已經瘋了的歐陽鋒,也未必不可能。
當然也有心思透明的,在和洪七公、葉楚相見之後,也會和楊過說上幾句話。
楊過一生,從未受到這麼客氣又尊敬的對待,一時間豪情壯志,心想:「現在他們是看在洪老幫主和葉大哥的面上,以後我闖出一番天地,也會讓他們真心欽佩!」
眾人簇擁著洪七公等人繼續前進,行到申牌時分,忽聽空中雕鳴啾啾,兩頭白雕飛掠而過,向前撲了下去。
緊接著遠處傳來一陣馬蹄,樹林外立刻拐出一群人來,為首幾人翻身下馬,大踏步走了過來,領頭之人是一男一女,那男的老遠就喊道「師父,您老人家來啦!」
兩人奔到跟前,對洪七公大禮參拜,正是郭靖和黃蓉。他倆聽到手下幫中飛信相告,立刻快馬趕來,拜見恩師。
葉楚見過陳真、韋小寶、陳近南、李尋歡,殺過葉孤城、西門吹雪,收伏過船越文夫、上官金虹、大歡喜女菩薩,和那位紅色光明佛都能談笑風生,
郭靖黃蓉足夠優秀,足夠俠義,但也就和那些俠義人物一個級別,距離那位挽天傾的紅色光明佛差的不以道理計,所以他心情無喜無悲,仿佛古仁人之心。
洪七公呵呵笑道,將二人扶起來,笑道:「這十幾年來,你們做的不錯,我很欣慰。」
「師父可是聽說弟子在這裡召開英雄大會,商討抗擊蒙古侵略的對策,所以趕來指導我們?」郭靖高興地說道:「有師父你老人家坐鎮,我們就更有信心了!」
「不是!」洪七公搖搖頭道:「這等繁文縟節,我老人家最不喜歡了,現在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丐幫當中人才輩出,便是沒有我這把老骨頭,這場大會會開的圓滿!」
「師父你老人家說笑了!」郭靖呵呵笑道。
黃蓉也是嫣然一笑。
兩人以為洪七公說的「長江後浪推前浪」,指的是他二人,所以謙虛一下。
洪七公卻道:「我老人家追趕藏邊五丑,在華山上遇到我們丐幫弟子葉楚,竟然一招殺五丑,一拳擊敗歐陽峰,還活捉了李莫愁,這等英雄少年出現在我丐幫,是蓉兒領導有方啊!對了,還有古墓派的楊過。」
洪七公一邊說著,一邊回頭道:「葉楚,楊過,還有你們兩個女娃娃,還不過來!」
郭靖聽到「楊過」兩字,忙轉頭瞧去。他二人別離數年,楊過人已長大,郭靖本來未必即能相識,但聽了師父的呼聲,登時便認出了,心下又驚又喜,快步搶過去抓住了他手,歡然道:「過兒,你也來啦?我只怕荒廢了你的功課,沒邀你來。你竟然和師父他老人家一起來了,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這一個月來,楊過與葉楚朝夕相處,心中被他的俠義情懷感染,一股大丈夫處世立功名的豪情壯志早就取代了自怨自艾,此時無論穿戴還是氣度都如璞玉一般,周身氣質已經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
他被郭靖握住雙手,也感受到郭靖對他的深情厚誼,心中激動,便道:「郭伯伯,幾年不變,你的氣度更沉穩了!」
葉楚則走上前去,從黃蓉微微拱手,道:「丐幫荊襄分舵四袋弟子葉楚,拜見幫主!」
「你是葉楚!」黃蓉神情一震,便上下自己打量了一番,心中感嘆:「師父說的沒錯,此人果然有英雄之姿!」
葉楚雖然是四袋弟子,但是在荊襄一帶名聲極響,黃蓉身為丐幫幫主,這一年來,對葉楚也是聞名久矣,此刻見面,立刻覺得他非同尋常。
「荊襄分舵的陳舵主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剛才師傅又把他誇成一朵花,都說他武功高強,難道還高過靖哥哥不成?」
想到這裡,她微微一笑,問道:「剛才師父說你打敗了歐陽鋒,擒獲了李莫愁,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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