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哈哈大笑。能盡情調侃花帝身邊的紅人,讓夏易之氣急敗壞,他心裡有一種惡作劇般的快感。
兩個多月的旅程,讓他和夏易之從陌生人變成了好朋友,經常互相開玩笑。當然,大多數時候是他開夏易之的玩笑,夏易之很少開他的玩笑,最多是被說得急了,反駁兩句。
聽完夏易之轉達的情況,田力也吃了一驚。沒想到擒龍訣還是個忌諱,好在有夏易之替他辯解,要不然他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他立刻想到了顧漫漫,顧漫漫是最有可能知道擒龍訣的人之一,而且與他有仇,在背後捅他一刀太正常了。
夏易之表示反對。「顧大人有可能,但她不是唯一可能的那個,去過茉莉國的人多少都應該聽說過擒龍訣。要怪,也只能怪你們自己不小心,那麼明顯的一條路就建在青茉山莊外面,誰看不到?」
田力尷尬的笑了兩聲。
「早就提醒你慎言慎行,你就是不聽,到處惹事,連敗六位教頭。這裡是牡丹城,能做教頭的人哪個沒點背景,你以為只要武功好就能做教頭?教頭如此,萬艷騎士更不例外,十二位萬艷騎士,每一位身後都是一個家族。她們之間也許常有衝突,但有人要挑戰她們,她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現在還只是有個別人在花帝面前吹風,你要是再不收斂一些,還會有人對你不利,到時候就連花帝也不能袒護你。」
「我早就說過,我這人受不得氣,你非要拉我來。」田力開始耍無賴。「你這麼著急,不是擔心我,是擔心你自己吧?」
夏易之拍拍額頭,站了起來。「跟你沒法交流了。你能不能理智一點?就算我是為自己著想,如果你再這麼胡鬧,我也只能放棄,說不定還要在你背後捅一刀,保全自己。」
田力眼珠一轉,站了起來,摟著夏易之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你看你看,剛說了兩句就急了。這樣吧,算我錯了,我向你賠禮道歉,怎麼樣?你也難得出宮,既然出來了,就別急著回去,我請你吃飯。」
「你請我吃飯?牡丹城還有比御膳房更好的酒樓?」
「這你就不懂了,宮裡的飯菜講究的是捧場,要論味道,還真未必怎麼樣。別的不說,御膳房會在乎你喜歡甜還是喜歡酸嗎?她們只在乎花帝的口味,誰管你喜歡不喜歡?」
夏易之眉頭微挑,似乎被戳中了軟肋,稍一猶豫。「那好,既然你這麼熱情,我就好好宰你一頓,也沒白替你擦屁股。唉,說真的,我現在真有點後悔把你帶到牡丹城來,不宰你一頓真不甘心。」
田力大笑,摟著夏易之出門。護送夏易之來,在門外等候的騎士驚愕不已,隨即有人反應過來,拔劍怒喝。「放肆,竟敢對夏大人無禮。」
田力瞥了那騎士一眼,笑嘻嘻的說道:「夏兄,這些人就別帶了吧。帶著她們,吃也不開心,玩也玩不開心。再說了,有我在,還有誰能傷得了你?」
夏易之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對那騎士說道:「你們回去吧,我還有點事,稍晚些再回去。」
他聲音雖然不大,那騎士卻不敢違拗,深深地看了田力一眼,向夏易之躬身施禮,轉身離開。田力拉著夏易之出了驛館,直奔書肆。夏易之雖然有些詫異,卻什麼也沒說,跟著田力一路前行。
來到萬卷書屋,田力還沒下馬,正好看到姚夢虹從裡面匆匆走出來,不免有些詫異。天色不早,姚夢虹怎麼就急著要走。他翻身下馬,攔住了姚夢虹。
「哪兒去?」
姚夢虹抬頭一看,見夏易之和張八站在門外,也愣住了。「你們……」
「公孫東家在不在?」田力擠了擠眼睛。「我有事找她幫忙。」
姚夢虹不敢怠慢,連忙把田力引到後堂。見到田力,公孫詩語也很意外,當她聽說夏易之就在門外的時候,她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國士,你這是……」
田力笑嘻嘻的說道:「有人在花帝面前說我的壞話,夏君幫我解了圍,我想請他吃個飯,卻又不知道哪兒比較安靜。東家是坐地虎,想必比我熟悉,所以我來找東家幫忙。再者,夢虹在東家這裡叨擾,我也早就想向東家表示一下謝意,今天正好兩處並作一處,不知道東家願不願賞光?」
公孫詩語何等聰明,一聽就明白了田力的意思,眼神一閃,笑道:「國士太客氣了,既然我是坐地虎,哪有要國士這個過江龍請客的道理。姚騎士慧質蘭心,文筆優美,幫了我不少忙,我也正好要向你致謝呢。這樣,我來請,如何?」
田力也不推辭。他不在乎這一頓飯錢,公孫詩語也不會在乎,但能和夏易之一起吃飯,對公孫詩語來說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夏易之是花帝面前的紅人,能搭上這條線對公孫家族來說非常難得,比在外面悄悄的散播對顧漫漫不利的消息強多了。
公孫詩語換了一身衣服,出了門,領著田力、夏易之來到一個偏僻的小巷。小巷深處有一座小院,地方不大,看起來也有點冷清,但屋裡卻收拾得非常整潔。見有客人上門,一個年約三十出頭的女子走了出來,公孫詩語與她低語了幾句,那女子點了點頭,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公孫詩語徑直進了東廂,打開門,笑盈盈地說道:「夏大人,田國士,請。」
夏易之沒有進門,背著手,打量著院子裡說不出名字的花草,贊了一聲:「沒想到牡丹城還有這麼幽靜的所在,花香里有著淡淡的酒香,卻看不到一隻酒瓮,莫非是酒都埋在地下?」
公孫詩語笑道:「大人真是見識過人。這家酒坊只做一種酒,叫花間醉。酒不外售,連招牌都沒有,只供二三知音閒來小酌。酒瓮全埋在地里,一埋就是十年。」
夏易之點點頭,舉步進了門,看了一眼四周。牆壁很素淨,只掛了一副字。夏易之盯著那副字看了好一會兒,贊了一聲:「好字。」
「夏大人……識字?」
「不識字,也能知道這字好。」夏易之微微一笑。「就像我雖然不會武功,但看到田國士打拳,也知道他的武功肯定不一般一樣。田國士,你說對不對?」
田力嘿嘿一笑,挑挑眉。「那是,就像公孫東家雖然裹得嚴實,但也能看出她的身材不錯一樣。夏兄,你是不是個意思?」
夏易之無語,慢慢地把頭扭了過去,不看田力一眼。
-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s 3.653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