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倫的刀客 第一一八節 我幫不了你太多

    第一一八節  我幫不了你太多

    旅館的廚房裡有一個專門負責燒火的小丫頭，威廉進去的時候，這個小傢伙正捧著一個髒兮兮的小木碗咂磨嘴。小女孩乾瘦乾瘦的，頭髮焦黃，黑乎乎的小手小臉兒，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身上披著件缺了半邊的、髒的幾乎看不出本色、完全可以當裙子穿的亞麻布大衫衣，唯有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睛帶著些色彩和活氣兒，不過當她突然見到威廉和老考比斯後，那對眼睛裡頓時閃現出驚恐害怕之色。

    小女孩哆嗦著小手舉著小木碗，惶恐不安的細聲道：「考比斯先生，莫麗沒有偷吃東西，莫麗只是聞了聞...不要趕莫麗走...」

    威廉看了小女孩一眼，便把目光挪向了旅館老闆，老考比斯一把奪過小女孩的小木碗遠遠地扔開，並惡聲惡氣的訓斥道：「你個小髒丫頭！不要待在廚房裡，滾到外面去！」說著便拖著小女孩往外走，老考比斯並不擔心威廉會因為一點點吃食而怪罪她，他擔心威廉會嫌這裡太髒了，更何況一會兒他還要親自燉肉呢，老考比斯懷疑威廉可能是擁有獨家的秘技。

    小莫麗以為老考比斯真要趕她走，卻是給嚇壞了，「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威廉沉聲道：「等等！這孩子是什麼人？」

    老考比斯停止拖拽小女孩，語氣黯然的答道：「小莫麗原本是大街上的孤兒，我見她可憐，手腳也老實，便撿回來當了個不用花錢的燒火傭人...」

    威廉一擺手故作不耐煩的打斷道：「好了！我可不是來聽你說這些廢話的。一會兒我需要一個助手，就她了。去給這個孩子洗個熱水澡，洗的乾淨點兒，再換一件像樣點的衣服，這麽髒兮兮的可不行。」

    老考比斯頓時面露驚喜之色，他拉著還在小聲抽泣的小莫麗來到威廉近前，高興的說道：「多謝威廉先生。小莫麗，趕快謝謝威廉先生...」尚且不明所以的小女孩淚眼朦朧的卻是說不出話來，反而有些膽怯往旅館老闆的身後躲去。

    威廉長嘆了一口氣道：「算了，先去給她洗澡吧！」然後一揮手讓老考比斯將小女孩帶了出去，而他則打量著廚房開始準備燉肉所需要的材料。

    沒多久，當威廉切好牛肉塊準備生火的時候，老考比斯帶著洗完澡的小莫麗回來了。小女孩仍然穿著那身髒兮兮的肌膚呈現出一種病態式的蒼白，皮包骨頭的小身板仿佛一陣風便能刮散，那摸樣幾乎跟威廉第一次見到小米莎兒時的樣子差不多。因為剛洗過澡的緣故，小莫麗濕漉漉的頭髮貼著額頭，眼圈兒仍然紅著，不過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驚恐，只是仍然顯得有些拘謹。

    威廉冷哼一聲道：「我不是說過換一件乾淨點的衣服嗎？」

    小女孩有些畏縮的小聲道：「尊...尊敬的先生，莫麗只有這麽一件衣服...」

    威廉面無表情的走出廚房，走到門口卻又停住腳步，回頭道：「愣著幹什麼？跟我來！」

    小女孩求助式的抬頭望向老考比斯，老考比斯點點頭道：「去吧。跟著威廉先生，不用害怕。」小傢伙這才怯生生的跟了上去。

    威廉特意放慢腳步，以便小莫麗能夠跟上，他面無表情的邊走邊說道：「這個世界上不幸的人太多了，我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救過來，但如果給你錢的話反而會給你招引禍患，所以我無法幫助你太多。一會兒回到廚房裡，記住我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步驟，把這些都印在腦子裡，那會是你今後生活的依仗。明白了嗎？」

    威廉的話甚是突兀，小女孩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她畢竟是個曾經在大街上掙命的孩子，還是有些小聰明的，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二人來到威廉一家居住的客房前，威廉推門而入道：「小米莎兒，找一套你以前穿小了的衣服，給小莫麗換上。」

    正在和蜜盧娜欺負貓貓蟲的小米莎兒聽到威廉的召喚，立刻蹦將起來，顛兒顛兒的跑到威廉跟前說道：「哥哥，我的舊衣服都沒了，都跟著那個可惡的魔法袋袋一起碎掉啦，不過我還有些新衣服呢。」說著她跑到床跟前拉出自己的小包包（一種摺疊式的小包，裡面有個不大的空間，可以存放一些衣物和小玩意兒，不過無法減輕重量，算是一種高檔型的背包，還算不上是魔法袋），從裡面掏出幾件女孩式的漂亮衣服。

    威廉點點頭道：「找一套最小的給莫麗換上吧。」小米莎兒答應一聲便樂呵呵的拉著小莫麗試衣服，旁邊的蜜盧娜也湊上來湊熱鬧。小莫麗的身材跟一年多以前的小米莎兒差不多，跟現在的小米莎兒相比可差遠了。如今的小米莎兒相比一年前個頭足足竄了接近一個腦袋，身材不但不瘦，反而因為營養充足，頗有點肉嘟嘟的感覺。

    小米莎兒的衣服穿在莫麗身上顯得大了些，拖拖拉拉的不是很利索，小米莎兒圍著莫麗轉了幾圈，又看了看蜜盧娜，然後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蜜盧娜立刻小跑著返回大床，拽出了屬於她的小背包，並從裡面翻出幾件舊衣服，然後抱著跑了回來。

    雖然蜜盧娜年紀比小米莎兒大一些，不過身材卻單薄很多，幾個月的時間還不足以讓她有太大的變化，因此蜜盧娜的舊衣服小莫麗正好可以穿起來。

    待莫麗換過衣服，威廉又將小米莎兒的那套衣服遞過去，道：「這身衣服你也帶著吧，等長大幾歲正好可以穿。現在跟我下去做飯吧。」

    廚房裡，威廉生起爐火，將做飯的鐵鍋燒熱，他一邊看著小莫麗添柴火，一邊說道：「現在聽我說，並記住我做的每一個步驟。實際上燉一鍋好肉並沒有太多的訣竅，要想肉塊不油膩，最好是用熱油過一下，沒有油？沒有油的話直接干炒一下也可以，這樣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肉湯的腥味。一開始要用大火、起高溫...」

    看著威廉一步步的給小莫麗講解燉肉的訣竅，老考比斯的臉上露出瞭然的笑容，他知道這是威廉特意在教授小女孩生存立足的技能，看了不多會兒老考比斯便識趣的退了出去，他覺得自己站在這裡屬於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