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診所,江建軍和錢玉蘭鐵青著臉大步往家走。
兩夫妻倆誰都不看誰,上午還高興地商量著一起去外面吃頓好的,現在他們只怕連飯都吃不下了。
江意和錢滿倉慢慢走在後頭。
「小滿,這大夫只給開了點兒藥水不行吧,要不下午考試先放放,咱們去縣醫院再看看吧。」錢滿倉怎麼想都不放心。
「小舅別擔心,其實要不是你非得讓來,這點兒傷都不用看。」江意不在意地道。
上輩子她在工廠幹活兒,被機器砸到手指都差點兒斷了,不也就自己包一包等著慢慢好了,誰管過她?
所以現在這些傷算什麼。
「不看怎麼行?」錢滿倉一聽心裡更難受了,都有些不敢看小外甥女手上的傷。
家裡大哥家的侄女錢嬌性格跟個男孩子一樣,可是做飯的時候不小心燙出了個水泡,還疼得抹眼淚呢。
小滿比錢嬌還小,怎麼可能不疼?
不疼的話,為什麼嘴唇一直都是白著的,左手也不自然地伸著,連手指都不敢動一下,因為動了肯定會疼。
「不用。」江意堅決搖頭。
除了她不覺得傷勢嚴重,還因為想到上次她膝蓋也是傷得不輕,可是睡一宿覺之後就好了,她總覺得那口泉好像能對她的傷口癒合有好處。
至於為什麼今天一天傷口都沒變,那不是因為她還要留著這些傷去紡織廠給人看嗎?
她覺得那麼有主意的那口泉,應該是猜到了她的打算,所以才沒有急著幫她處理傷口的。
「小舅,我不疼,其實我剛才都是故意裝的,我就是嚇唬嚇唬他們。」
看小舅眉頭一直都沒鬆開,江意趕緊露出個笑容,可是臉上嘴角都有傷,一笑扯動傷口,頓時疼得忍不住咧嘴。
錢滿倉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知道這孩子是不想讓他擔心,心裡疼得要命,卻還得臉上笑著跟著道:「真不疼?不疼那小舅回家跟你姥說了。」
「別,小舅你別告訴姥姥。」江意急了。
這下也不硬裝出一臉笑了。
因此每次笑一下,臉上的傷都扯著疼。
「江建軍錢玉蘭都不是人,要不是當年你從那么小就被抱過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他們親生的,真是畜生!」
錢滿倉見狀恨恨地看了前面的兩口子一眼,拳頭攥起來。
江意倒是態度平靜,冷漠道:「小舅彆氣,跟畜生有什麼好計較的。」
是不是親生的不重要,反正他們給她的那條命也已經還了,她只要知道自己以後該幹什麼就行了。
只是,江意還是忍不住往前面走得頭都不回的那夫妻倆身上看了一眼。
如果,她是說如果,如果她真的不是江建軍錢玉蘭親生的就好了。
她沒想要太多,就想要也能有疼她的父母,不善言辭也好,平凡普通也好,她不貪心,什麼要求都沒有,唯一想要能把她當自己的孩子看就行。
別的都有她呢,她可以賺錢、可以給家裡人好日子。
她什麼都能做,只要、給她一點兒愛。
一點兒點兒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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