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振明大聲笑了起來道:「展雲飛,你為什麼來投奔我?」
展雲飛顯得異常鎮靜地道:「說實話,是別人介紹我來的,我從北京沒來幾天,對你們港島的幫會也沒什麼了解,甚至可以說昨天之前,我還不知道港島有您這麼一位南老爺子!」所有人都靜了下去,他們的目光聚焦到展雲飛的身上。
展雲飛接著道:「洪青會之所以這麼恨我,也是因為我爸,我來投奔您,多少因為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如果繼續留在港島,恐怕不死也要被他們弄到監獄裡去。」
「你很坦誠!」南振明道。
「對於我目前的處境來說,撒謊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展雲飛笑著說。
南振明欣賞的點點頭道:「諸位兄弟,我已經和孟博仁通過話了!」
倉庫內一片譁然。
南振明用力摁滅了雪茄,擺了擺手道:「靜一下,我已經把展雲飛收為門下,孟博仁也答應了我,只要展雲飛在『龍虎會』一天,他就不會找展雲飛的麻煩。」
南振明的話已經表明,展雲飛的加入已經成為事實,決沒有迴旋的餘地。
南振明指著面前的土地道:「展雲飛!只要你能走到這裡,你就是我龍虎會的人!」
展雲飛慢慢放下旅行包,緩緩向南振明的面前走去,黑暗中一拳重重打在他的小腹上,同時一個聲音道:「幫會第一條:入我幫會,忠我龍虎!」
展雲飛險些摔倒在地上,他又向前邁了一步,一腳重重踹在他的腿上,他的身體又是一個踉蹌,接著另一個聲音道:「幫會第二條:不得出賣兄弟!」
黑暗中他的面頰上又挨了一拳,幫會第三條……
從展雲飛到南振明不過五十米的距離,他仿佛走了半個世紀。
距離南振明身前還有三米不到的時候,展雲飛終於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一腳重重的踢在他的小腹上:「第二十二條,不得勾引二嫂!」
展雲飛痛得幾乎要暈了過去,他心中暗罵道:「媽的,若不是老子在特戰部隊練過還真走不到,他娘的,老子連你老婆是誰都不知道,今天我算記住你了,改天我跟你們一個個單挑!」
展雲飛爬行著向前挪動了一步,有人拽著他的衣領把他拉了起來,當頭一個耳光並道:「第二十三條:不得和兄弟內鬥!」
展雲飛哭不得笑不得,暗道:「靠!報仇的機會都給我剝奪了,老子自認倒霉!」
展雲飛終於來到了南振明的身前,南振明一腳踹在他的胸口,看似用力,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卻不怎麼疼,展雲飛知道他一定是對自己手下留情,心中十分的感激。
「去給關二爺磕頭上香!」南振明靜靜的說道。
燈光全部打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展雲飛,展雲飛現在的模樣可謂是狼狽到了極點,身上的創痛姑且不說,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就快趕上京劇臉譜。展雲飛用衣袖擦去了唇角的血絲,咧開嘴笑了笑。
「痴虎!」南振明微笑著說。
人群中站出一個膚色黝黑的愣小子。
「展雲飛,你既然入了我們的幫會,一切就得按幫會的規矩走,以後你就跟著痴虎!」南振明道。
展雲飛點了點頭,走到痴虎身邊道:「大哥!」
痴虎樂得呵呵的傻笑道:「謝謝……南先生……」
痴虎雖然是二十四個堂主之一,卻是最沒有勢力的一個,南振明之所以讓他當堂主,主要是看在痴虎的父親曾經救過自己性命的份上。
痴虎的勢力範圍就是榮祿街,這是一條暗娼流鶯遍布的街道,他的責任就是到街上的小旅館中定時收取保護費。
展雲飛並不是他帶的第一個小弟,卻是他手下唯一的小弟,因為跟他的小弟都逃不過中途改投老大的命運,混黑社會也有餓肚子的,痴虎就是其中的一個。
「老闆!為什麼讓展雲飛跟痴虎?」展雲飛和痴虎剛剛離開,南振明最得力的助手狂龍湊上來問道。
南振明笑了笑道:「任何人都必須從小弟做起,展雲飛的骨子裡流淌著展雪融的血,我相信他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材料,痴虎管的那條街已經亂的不成樣子,展雲飛去那裡不正是大有可為嗎,況且,痴虎為人忠厚仗義,手下就這麼一個小弟,展雲飛肯定不會受他的排擠!」
狂龍也笑了起來。
南振明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對了,我聽忠伯說榮祿街的會費拖欠的很厲害,你給痴虎他們點壓力!」
「是,老闆!」狂龍說道。
痴虎開著他那輛破破爛爛的豐田車帶著展雲飛來到「呂全忠診所」,這個診所位於榮祿街的路口,老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叫呂全忠,唯一的一個護士就是他的女兒瑞琪。
痴虎將車子停在診所門口對著後視鏡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笑著對展雲飛說道:「到……到……裡面,不……不要亂說話,我讓……忠叔,幫你包紮一下傷口!」
展雲飛沒想到痴虎結巴的這麼厲害,他點了點頭:「虎哥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兩人走入呂全忠診所,這診所條件十分簡陋,只有里外兩間房,外面應該是候診的地方,條椅上坐著三個打扮妖艷的女郎,顯然是靠皮肉生計過活的流鶯。
她們見痴虎進來全部都圍了上來道:「虎哥……」
痴虎結結巴巴的說道:「你們……欠的保護費……都……都……半年了……」
「啐!」幾個女郎把痴虎推來拉去道:「虎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世道艱難,我們半個月也難得接上一個客人,哪裡還有錢交啊……」
痴虎傻傻的笑,一個名叫櫻桃的流鶯來到展雲飛的面前:「呦!這位靚仔是誰啊?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
「他……叫……小飛……是我……我新收的小弟!」痴虎連忙為她們介紹。
另外兩名流鶯放蕩的笑了起來:「櫻桃,你就別發騷了,既然是虎哥的小弟,你乾脆免費招待人家一次,當作接風,要是把飛哥弄爽了,人家免了你的保護費也說不定哦!」
櫻桃的一雙眼睛,向展雲飛直拋媚眼,大胸脯向展雲飛的身上蹭來。
「想找男人出去找!這裡是看病的地方!」一個生氣的女聲喊了起來,展雲飛抬起頭,一個穿著粉紅色護士服的女孩走了過來。
她屬於那種典型的南方女孩,膚色牛奶般細膩而柔嫩,長發編成兩束麻花辮子垂在肩頭,眼睛很大,卻明澈異常。她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發育的很好,年紀估計不會超過十九歲,展雲飛立刻猜測到這女孩就是忠叔的女兒瑞琪。
痴虎自從看到瑞琪,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展雲飛從他的雙目中找到了一種痴戀。
不知怎麼,痴虎結巴的更加厲害:「瑞……瑞琪……琪……」展雲飛忍不住想笑,瑞琪的名字在他口中居然成了瑞瑞琪琪。
「你又來幹什麼,好像我們才交過錢!」瑞琪的眉毛挑了起來道。
痴虎的面孔憋得通紅,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一直沉默的展雲飛說道:「護士小姐,我受了點傷,能不能幫我處理一下?」
瑞琪看了看展雲飛受傷的面孔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口氣冷淡的說道:「坐下!」
展雲飛按照她的吩咐坐下,瑞琪拿來消毒棉球和藥水,幫展雲飛把面部的傷痕處理了一下。
展雲飛又解開上衣,露出青紫的上身,雖然傷痕累累仍舊掩飾不住他健美的體魄,一旁的幾個流鶯全都看得眼睛發亮。
瑞琪拿來化淤的藥酒,幫他在傷處揉搓擦拭。她的手很軟,展雲飛感到異常的舒服。甚至想讓她多揉一會不要停下,痴虎羨慕的看著展雲飛,他寧願那個受傷的是自己,這樣就能感覺一下那雙小手的溫柔了。
瑞琪幫展雲飛處理完身上的外傷,轉身向痴虎說道:「治療費一共是二百港幣。」痴虎連忙拿出錢來,他剛想說什麼,瑞琪已經接過錢向裡面的房間走去。
這時忠叔正巧從門外進來,連忙喊住瑞琪道:「瑞琪!怎麼這麼不懂事?虎哥的錢哪能收啊?」
瑞琪轉過臉來,一臉的憤怒地道:「為什麼不能收,我們每個月什麼時候少給他們一分錢了?難道他們黑社會看病不給錢是天經地義,我們這又不是慈善機構。」
忠叔陪著笑走了過來道:「虎哥,這丫頭不懂事,你別怪她!」
痴虎連忙擺手道:「忠叔,大家都是街坊,我……我……」他一著急,怎麼也說不出下面的話。
展雲飛替他解釋說道:「忠叔!你放心吧,虎哥不會介意的!」
痴虎高興的拍了拍展雲飛的肩膀。離開診所,痴虎的面色慢慢恢復了正常,他向展雲飛說道:「街尾有……有……家樂翻天……已經兩年沒……沒交錢了,今天是我最後的期限,我們去找他們……老……老闆!」
因為街道很窄,加上許多人在路兩旁擺起了攤子,汽車很難開到那裡,展雲飛跟著痴虎向樂翻天走去,痴虎一路上,結結巴巴的跟展雲飛介紹這條街的情況,展雲飛費了很大勁兒,才聽了個八成。
樂翻天是榮祿街規模最大的歌廳,說是規模最大,總共的面積也不過是二百來平米,裡面設有三個包房,這裡的小姐卻有十五六個,歌廳的燈光很暗,展雲飛透過微弱的燈光,看到前來尋春的客人並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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