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日常 第十五章詩和遠方

    蘇蘇覺得她其實也沒必要非去和秦嬤嬤問個究竟，只要知道老夫人和她心裡有數就行了。只一想到寧香和雲桐那惶恐不安的神情，蘇蘇心裡也是頗為心疼的，到底自己的徒弟，便是為了安她們的心，蘇蘇也得走一趟。

    只蘇蘇卻沒去秦嬤嬤住的東耳房，而是換了身衣裳，徑直來到正房。便是這其中有內情，但云朵拿她做筏子給她沒臉卻是真的。蘇蘇絕對不相信這是老夫人或者秦嬤嬤吩咐的，所以也沒有什麼不可對人說的。

    一路行來，丫鬟僕婦具是行禮問安，隻眼中的八卦之火也是熊熊燃燒，蘇蘇覺的今年對於自己來說絕對是災年，頗有一種諸事不順的感覺。

    蘇蘇沒興趣被人當成西洋景似的明觀暗窺的，面上雖然依舊儀態天然，但腳底下的步子快了許多。進了正房，老夫人正和秦嬤嬤說著什麼，見了蘇蘇笑道：「真是不禁念叨，正說著你就來了。不是叫你先安置嗎？」說完拍拍坐下的羅漢榻，叫蘇蘇坐到她身邊來。

    蘇蘇也沒有推辭，做好順勢挽上老夫人的胳膊，「那屋子布置的比我先前住時的東西還要多，什麼都不缺，不過就是安置一下我慣用的物什，有粉黛她們幾個就盡夠了，我只用當甩手掌柜就是了。」

    蘇蘇說完抱著老夫人胳膊，「有老夫人惦記就是好，什麼都不用操心。只您怎麼把那套龍泉青瓷茶具也拿了出來，那可是大老爺孝敬您的。」老夫人享受著蘇蘇的依賴，聽了這笑，不在意道：「再好的茶具，不用也是放著生灰。我記得你最愛這些素淨的東西，便叫寧香找了出來，回頭走時帶著，要不以後也不知道便宜了誰！」

    前面的幾句倒是老夫人一貫的風格，只後面一句就有些意味了，在聯想一下雲朵想染指小庫房，蘇蘇覺得其中的內情肯定又是一盆狗血。

    屋裡沒別人，秦嬤嬤親自端上來兩盞茶，給老夫人的是蘇蘇帶來的天山雪菊，給蘇蘇的卻是玫瑰花茶。「那雪菊雖好，只你卻不能常喝，雪菊性寒，你原就有宮寒和痛經，喝這個只怕會加重寒氣。尤其是來葵水時，千萬不能喝。便是平日裡要喝，也要添加一些紅茶或者普洱中和一下。這玫瑰花茶倒是可以常喝，玫瑰花味甘微苦、性溫，最明顯的功效就是理氣解郁、活血散淤和調經止痛。」

    蘇蘇敬佩的看著秦嬤嬤，「還是嬤嬤懂得多，這段時間有點上火，我就想著喝點雪菊散散火氣。您若不說，回頭我又得疼的死去活來。」

    老夫人笑吟吟的看著秦嬤嬤掉書袋子，聽了蘇蘇這話，道：「你自己平日裡可得多注意，所說太醫說了你的宮寒之症已經大為改善，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怕蘇蘇不上心，語氣很是嚴肅。

    蘇蘇卻是不怎麼上心，只經過留言一事，自己有宮寒之症鬧得滿府皆知，便是連掃地的婆子都能十分同情的看著她，這讓蘇蘇認識到，在這個古代，一個女人若是不能生孩子的嚴重後果。便是老夫人不說，如今她自己也是十分注意的。

    「您放心吧，便是大夏天，我也從來沒碰過涼水的，冰碗更是很少吃，實在太熱，也只吃些用井水湃過的瓜果。」

    聽蘇蘇這麼說，老夫人和秦嬤嬤才放下心來。

    秦嬤嬤取了茶，就坐在老夫人跟前的陶瓷繡墩上，「寧香幾個找你去了吧？」蘇蘇摸摸鼻子，「真是什麼都逃不過嬤嬤的法眼。」秦嬤嬤譏諷一笑：「什麼法眼不法眼的，她們幾個前腳進了東廂，後腳就有人告到我跟前上眼藥來了。你這一走省心了，就留下我這老婆子陪著主子，都當我是老背悔呢。」

    老夫人笑著看秦嬤嬤和蘇蘇撒氣，看到蘇蘇一個頭兩個大使勁向她眨眼睛的求救的樣子，笑道：「好了，好了，阿湘受累了，蘇蘇趕緊給你秦嬤嬤捶捶背。」

    蘇蘇趕緊走過去給秦嬤嬤捏肩捶背，「好嬤嬤，是我們幾個看走了眼，倒累的你勞心勞力不說，還跟著吃埋怨，是蘇蘇不對。」秦嬤嬤受了蘇蘇的賠禮，拉著她坐下，嘆道：「誰曾想那孩子這麼能藏，便是我見了這麼多人，都信了她真是忠厚老實，若不是喬大管事悄悄說與我聽，我是真的想和老夫人提議，將小庫房交給她先管理一二的，畢竟我年紀大了，忘性也大，對賬造冊頗有些力不從心。」

    秦嬤嬤摸了摸胸口，接著道：「我是真有些後怕的，老夫人的小庫房裡可是有許多宮裡賞下來的物什，有的東西只能供著，私自變賣可是重罪。若是那眼皮子淺的真得了小庫房的管理權，將這些壓箱底的東西偷出去一兩件變賣，咱們家丟了臉面且不說，一個不好，聖上是要怪罪的。」

    「既然知道她不妥當，捆起來或是發賣或是送到莊子上就是了，怎麼還留著她，而且捧得老高，如今行事全無一點章法，簡直就和換了個人似的。」蘇蘇沒提先前雲朵叫人去傳話的那茬，她已經在井底了，也不用著急再落井下石。

    秦嬤嬤無奈的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主子，道：「老夫人說先前有楊柳你們幾個鎮著，那些個妖魔鬼怪不敢冒頭，如今你們都出了府，一些個人就活泛了，乾脆就拿雲朵當筏子，看能炸出多少牛鬼蛇神，順便也叫寧香、雲桐幾個鍛煉一下，不過鍛煉效果不太佳就是了。」

    秦嬤嬤說到這，忍不住看了老夫人一眼，宋老夫人也很是光棍的擺擺手：「鍛煉的有點太過，孩子們都產生陰影了。也怪我，蘇蘇七歲時就能獨擋一面了，只當她們也成呢。果然，人不能貪心，這世上，就一個蘇蘇。」

    蘇蘇傲嬌的抬抬下巴，「那自然的。」

    挺緊張的氣氛就被這主僕兩個給破壞了，只看得秦嬤嬤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老夫人和蘇蘇也忍不住笑了，這話題就有點歪樓了。最後老夫人總結就是，若是有人給她甩臉子直接打回去。那幾個小姑娘，蘇蘇就不用管了，過往有蘇蘇護著，沒經過一點挫折，如今也叫她們長點腦子。至於其他人，老實本分的就不用說了，以後自然有賞，蹦躂的歡的，自然也有人收拾。

    蘇蘇陪著老夫人待了一會兒，幾個姑娘就過來將蘇蘇拉走了，鬧著叫蘇蘇教她們調製荷花凝露。蘇蘇想著巴巴的盼著自己給她們做主的幾個小姑娘，叫人給她們傳了幾句話。

    在蘇蘇和幾個姑娘作畫調香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寧香四個聽著粉黛過來傳的幾句話，都有點懵，若是用現代吐槽語言表達她們此時的心情，就是「臥槽，什麼鬼？」

    蘇蘇說了什麼？

    「生活不止有詩和遠方，還有眼前的苟且！」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悲傷心急都沒有用！」

    「該吃吃，該喝喝，嘛事別忘心裡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