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李駟的妹妹。」見術虎女發愣的樣子,獨孤不復繼續補充道。
這下術虎女才算是反應了過來,她先前在江湖上的時候,好像也聽到過一些這樣的風言風語。說李駟有一個妹妹叫做李思思,那時候好像還鬧出了什麼比武招親的事。
不過她從未聽李駟提起過自己有什么妹妹的,所以也就沒有當真。
李駟真的有一個妹妹嗎?
這樣想著,術虎女皺了皺自己的眉頭,隨後看向了獨孤不復搖了搖頭說道。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自己進去問表哥吧。」
「如此,我知曉了。」獨孤不復抱著給李駟帶來的劍,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他是以為李思思的行蹤不定,就連術虎女對其的了解也並不多。
這個推測是有依據的,他拜託風雨樓的蕭木秋尋找過李思思的下落,但是結果卻是查無音訊。能夠完全避開風雨樓的眼線,如此的行蹤,不可謂不隱秘。
「那我去給你們倒茶。」術虎女把獨孤不復送到了院子的門口,就準備離開了。
「嗯,多謝。」獨孤不復應了一聲,便一個人走進了院子裡。
院子邊,李駟身子看上去似乎是更下消瘦了一些,穿著一身頗顯寬大的灰色僧衣,多了點單薄纖弱的意味。霎時間,獨孤不復莫名地又想起了那日的李思思,不禁在心中暗道。
這兩人果然是兄妹,論樣貌,當真是十分相像的。
應當是注意到了獨孤不復的到來,李駟抬起了自己的眼睛,看向了走來的人。冷清的神色似乎是化開了一些,輕輕地出了口氣,緩緩說道。
「你來了。」
「嗯。」獨孤不復抱著劍走到了李駟的面前,將懷裡的劍袋遞到了李駟的面前說道。
「你的劍。」
「有勞了。」李駟看著遞到了面前的劍袋,半響,伸手接了過來。
劍袋是棕色的,用的也不是什麼十分好的料子,只是一層麻布而已。套在劍上,隱隱能夠露出其中那柄長劍的模樣。
李駟沉默了片刻,將長劍豎在身前,抬手打開了劍袋的封口。
布袋滑落,使得其中的劍身顯現了出來。
這是一柄青黑色的劍,劍身的長度和寬度都中規中矩,三尺長,四指寬,是標準的關中長劍的模樣。
唯一叫人忍不住留意的是,它的模樣實在是太過樸素了一些。
無論是劍鞘上、劍柄上、還是劍格上,都沒有半點的花紋。好像是渾然一體,又好像只是工匠偷懶,才把它鑄成了一個劍坯,就不準備再添雕琢了似的。
它當真可以稱得上是通體青黑,劍鞘和劍格之間的接口嚴絲合縫,合在一起的時候幾乎看不到一點痕跡。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個被鑄成了劍的形狀的鐵塊一般。
劍格是一個有些扁平的圓柱形,摸上去與劍鞘一樣,因為沒有雕紋,所以十分普通。但是打磨得卻是相當平滑,而且大小也還算合適。
劍柄可以說是唯一一個被稍微處理過的地方了,但也並沒有什麼雕紋,只是為了防止脫手,所以綁上了一層黑色的布條而已。
這真的是一把很普通的鐵劍,至少看上去,沒有任何一點值得稱道的地方,甚至可以說只是加了一個劍鞘和劍柄的劍坯罷了。
恐怕就連街邊的鐵匠鋪里鍛造的那種普通鐵劍,外觀上也會比它精緻一些。
「咔。」
隨著一聲輕響,李駟把這劍橫在身前,隨手拔了出來。
劍身也是青黑色的,以至於沒有一點反光,就像是一根鐵條,被打磨成了劍的形狀。
伸出手指在劍鋒摸了一下。
很鈍,幾乎可以說是沒開過鋒,用來砍柴估計都會嫌它不夠利。
但是就是這樣的劍,卻讓李駟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驚訝。
「這劍······」
「是宮不器用那塊隕鐵熔成的,足夠堅硬,但不好打磨,所以就所幸不開鋒便給你送來了。」獨孤不復直接接過了李駟的話,淡淡地說道。
隨後,他又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出聲問道。
「你要用它做什麼?」
他很清楚,劍是用來殺人的。而憑李駟的武功,再加上這一把劍,這世上恐怕就沒有他殺不了的人了。
「殺一個人。」果然,李駟如此回答道。
「誰?」獨孤不復難得地多問了一句。
李駟沒有回答,只是無聲地將視線抬起,落在了院子右邊的一間佛堂上。
獨孤不復順著李駟的目光看去,因為光線昏暗,他並沒有看清那裡面有什麼東西。
但是隨即,他就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明的心悸,在一瞬間籠罩在了他身上,讓他手腳冰涼。
緊握著自己腰間的劍,獨孤不復艱難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良久,才看向了李駟說道。
「很可怕。」
「嗯。」李駟應了一聲,便將手中的黑劍收起,別在了腰上。
「要我幫你嗎?」也不知道今天的獨孤不復到底是怎麼了,居然關心起了與他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
「不用。」李駟低著頭別好了劍,摩挲著劍柄答道。
老和尚的事情,他會自己解決。
「那好。」獨孤不復倒是也沒有強求,只是站在那裡,深深地看了李駟一眼,之後接著說道。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別讓思思真的沒了人家。」
思思?
李駟先是愣了一下,畢竟哪怕是對於他來講,這個名字也已經很久沒有聽人提起過了。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臉色一黑,握住了自己腰間的劍柄,冷冷地掃了一眼獨孤不復說道。
「你要是再提這件事,莫怪我先把你砍了。」
他是沒有想到獨孤不復居然會在這種時候提起這件事,未免也太不會看氣氛了吧。
要知道,在李駟看來,獨孤不復那時候是一早就知道自己男扮女裝的事的。最後的比武招親,也只是同蕭木秋聯合了起來,一起在戲弄他而已。
虧他在早年的時候還一直覺得獨孤不復這人雖然呆了一點,瘋了一點,但也尚算是一個靠譜的傢伙。
自從那件事之後,他就自認為已經看請獨孤不復的真面目了。
這人根本就是一個悶里騷,和蕭木秋一樣,一身的狐狸臭。
「我······」獨孤不復張了張嘴巴,一時間是不知道李駟為什麼要生氣。
但是馬上,他就釋然了。也對,那個時候李駟只是讓自己去照顧他妹妹生意的,結果自己居然對他的妹妹起了非分之想,還讓他妹妹直接離開的明州城。他生氣,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抱歉,那個時候,確實是我唐突了。」如此地說道,獨孤不復嘆了口氣。
他知道李駟眼下的心情很不好,還是多給他一些空間吧。
這樣想著,獨孤不復便先且道了別,離開了小院。
當然,他暫時還不會離開金山寺,因為李駟還拜託了他另一件事情。
「哼。」看著走遠的獨孤不復,李駟悶悶地冷哼了一聲。
這人的玩笑當真是不看時機,看不出來此時的他可沒有心思和人玩鬧嗎。
「呼。」坐在堂前長長地出了口氣,李駟又看向了在自己腰間的劍,無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劍術,也得先練起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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