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咱回家說。」姚長青推著自行車朝兩人說道,她還不忘給自家弟弟使個眼色。
姚長海化被動為主動,拉著管永剛就走。
「哎……你們咋走了。」農場看大門的彪叔伸著手叫道。
「彪叔,我們不進去了,沒事了,沒事了。」田勝利揮著手道。
彪叔撓撓頭,這過門而不入,這又唱的哪一出啊!
卻說姚長海他們一路回了姚灣村,姚長青直接把人領到自己家,請進了東裡間炕上。
「姐,姐,你去給我媽說,叫她老人家整幾個下酒菜。」姚長海拉著姚長青借一步說話。
姚長青一聽就明白了,這誰還有嬸子的廚藝好啊!
「姐夫,你去……」姚長海說道。
「我知道,我去咱爹那拿罈子苞谷酒。」田勝利說著就朝外走道。
「姐夫,回來,去把滿耕叔請來。」姚長海朝他小聲地說道。
「明白,明白。」田勝利朝他眨巴眨巴眼睛,兩人是相視一眼,一笑。
「別整那麼多,我坐會兒就走。」管永剛高聲喊道。
「知道了,您遠道而來,哪能讓您只是坐會兒。」姚長海挑開帘子提著茶壺,大掌托著茶杯就進了裡間道。
「管局長,喝茶,喝茶。」姚長海倒上茶水雙手放在他面前。
「坐吧!別忙活了,咱倆先談談正事。」管永剛指著炕桌對面道。
「好!」姚長海一欠身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
只聽見管永剛是神情並茂說道,「這小姚走後,你不知道,我那個著急上火啊!這電話是打了遍,就為著你們的蜜餞,向上級領導請示啊!
我是好話說盡了,嘴皮子都磨破了,這上面終於把你們的蜜餞給列入計劃內了。」
「謝謝!謝謝,管局長您喝水,潤潤嗓子。」姚長海雙手請道。
「這放下電話,我是顧不上天黑,蹬著自行車,一口氣騎了二十多里我就來了。」管永剛極力的表明自己費了大心思了,我這為了你們可是下力氣了。
「看得出來,看得出來,瞧瞧,這額上還有汗呢!」姚長海忙不迭的奉承道。
「貴客呢!貴客在哪兒呢!」姚滿耕急急地跑了進來挑開帘子道,「管大局長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姚滿耕伸出了雙手,兩人握了握手。
「姚主任,姚主任。」管永剛道。
「滿耕叔,上炕坐。」姚長海起身挪開了地方道。
姚滿耕鬆開他的手,腳丫子蹬了鞋就上了炕。
「管局長,真是為了我們大隊的事,讓您這大老晚上,還要跑上這一趟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姚滿耕真誠一臉抱歉道。
「這小姚可是我的得力幹將,她求過來,這忙我能不幫嗎?」管永剛說道。
姚長海聞言黑眸微微一閃,「不管怎麼說,讓您費心了。」他轉身拿著空杯子進來,給姚滿耕倒上茶水道。
「你們不知道,確實費了心……」管永剛把自己怎麼費心的事,又講了一遍。
姚滿耕和姚長海好一個感謝,說話中句句帶著謝字,還不忘恭維管永剛能力強啊!這事要是擱在一般人身上辦不了。
這馬屁拍的管永剛那個叫舒服啊!
這一會兒功夫,就老哥、老弟相稱了,姚長海就成了大侄子了。
別看管永剛看著年輕,實際年齡比姚滿耕還要大上幾歲呢!
也是姚滿耕一直在鄉下,田間地頭勞作,風吹日曬的這皮膚粗糙的很,看著可不顯老。
「你們村製作的蜜餞沒的說,我媳婦兒和孩子都說好,吃著不錯。」管永剛豎起大拇指道,這好話誰不會說。
你好我好,大家好!
田勝利在外間聽的那個心裡直發笑,這腔調,這臉皮,他這輩子是學不來了。
「來了,來了。」姚長青手裡端著一個大托盤走了進來,「勝利,去幫忙端菜。」
「哦!」田勝利麻溜的起身道,跨出門檻,正好接過連幼梅手裡的托盤。
「姐夫,我就不進去了。麻煩你跟姐多照看著點兒。」連幼梅接著道,「我那邊給他們熬著醒酒湯。」
「知道了。」田勝利接過托盤道,轉身進去的他,就聽見長青在說,「這是紅燒鯉魚、小雞燉蘑菇、蔥花炒雞蛋,後面還有。」
「勝利來得正好。」姚長青拿下他手中的盤子道,「這是油炸花生米、乾鍋兔、鹹鴨蛋。湊了六個盤,鄉下地方沒啥好吃的,管局長您就將就著吧!」
「夠了,夠了,夠豐盛的,可是讓你們破費了。」管永剛趕緊說道。
「破費啥子,這魚是在盤龍湖裡撈的,這雞是隊裡養雞場養的,這兔子就是山里逮的……」姚長海說道。
「你可真是個實誠人。」管永剛笑道,「不過這姚灣村依山帶水卻是好地方。」
他接著又道,「小姚還有他愛人,坐吧,我這人沒有鄉下女人不上席的說法。我們可吃不完,這一路走來你們倆也也累得夠嗆。」
「姐、姐夫過來坐。」姚長海脫了鞋,挪了一下上炕。
姚長青就順勢坐在炕沿上,田勝利則搬了把椅子,坐在了炕邊上笑道,「我給大家服務,端茶倒酒。」
說著打開罈子的泥封,「這是我老丈人自己釀的苞谷酒,管局長別嫌棄,市面上的酒不好買。」
「不會,不會,正經糧食釀的。」管永剛笑道,他怎麼會不知道,就是統籌調配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姚長海才提起正事,「管局長真是抱歉,您來之前,農場的孟場長定走了兩萬斤,你看著這左鄰右舍的,所以……」他是一臉抱歉道。
「我明白,這事情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不過剩下的有多少?」管永剛抬眼問道。
「有二十萬斤。」姚長海報道。
「這些你可不准在往外發了,我都要了,價格和去年的一樣,咱可是說定了啊!」管永剛說道。
「好。」姚長海感激道,「謝謝您理解。」
「長海啊!你愛人這菜做的可真有水平,比這食堂的大師傅都好,真夠味兒。」管永剛誇讚道,真是好吃的能吞掉舌頭。
「還入您的眼,您就多吃點兒。」田勝利拿著筷子不停地給他夾菜倒酒,自己是一口沒吃。
「管局長,說實話,這菜是我岳母做的。」姚長海實話實說道。
「怎麼你還跟岳母住在一起。」管永剛詫異道。
姚長海把家裡的情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俗話說:百善孝為先,你真是個可交之人。」管永剛笑著說道。
「哪裡都是老人家照顧我們。」姚長海不好意思道。
「話不能這麼說,甭管誰照顧誰,起碼家裡熱鬧。」管永剛道。
「您說的對!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姚長海附和道。
也許是酒意上來,管永剛這話就多了起來,男人聊起家務事,那是跟女人一樣。
「行了,我自己能走。」管永剛擺擺手道,這腳如踩了棉花似的差點兒摔倒,幸好姚長海和田勝利攙扶著他。
「我沒醉,我騎著車回去就成了。」管永剛堅持道。
姚滿耕看他這樣子道,「不成啊!長海,這喝醉了騎著自行車要是一下子歪到溝里凍上一個晚上……」
「我去叫二狗子開拖拉機,把人給送回去。」姚長海又道,「姐、姐夫,你倆穿暖和點兒,還得在跑一趟。我們不知道他家住哪兒?」
「知道了,你去備車吧!」姚長青說完,轉身又回去拿了大棉襖,帽子,圍巾、手套。
「長海,我扶著人過去。你去拿點兒土特產,這大晚上的好送。」姚滿耕指揮道。
「明白。」姚長海點點頭道。
等姚長海和姚長青在追到打麥場時,拖拉機已經突突開了,管永剛被抬上了拖拉機,上面鋪了床褥子,又蓋了一床棉被,自行車也抬了上去。
姚長青兩口子上了拖拉機,坐在車廂前面,扶著車欄杆。
姚長海則把東西放到了車尾,又叮囑了一下姚長青。
「二狗子,這大晚上的,路上小心點兒。」姚滿耕叮囑道。
「滿耕叔,放心吧!」二狗子悶哼說道,天冷了,他也是全副武裝,雷鋒帽,外面裹著厚厚的圍巾,只露著倆眼睛。
姚滿耕和姚長海看著拖拉機消失在視線中,才笑道,「滿耕叔,我是沒想到這管局長真能喝,這酒一大半兒讓他喝了。」
「你陪著也喝了不少,行了,回去歪一會兒。」姚滿耕揮手道。
「我送送你。」姚長海笑道。
「送啥送,這路我還不認識啊!」姚滿耕擺手道,「不用送了,你大侄子過來了。」
原來是快熄燈了,狗剩找來了。
這下姚長海放心了,甩開大長腿,就回家了。路過姚奶奶那裡進去道,「娘,您睡吧!人我讓姐和姐夫和二狗子開著拖拉機去送了。」
「瞧你,喝得醉醺醺的趕緊回去歇著吧!」姚奶奶也沒留他,直接把他打發走了。
「您跟我爹說一聲,我走了啊!」
姚長海轉身回了家,剛一進家門。
「快我給你熬了醒酒湯,你到底喝了多少酒,瞧這酒味大的。」連幼梅捏著鼻子道。
「只喝了一小杯。」姚長海笑道,「酒味大,是我這身上撒的酒。」接著他張開嘴,湊到她身前,哈氣,「你聞聞,沒多大酒味。」
「那你趕緊換身衣服。」連幼梅催促道,「姥爺和媽在西裡間等著你呢!」
姚長海麻溜的換了身衣服,進了西裡間,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
「幼梅還怕你喝醉了。」劉淑英笑道,「我就說姚姑爺有分寸。」
姚長海笑道,「這男人愛吹牛,這一喝酒就更把不住門兒了,咱家這麼多秘密。我可不敢!這菸酒,本身對我來說,可有可無的。我心裡有數。寧可把別人灌醉了,我都不能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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