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合道理!」男人一臉的煩躁,似乎這個問題讓他很困擾,他發現季寥的眼神里多了一絲希望,突然哼了一聲,一拳重重的打在季寥的小腹上,季寥痛得幾近休克,雙手捂著自己的小腹軟倒下去,感覺整個人所有的力氣都消失了一樣。
即使這個時候男人抽身走了出去,季寥也完全沒有爬起來逃跑的可能。偏偏這個時候,她又充滿了對生的眷念,她知道自己絕難倖免,又前所未有的希望有奇蹟發生。
作為一個長在紅旗下的好學生,季寥按時戴上紅領巾,按時唱團歌宣誓,要說覺悟黨性說不上,但從小受的教育使她一直是一個無神論者。所以即使在絕境中渴盼奇蹟,她也沒有想過要祈禱……
季寥沒想過要祈禱也沒想過奇蹟會從哪裡來,但剛才紛紛明明響起的警笛聲給了她希望。雖然她也覺得那個警笛聲很奇怪,突然響起又突然消失,壓根就不像有警車經過,甚至讓人懷疑究竟有沒有響起過。
然而確實是有的,因為季寥和那個男人都聽到了。而且那個男人還一臉疑神疑鬼的走了,他肯定沒有走遠,但總是走開了,至少這是個逃跑的機會,可是季寥只覺得小腹那裡一陣一陣的絞痛,就是站不起來。這是個很兇殘的人,季寥清楚的意識到他不僅是要自己,他也會真的殺了自己,除非真的有警察來到了這裡,否則自己一定逃不掉。
季寥只希望那個人出去的時間久一點,自己能恢復一點力氣跑出去,但她沒想到那麼快就又聽到了腳步聲靠近這裡,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來的肯定不是警察,這讓季寥絕望。這一次,比升起希望之前更加的絕望。她艱難的喘著氣,已經沒有多少眼淚可以流了。
然後她就感覺到有人把她抱了起來,抱著她就往外跑。這個動作讓她感到詫異,以剛才那個男人的行為,她以為他會再一次把她摔在地上,然後更粗暴的對待她,而現在這個抱著她往外跑的人,卻讓她清晰的有一種被保護的感覺。
她費力的仰起頭,看到的卻不是剛才那個男人,而是一個同樣穿著校服,她不認識,但面孔隱隱有幾分熟悉的男生。她的眼淚再一次刷刷的流了出來,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同校的男生是來救她的,雖然她不知道這個男生是誰,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一種被救了的激動不但讓她眼淚直流,而且也「嚶」的發出了哭泣聲,而剛才她只是痛,痛得發不出聲來。
剛才只是恐懼、絕望,就像不斷的往深淵裡沉,只想著一切趕緊結束,一絲哭喊的力氣都沒有,現在則像在水面上被人拉了一把,雖然還沒上岸,可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恐懼和屈辱一下子都涌了出來,也沒有更多的力氣,只是嚶嚶的低聲哭著。
這個時候出現在季寥眼前的自然就是李赫了,當他騎著車衝進電廠路,並且在這條路的中段看到被扔在路邊的季寥的單車時,他就慶幸自己選擇的方向是對的。如果他先走後巷那邊,再回來就真的什麼都來不及了。但發現了季寥的單車他也沒敢輕舉妄動,他想要的很多東西都沒有來得及準備,萬幸的是,他下午在街上用隨身聽錄到了一段警笛聲。
李赫本來想一進電廠路就打開隨身聽放出警笛聲的,但一想不對,他騎的是單車,沒有汽車馬達聲,也沒有那種效果,反而讓人一下就察覺有詐。停在一個地方一直播放也不行,邏輯上就有問題。
李赫不記得自己前世究竟乾的是什麼工作,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看到季寥的死亡報告的,但是報告上的一些細節,本來他怎麼都回憶不起來,但在這種極端的時刻,他尋找記憶的速度要快了很多,他在前世的記憶里看到檔案記錄下的這個案件,檔案上警方定性為激情殺人。所謂激情犯罪,就是原本沒有犯罪傾向,在某種誘因下突然爆發犯罪行為的犯罪類型。這種類型的案件警方最為頭疼,因為很難理清楚前因後果,也就很難排查嫌疑人,如果再遇上流竄作案,那基本就是無解。
檔案里的記錄分析兇手就是偶然遇到死者見色起意然後突發犯罪,事後因為擔心自己的行藏暴露而殺死了受害人。因為地方偏僻,警方也是死者家屬報案與死者失聯24小時後才開始尋找死者,找到時那個年輕的女孩已經死去多時了。
兇手具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雖然是見色起意激情殺人,但他將屍體掩埋在一堆砂石之中,將死者的衣物全部帶走,身上的所有痕跡都清理乾淨,甚至把死者的手指全部砍了下來,避免指甲縫裡留下他本人的線索。而且掩埋屍體的位置和兇殺現場不在一個地方,等警方找到第一現場時,那裡已經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當然,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沒有線索的完美犯罪,但問題在於兇手是一個偶然經過的路人,那時候信仰市的天網工程還沒有建設,案件本身有具有極大的偶然性,儘管死者的家屬通過各方面給警方施加了壓力,但案件始終無法破獲,最後只能成了一樁懸案。
至於後來省內又發生過幾起類似案件,警方不排除兇手在第一次得手以後心理扭曲繼續犯罪,但案件發生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時間,除了依然是割喉致死這一點外,兇手再沒有留下其他相似的犯罪特徵。警方雖然將幾起案件併案調查,但兇手留下的線索實在太少,而且後來好多年都沒有再出現,這些案子都成了無頭公案。
李赫所能記住的就是兇手雖然是激-情殺人,但思維縝密,反偵察能力強,而且似乎很清楚警方查案會從哪些地方入手,案發後銷毀證據處理得非常仔細,他可以推斷這樣的人疑心也一定很重,甚至會有強迫症。
李赫決定突然播放一段警笛,然後關掉,這會讓兇手產生巨大的困惑,如果他這時還沒有行兇殺人,就一定會出來把情況搞清楚。
李赫在播放警笛聲後就把自己的單車隱藏起來,他在賭罪犯只要沒有搞清楚狀況就不會罷休,他就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去尋找季寥。雖然前世里警方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找到季寥的屍體,但那是兇手掩飾得好,警方一開始又沒有任何線索,而且在李赫的前世里,季寥未必是走的這條路,如果她當時走的是後巷,被拖到繞城環線以外的荒野里,要發現她就更難。
李赫現在則是有備而來的,之前他就把這附近的道路情況摸了一遍,這時候兇手來沒有處理掉季寥的單車,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行兇,所以李赫一發現季寥的單車,就對季寥所在的位置有了一個大致的推斷。
他的推斷也是對的,兇手雖然心理扭曲,見色起意,但思維縝密,他所選的犯罪地點是遠離街面的廢棄工廠深處,幾乎是最深處,再往裡就是河溝和荒山了。雖然十幾年後這一片全部被開發了出來,但98年的時候,這一片還是很雜亂。
李赫判斷對了位置,他在一邊隱藏著一邊靠近的時候,躲在暗處也看到了兇手向外面走去,這時候他判斷兇手還沒有行兇,他是被警笛聲驚動了,出來探聽虛實的。如果他此刻已經行兇了,他或者會繼續隱匿,或者會從更雜亂更荒蕪的地帶潛逃了。
果然,李赫沿著兇手出現的方向往裡走,真的就找到了季寥。
萬幸的是,季寥還活著,上半身雖然只剩下了文胸,但顯然也還沒有遭到侵犯。一切都還有挽回的可能,李赫將季寥抱起來,雖然現在找到了她,可如果兇手馬上就去而復返,那連李赫自己都可能交待在這裡。分岔路口那大汗淋漓的時刻讓李赫充分的意識到要改變命運是極其艱難的,更不知道他的行為會帶來什麼樣的連鎖反應,所以他不得不更加小心,就在季寥嚶嚶哭泣的時候,李赫微微低下頭,急促的說:「別出聲!」
真怕這會季寥會糾纏不清,比如要問清楚他是誰,或者神志不清,大哭大喊,但還好,李赫一說別出聲,季寥就咬著嘴不說話了。
李赫微微鬆了一口氣,季寥很輕,雖然有一米六幾,但體重真的很輕,這時候李赫抱著她一點都不吃力。原路返回李赫是不敢的,沒準會和掉頭回來的兇手面對面的撞上。
隱藏起來也不行,這個廢棄工廠要說大也沒多大,只要兇手有足夠的耐心,找到隱藏起來的兩個人不是問題。
以前世李赫看過的檔案,兇手能把銷毀證據的工作做得非常細緻,他絕對不缺耐心。
往工廠後面的荒山跑也不行,兇手很狡猾,往後面跑多半會被追上。
唯一可行的方向就是廢棄工廠附近那些偶爾還有人居住的工廠宿舍,不管會不會有人出來幫忙,總能讓生性謹慎的兇手思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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