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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力趕到小城。月季國已經撤銷,百花堂現在改名花廳,是花督的辦場所和官邸,姚夢雲在裡面辦公和接見各地來的騎士。田力趕到的時候,她正和兩位想讓自家的孩子進入護花堂的騎士說話。
「二位,這就是護花國士,你們還是跟他說吧。」一看到田力,姚夢雲便眨了眨眼睛,遞過來一個狡黠的眼神。田力會意,姚夢雲這是被這些騎士纏得不行了,要讓他做接盤俠。考慮到姚夢雲有孕在身,本來就不能太勞累,田力義不容辭的接過了這個任務。
騎士們紛紛上前行禮,各種奉承。
田力一一答禮。「諸位看得起田某,田某榮幸之至。這樣吧,後天一早,諸位帶著孩子去護花堂,我統一進行考核,只要是人才,護花堂敞開大門歡迎,如何?」
騎士們聽了,連聲答應,滿意而去。
送走了騎士,花廳里終於安靜下來,姚夢雲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抱怨道:「這些騎士,平時一副高冷的模樣,半天也不說一句話,一提到孩子就成了鴨子,呱呱呱的說個不停,煩死我了。」
田力笑而不語,叫來一個護花衛,讓她寫了一張告示,通知想入學護花堂的騎士後天早上到護花堂參加選拔,屆時將秉持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進行統一選拔。
護花衛走了,姚夢雲笑了起來。「還公平、公正、公開,花樣還不少啊,跟誰學的?」
田力坐在姚夢雲對面。「這還用跟誰學?我雖然沒做過官,官腔卻聽得不少。」
姚夢雲翻了個白眼,皺皺鼻子。「你是說我嗎?」
田力笑而不答。他說的還真不是姚夢雲,相比於前世聽過的那些冠冕堂皇的高調,姚夢雲的那些官腔真在是實在得不能再實在了。他把此次水師之行的經過講了一遍,最後對姚夢雲說道:「有地利優勢,水師在小茅山先勝一陣問題不大,但是桃花王不派援兵的話,能取得的戰果也有限。最後的勝負手可能還要看青茉山莊,少君,你有把握嗎?」
姚夢雲托著腮,眼神黯淡。「眾寡懸殊,哪有什麼把握,走一步看一步吧。至於桃花王那邊,我原本還抱一點希望,既然你六姑也這麼說,看來就真的只能靠我們自己了。我現在算是知道什麼叫蚍蜉撼大樹——自不量力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聰明也沒用。」
田力笑眯眯地看著姚夢雲,能看到姚夢雲這麼沮喪的機會真不多。若非他們關係密切,而姚夢雲又第一次面臨如此嚴峻的局面,她肯定不會表現得這麼虛弱。再強大的人也是慢慢錘鍊而成,不可能生下來就傲視八荒,面對困難一時心生怯意也很正常,區別在於是迎難而上還是知難而退。
「少君大可不必如此。桃花王這麼做,固然是因為她遠離戰場,但更重要的原因卻是她沒有足夠的敏銳,還沒意識到火蓮王的野心究竟有多大,沒意識到災難即將來臨。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有義務提醒她,讓她知道火蓮王來者不善,並不只是針對我們。」
姚夢雲眨眨眼睛。「你什麼意思?」
「花督守土有責,按理說,西南花督的責任就是應對來自火蓮國的威脅,堵住火蓮王東進的道路,但桃花王只給了你三十六國,而且是沿江三十六國,並不能完全阻止火蓮王東進。況且你實力有限,能保住主要的邦國和花城已經不容易,要想將火蓮王的大軍拒之門外,恐怕也不容易。既然如此,何不誘敵深入?」
姚夢雲的眼睛亮了,慢慢地彎成了月牙兒。她瞥了田力一眼,忍俊不禁。「你不愧是槍法高手,真賊!」
田力很謙虛。「彼此彼此,少君雖然不練功,但槍法也很不錯的。」
「呸!」姚夢雲面紅如霞,啐了田力一口。「壞東西!去找月菲練槍吧,我現在身子乏,可沒精力陪你。」
話雖如此,田力還是在花廳里呆了一天,侍衛在姚夢雲左右,看著她和各國騎士交涉磋商。既然戰略有了重大調整,很多安排自然也要重新規劃,姚夢雲要想在秋收前完成部署,需要做的工作自然不會少。
那些送孩子來護花堂求學的騎士自然成了第一批對象。
姚夢雲對她們說,據可靠消息,火蓮王的大軍已經集結完畢,實力強勁,絕非我們能應付。我已經向桃花王匯報,請桃花王出兵,但大軍集結、行軍都需要一定的時間,能不能及時趕到,現在不好說。為自保計,我希望你們都趕回各自的封國,做好應戰的準備。
準備包括兩方面:一,儘可能顆粒歸倉,並將所有的糧食收歸花城,統一分配。封國內的百姓也引入城中保護起來,堅壁清野,不讓入侵的敵軍有補充糧草的可能;二,做好花城的防守準備,以守城為主。城牆雖然不高,終究是一道壁壘,能夠多支撐幾日。
各花國都有花城,有不少還有騎士莊園,如果說花城還勉強能夠守一守,大部分莊園是沒什麼防守能力的,她們擁有的武力最多也就是防防賊,面對火蓮王的大軍,這些莊園根本沒有抵抗的力量。因此,即使各花國按照姚夢雲的安排去做,損失也不可避免。
騎士們慌了神,紛紛請姚夢雲提供保護,否則她們將損失慘重。這時候指望桃花王是不行的,桃花王在千里之外,除了接受她們每年的貢賦,恐怕未必關心她們這些小花國的存亡。
桃花王麾下的大小花國多了去了,怎麼可能記住每個小花國的名字。再說了,小花國真要亡了,對她來說未必是壞事,正好將這些封地收回去重新分配。
關鍵時刻,還要找靠得住的人,而姚夢雲顯然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騎士們的強烈請求下,姚夢雲鬆了口,請離得比較近的花國將重要物資和人員送到月季城來,月季城將為她們提供保護。雖說沒有十全的把握,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月季城有田力這位霸道高手在,如果說有人能擋住萬山紅,非他莫屬。
權衡再三,不少騎士接受了姚夢雲的這個方案。既然願意將孩子送入護花堂求學,就表示她們對姚夢雲、田力有信心,當此生死存亡之際,她們除了選擇相信姚夢雲、田力,就只有投降萬山紅了。
就算要投降也要抱團投降,只有如此,將來才有盟友可以依靠,不用單槍匹馬的面對桃花王的怒火。
在姚夢雲的軟硬兼施下,三十六國中有十七國向姚夢雲效忠。剩下的十九國有的觀望,有的則派出使者,向桃花王求援。與此同時,姚夢雲也隔三岔五的送出言辭懇切的報告,請求桃花王派大軍支援。
秋收如期而至,大戰一觸即發。風雲激盪,數以萬計的騎士摩拳擦掌,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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