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日常 第十六章戲精的後續

    八月十五，老夫人和世子夫人進宮參加宮宴，順便替安寧公主慶生。蘇蘇早就準備好了四款香品，三款是沒出府時就做好的，還有一款是出了府見了黃家那幾株金桂後靈感爆棚趕製出來的。

    一款名為「解語」的海棠花香的香丸，是送給禧妃娘娘的；一款「童趣」的荷花香，是由末香先裝在模具里碾壓成塊，再用此雕刻而成，蘇蘇雕的是「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的場景，只將小兒換成了一個小姑娘。這款香斷斷續續用了蘇蘇四個月的時間，是送給安寧公主的。

    一款玉堂富貴，香味比較濃郁，製成線香，配套有四隻用五彩碧璽雕刻出的香爐，分別是四朵花型：玉蘭、海棠、牡丹，桂花，這個也是送給禧妃的，她自用或者進給皇后娘娘皆可。

    下剩一款「洗淨鉛華」，先是很清淺的百花香，然後是淡淡的草木香，然後會瞬間爆發出一種濃郁的桂花香，在之後就是最後的香調，就是煙火味。

    蘇蘇製成了香丸，因為其中需要百花露，蘇蘇手裡也只有一小瓶，所以這香不過製成了十幾丸，蘇蘇自己留下一丸當做紀念，下剩全帶來給老夫人，便是送給太后也夠格了，這還是蘇蘇這一回製作這麼複雜的香品呢。

    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回來後，自是帶著許多賞賜回來的，其中，蘇蘇調配的香品自是出了大力，自然蘇蘇又得了一箱子東西，除了禧妃娘娘和公主賞的，居然還有太后專門賞給她的，雖然不過是綢緞、珠串、宮扇和幾樣首飾，但這代表的體面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想來是老夫人又將蘇蘇誇了一遍。

    到了十六這一日，楊柳、碧思和寧翠皆來了伯府，隨安堂自然是好一番熱鬧，而蘇蘇四個這上一屆的大丫鬟又叫滿府的丫鬟見識到了什麼叫「跟著老夫人才有肉吃」。

    只不說嫁過去就是五品宜人的蘇蘇和七品孺人的寧翠，楊柳嫁的是通縣最大的地主，夫婿是未來的獨子，除了那些不可為外人道的糟心事，那也是妥妥的黃家未來宗婦。便是如今還是府里下人的碧思，相公年紀輕輕就管著三房在京的鋪子，在府外有房有下人，也是養尊處優的主子奶奶似的。

    而這四人的齊聚也讓隨安堂一眾心浮氣躁的下人們仿佛大夏天被潑了一盆冰水，瞬間清醒不少。只不說心懷鬼胎的如何手忙腳亂掩蓋惡毒心思，就是寧香幾個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雖然她們當時被蘇蘇叫人傳的話整蒙了，但到底都是聰慧的孩子，表面意思還是懂的，就是看蘇蘇的眼神越發崇拜了，不愧是蘇蘇姐姐，煲的一手好湯——心靈雞湯！

    蘇蘇心裡一直擔心楊柳，今天見她精神還不錯，臉上也有了些紅潤，這才放下心來。只迷夢香蘇蘇也是在「十三娘」的記憶里得知的，雖然楊柳聞的分量及其輕微，但是在時間上卻有半個月之久，精氣神還是有些虧損的，最好還是叫擅長調理食補的太醫過來看看。

    只如今大過節的，往府里叫太醫有些晦氣，加上楊柳還沒想好怎麼和老夫人開口，乾脆就愉快的決定在娘家多留一天，方正黃家如今內院是她婆婆當家了，外院則是她相公說了算。簡單說就是楊柳如今已經是黃家的宗婦了，她公公不得不退位讓賢了。

    寧翠和碧思直到待到吃了晚飯才走，她們兩個的相公親自過來接人，自然要進來拜見了一番老夫人。碧思的相公不用說，她們都是熟的很，只寧翠的相公還是寧翠回門後一天兩人上門拜見老夫人時見過，這人長得怎麼說呢，背後看那是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但從正面看，頗具喜感，居然長者一張娃娃臉，二十五六的人了，看上去比十八歲的寧翠還顯得面嫩，用現代話說就是有一種「反差萌」。

    蘇蘇如今還記得在見到寧翠相公真容時，楊柳她們三個面面相覷，然後用一種「你居然好這口」的表情看著寧翠的情景，只羞得寧翠差點掩面而逃。

    到了晚上，楊柳也沒回娘家，而是和蘇蘇一同住在了隨安堂的東廂，反正東廂除了臥室，暖閣書房皆有床榻，蘇蘇將臥室讓給了楊柳，叫丫鬟將她的被褥搬到了書房。

    只兩人如今正坐在臥室外面的稍間裡說著悄悄話。

    「白天我聽你說如今外院是你相公當家，事情都解決了？」蘇蘇拿著小金錘一邊敲核桃一邊問到，順便將核桃肉放在楊柳面前的小碟子裡，用眼神示意她吃，孕婦多吃一些堅果有好處。

    楊柳咽下嘴裡的核桃肉，手裡拿著兩個核桃把玩著，道：「雖說道長輩是非不好，只我現在腦子還有點亂呢。我那婆婆原來一直都派人監視著韓氏和我公公，只她到底不知道『迷夢』，自然想不到韓氏隱忍了十幾年，原來是憋著大招呢，若不是你，我和肚子裡的孩子都有可能就沒了。以黃家幾代單傳的經驗來說，我這胎很可能就是黃家下一輩唯一的子嗣，韓氏這是想絕了黃家的跟，太爺爺哪裡會放過她。」

    更別說，韓氏還知道了黃家的不傳之秘——迷夢香，自然不能放過她，自從黃家老太爺知道這事開始，不到一個時辰，韓氏就被監禁起來，然後就是宅鬥文里常用的套路了——得了暴病，轉眼人沒了，老太爺殺伐果斷，連辯解都沒給韓氏。

    至於為什麼黃家的不傳之秘，順安伯府的一個丫鬟竟然知道，這讓楊柳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了，伯府老夫人可是花了重金請了有名的制香世家裡的大宗師教導過蘇蘇，那世家也是從前朝就流傳至今的，知道一些個前朝宮廷秘密，也是有可能的。

    有關制香世家和大宗師的事楊柳還真沒說謊，在揚州時老夫人確實請這樣的人物教導過蘇蘇，只到底教了什麼，那就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楊柳接著道：「我那婆婆可不是省油的燈，韓氏在時管家之權也就面上看著光鮮罷了，我也是韓氏一沒，婆婆很快就接手家務，以前有幾個很得韓氏重用的下人轉臉就成樂我婆婆跟前的大紅人時才知道，真是白擔心了。」

    至於提起她公公，真是嘲諷一笑，「再也想不到，我公公一面上在家裡寵妾滅妻，對韓氏深情款款，一面在外面捧著戲子養著外室，很是瀟灑呢。這樣不講祖宗家規放在眼裡的家主，太爺爺差點就打斷了他的腿。不過，讓他卸下家主之位到莊子裡反思，沒準還順了人家的意了呢！」

    黃家宅斗一事，就以韓氏魂散，黃家老爺被送到莊子上而告一段落，因為這些個破事，黃家老太爺親自發話，將家裡那位「表姑娘」送了回去，暗地裡還叫兒子訓斥了一番兒媳婦，最後還是楊柳和她的相公、婆婆獲利，也算是對楊柳的補償。

    說起這個，楊柳就是一陣冷笑，若不是她的孩子沒事，否則便是韓氏死了，她公爹被送到莊子，她定叫他們知道什麼叫「苦命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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