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塘當真是欲罷不能,如喝了百壇酒,熏熏然,上頭的很。
他心想,這般真性情,帶刺的野玫瑰,他越是稀罕,也激起了他的勢在必得:
「你以為誰都能帶你去血池?!笑話?有我在,誰敢?!」
他好勝心爆棚,滿腦子就是無論如何得把這多帶刺的花採到手,哪裡能識別出這是不是激將法?
言罷,他用下巴點了另一個隨扈:
「再去跟門口那幾個說一下,高公子跟我們一道。」
說完,他再沒給季睦一個眼神,轉過臉,就盯著盛紅衣看。
盛紅衣秒懂,見好就收,福了福身,終於捨得又對他露出了些笑臉,語調嬌憨:
「那我就多謝公子了,你可真是個大好人,知道我們遠道而來,在外面排了這許久的隊,累了對不對?」
她轉了轉眼珠,歪頭看藍塘: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說點軟話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她眼中透露出高興的神色,恰好夕陽餘暉照在她眼中,讓藍塘想起了他的愛寵,一隻碧晴四階貓獸,狡黠靈動。
盛紅衣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人叫什麼名字呢。
只知道是藍家人。
而她確實是感謝他的。
所以雖是刻意的軟話,倒也不算虛假。
畢竟,若不是他,她還真沒有更好的招數能化險為夷。
藍塘一揚下巴,眼中閃過倨傲:
「我是藍家人,人人都叫我藍三少爺,美人兒待遇自然不同,你叫一聲三哥聽聽。」
盛紅衣心裡呵呵噠,嘴巴卻甜,乾脆利落:
「那就多謝三哥了。」
果真,她這般爽快,藍塘臉上現出滿意之色。
而季睦的臉自從他洞悉盛紅衣的打算後,為了不壞她的事兒,他大部分時候一直努力維持著木訥。
畢竟,他也深知他可沒有師妹那唱作俱佳的本領。
既然不會說話,那就少說話,少說少錯的道理季睦很清楚。
然
可惜,面對對方的殺意他都能維持住的臉色,這會子已經快要破功了。
臉有多僵硬板正,內心的震撼卻是一浪高過一浪,他已經快被師妹和對方說話的作態酸倒牙了。
他何曾見過盛師妹這麼矯揉做作的模樣?
可偏偏有人吃這一套。
師妹如此拿腔拿調的拿捏對方,那人似乎還越聽越享受了?
季睦能看到,此人周身氣息在他身周歡悅的流動,這是人輕鬆愉悅或者享受之時,才會有的一種氣息縈繞之態。
雖然有利於他們這一方,但,這在季睦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雙目有些迷瞪,似乎又引發了他對人性的思考。
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他有一位堂姑母,嫁到了白霞城的王家,那位堂姑母是他師父的血親侄女兒,曾經在教訓自家不成才的弟弟時罵過:
「你說你們男人怎麼都是賤皮子,給你好臉色的你不愛,喜歡拿捏你的,你愛的死去活來?」
當時,他偶然聽到,沒聽明白,只覺得「賤皮子」三個字實在刺耳。
但回頭想想,那堂叔是個不成器的,走雞鬥狗的本事一絕,讓他修煉,他不是逃跑就是睡覺。
都百歲了,也只有鍊氣一層的修為,偏生他還瞧上了宗內一個年輕貌美,而且資質甚好的師妹,哭著鬧著要家人去提親,簡直離了大譜。
倒也難怪堂姑回來罵的這般狠了。
而今,世易時移,他突然好像明白了,有的男人果然就是賤皮子。
他堂姑說的話對啊。
賤皮子藍塘如求偶獲勝的孔雀,兩名隨扈回來後,他便雄赳赳氣昂昂的帶著兩人率先一步,進城去了。
周圍人對於他們的插隊幾乎沒什麼意見,便是有,有藍家身份護體,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一行三人行至城門口,果然沒再受到阻攔,只那手拿寶鏡之人還是自以為不著痕跡的瞥了盛紅衣一眼。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尤其是看到她臉上那半幅面具
不過,再看那女修這會子臉上那似帶著明顯得意又傲然的笑,生生破壞了她原本的美麗。
呵,膚淺至極。
神諭豈會應在這種人身上,自己果然是多想了。
再者說了,藍家公子豈會不知道神諭,七大魔城沒有沒收到的,身為藍家人,說不定他知道的比他們知道的還早呢。
他想起剛剛藍塘剛回城之時,一貫肆意囂張的人也沒有急著進城,反倒是安分排隊,可見他應是知道城中有事發生。
藍三少爺這會子能攜著這女子遊玩,可見他完全對她沒有懷疑之意。
他說服了自己一通,才算將此事丟開去。
他捏了捏袖中的儲物袋,藍家塘少爺,果然慷慨闊氣。
雖然只是讓他抬抬手的事情,背地裡也命人給他們塞個儲物袋打點打點。
以前,他沒有機會接觸,只聽同僚私下裡說起過,這回,這富貴可算是輪到他了。
且說,盛紅衣自然感覺到了那人的打量,她心中微沉,心中自有思量:究竟是什麼樣的大事,為何那人對她還抱有懷疑?
她和季師兄同時進來,那人卻獨獨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這事兒怎麼看怎麼蹊蹺。
藍塘毫無所覺,進了城,他便停下腳步,斜眼看著季睦:「既然進來了,滾吧,在這血魔城,高妹妹歸本少爺。」
季睦默了一下,看向盛紅衣,一個魔修說了什麼,他可不放在眼中。
藍塘臉色驟變,就要激怒而起,他可不是什麼好性兒,卻被盛紅衣拉住了:
「我自然是陪三哥的,說到做到,我雖是女子,但也言而有信,三哥,我哥哥木訥,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同他計較?」
她轉向季睦:
「哥哥,你先走吧。」
季睦同盛紅衣對視了一會兒,見她眼神清亮堅定,知她去意已決,他點了頭:
「好。」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師妹一貫機變聰慧,短時間內,他不太擔心,不如先安定下來,等師妹的消息再隨機行事。
本來到血魔城主要就是為了師妹的事兒,他自是要一切聽從師妹安排。
卻說藍塘看到季睦果斷的走了,火氣總算是平息了一些,他斜斜的看著盛紅衣,臉上顯出三分殘佞和不滿:
「兩次了,事不過三,高妹妹,再有下回犯到本少爺手上你自己掂量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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