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歇明白他的意思,兩人叫了梓菀,一起下至大堂用飯。
此時正是用飯的時候,許多人聚在大堂喝酒吃菜,鬧哄哄一片。
他們挑了一個角落,既能不引人注意地安心吃飯,還能清楚地聽見其他人的說話聲,最重要的是雲歇吃飯向來不喜歡有人打擾,若不是為了那個意外的收穫,她是不會下來這個吵鬧的大堂。
「這不絕山莊的莊主還真是好運,竟然給他尋到了這天下至寶,雲靈珠啊。」一大漢灌了一大碗酒,一抹嘴巴,言語間充滿了艷羨。
同桌一個滿臉鬍子的男人嘆道:「也不知道這花御景腦子出了什麼毛病,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偏偏要讓出去。」
隔桌一個相貌白淨的男人嗤笑一聲:「你才有毛病,這天下至寶群雄逐之,他區區一個不絕山莊能敵得過天下人嗎?」
「這位兄台說的在理!」那大漢哈哈一笑,「不過花御景沒了這個寶貝,不還有他的掌上明珠嗎?那天下第一美人花疏影,也是群雄競相追逐的寶貝啊。」
角落裡雲歇飲著酒,不屑一笑,「什麼天下第一美人,能有我的梓菀美嗎?」
「公子!」梓菀低聲嬌斥著,素白的臉上卻微微發紅。
那邊又聽得一女子說道:「聽聞花莊主這次有意要在武試大會上為他的女兒擇良婿,縱觀各路英雄,最有實力奪得頭籌的可不就是歡喜門。」
大漢道:「妹子你就不懂了,先不說各國皇室派來的高手,就說那個絕世樓的雲歇公子,武功高深莫測,特別是那一身輕功幾乎無人能及。」
「什麼雲歇公子!不知是哪裡蹦出來乳臭未乾的毛孩子,黑鷹叱吒江湖的時候他雲歇還不知道在哪個女人懷裡吃奶呢。」一個稍顯年長的女子一臉不屑。
「師姐!」原先那女子不滿道,「自古後來居上,我有幸見過雲歇公子那一身功夫,說不定黑鷹還不是他的對手呢。」
「你是對他有意思了?雲歇以浪蕩成名,最愛到處調戲貌美女子,更有無數名望之輩遭他戲弄!哼,你看上這樣的人,忒沒出息了!」
「黑鷹與百靈閣閣主的關係天下人皆知,還跟自己門裡的那些女人曖昧不清,特別是與副門主紅鷹的關係親密!比起雲歇公子,玩弄女人的黑鷹算是個什麼東西!」那女子急了。
年長女子一聽變了面色,怒喝道:「你在說些什麼東西!」
旁邊大漢插話道:「妹子你小點聲,你這口不擇言的讓歡喜門的人聽見了還有命在嗎。」
那女子自知失言,忙住了嘴。
「想不到還有女人為公子爭風吃醋呢!」梓菀捂著嘴偷笑。
元祁瑾淡淡一笑,「想不到以你這般的性子,竟還有姑娘為你辯駁。」
雲歇只是靜靜喝酒,耳朵卻細細傾聽。
那大漢又開始絮絮叨叨扯些別的話題。
這一趟下來聽到了許多有趣的事情,後來他們談論的內容漸漸偏離了這次大會,聽不到與武試大會相關內容的雲歇很快便失了興趣,起身回了房。
元祁瑾對著梓菀吩咐,「今晚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要過來。」
梓菀知道雲歇的真實性別,於是欲言又止,「元公子,如果是你和公子同房……這……」
元祁瑾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兩個男子能做什麼。」
梓菀被元祁瑾這般冷眼一掃,頓時感覺到一股威嚴的氣勢直壓在她心上,壓得她說不出一句話來,當下便噤聲了。
不過看他平素行事向來磊落,雲歇也不是容易吃虧的人,她便也暫時放下了一顆心。
誰知行事磊落的威嚴公子一進門就聽見那位輕易不吃虧的公子迎頭丟給他一句話:「今晚你睡床。」
那極其猖狂的語氣聽著倒更像是理所當然的命令。
他皺眉,「理由?」
她大馬金刀地坐在桌子上,順便丟了個白眼過去,「給你床睡還這麼多廢話!」
元祁瑾輕瞥她一眼,「你莫忘了,你我之間誰才是主子。」
雲歇被這話一噎,只得輕哼了一聲,直接蹬腿飛上了梁頂,大刺刺地翹著二郎腿坐在樑上。
「自然是本公子要壓你一頭了。」
元祁瑾聽她如此說,微微嗤笑一聲,走到了床前,白玉的修長手指停在了衣襟之上,雲歇正在樑上饒有興趣地盯著他看。
「怎麼不動了?脫啊,讓本公子評判一下你這廝身材如何?」
「無恥之人,當屬梁上君子。」放下床帳前,他只冷淡地說了這句話。
潔白的床帳悠悠落下,有如散落在地的那身白袍,不知是哪裡吹來的風,隱約露出床上那人精美絕倫的輪廓,如瀑的烏黑長髮襯著如畫的眉眼,月光如水傾瀉氤氳成一縷雲煙,輕攏著那仙人的清俊身姿,棉被上交疊的雙手纖長白皙,是白玉雕刻出來的瑩潤無暇。
梁上君子雲歇坐在高處笑得歡快極了,順便還惆悵地嘆了口氣,不過是這樣平躺的姿勢,也能被他躺出這樣一股如月宮仙人棲息於九天仙境的朦朧之美來,這廝果真是紅顏禍水。
夜已深,圓月高掛長空,一切事物都沉浸在深深的夢裡,晚風輕撫一室寂靜。
就在這樣漆黑的夜,忽然就從一片黑暗裡生生剝離出幾條細削的人影,如鬼魅一般的移動,緊貼著樓牆,飛速上了二樓。
窗戶開著一條小縫,傳來房裡人均勻的呼吸聲,一起一伏,正在熟睡之中。
窗戶一移動就會發出吱吱作響的聲音,漆黑人影瞬間縮起,緊貼著小縫潛入,猛然竄到床前,卻生生停在了離床數尺的地方,渾身僵硬不能動彈,掌風自頭頂壓下,人影撲倒,無聲。
吱呀一聲,窗戶大開,月光照耀著地上五條瘦削人影,也映照出一張皓白的面容,靈眸眨動,其間閃動著璀璨的星芒。
「利用他人替你解決了麻煩,這種滋味可舒服?」床上傳來低沉的嗓音,卻帶著睏倦,似醒非醒。
雲歇挑眉一笑,「舒服!特爽!」
她知曉今晚定會有人上門來害她,也知曉元祁瑾這廝深藏不露,那些段位低些的人輕易還動不得他,既然他要了一間房,那她便大方地將床讓給他,順便讓他出手替她解決了麻煩。
雲歇蹲在地上,三下五除二把那五個人的衣服全扒光,然後像提胡蘿蔔一樣地把他們拈起來一個接一個地往下扔。
砰砰砰五聲沉重的墜地聲並不響,其他人還沉沉睡著,並沒有被吵醒。
雲歇利落地把脫下來的衣服塞到柜子里,關上窗,一把掀開床帳,抱過柔軟的枕頭就朝外走。
床上那人卻如風般迅速按住她的手。
「這樣就想跑了?」語調微揚。
雲歇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床都讓與你了,你還要如何?」說完她感到按住自己的那隻手鬆了,於是她飛快抽出手,抱了枕頭轉身就走。
「我要如何?我自然是要壓你一頭的。」那人一貫清冷的嗓音竟染上了些許笑意。
這話聽來很不對勁,雲歇還未回味過來,背後已有風襲來,她眼前一黑,頓時軟軟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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