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隨即冷眼往前面兩人的背影看了看,而不是像他們一樣,枉為人父枉為人母。
所以,也別怪她回來跟他們算賬!
錢滿倉看到小外甥女的那個眼神,沉得讓他忍不住有些心驚。
這孩子,他知道小滿心裡肯定是有怨言的,畢竟那兩口子做的事兒實在是畜生都不如。
可是這孩子現在已經這麼恨他們了嗎?
錢滿倉不會知道,江意遠比他想像的還要恨,恨到有一天,她一定要親手把他們踩著她得到的一切都收回來,徹底毀了他們!
江意收回視線,回頭看著連露在外面的手臂都曬成古銅色的小舅:「小舅……」
「怎麼了小滿?」錢滿倉連忙回應。
江意動了動唇,想問小舅累不累,可是最後還是閉了嘴。
怎麼可能不累?
跟車卸貨抗的都是重物,天熱有時候乾脆脫了衣服幹活兒,小舅後背曬掉了一層皮,不碰都知道有多疼,更別提還要扛東西。
可就算這樣,小舅還是把省下來的錢都拿來給了她。
但她現在還什麼都不能說,說了只怕小舅也不會相信。
那就等小舅明天跑省城幫她打聽之後再提,到時候那八十萬張卷子應該也到手了,再加上稿費差不多該來了,小舅就不用再去出苦力了。
江建軍一路都有些恍惚。
他不明白早上出門還好好的,大女兒還跟他說調整好了心態,今天一定會好好發揮,說一定會爭氣給他考個好成績。
妻子也很善解人意,還說他這段時間辛苦了,要一起出去吃頓好的。
一切都好好的。
可怎麼過了一個中午,他的世界就像是翻了天一樣?
錢玉蘭卻完全沒心思想這個,她只記得死丫頭當眾跟她算這些年花她姥家的錢,而且丈夫還答應了下來?
300多塊啊!
錢家日子過得啥樣兒沒人比她更清楚,而且老太太那么小氣,真的有給她們拿過這麼多錢和東西嗎?
尤其是死丫頭算出來的總數,正好跟她兜里剩下的錢差不多。
錢玉蘭越想越心驚,忍不住狠狠地回頭瞪了死丫頭一眼,快步往家走,想要把那些錢換個地方藏,總覺得這死丫頭就是在盯著她的錢一樣。
一關上大門,錢玉蘭就恨恨地揚起巴掌。
「你幹什麼?」錢滿倉沒想到錢玉蘭離了人前就又要動手,氣得喊道。
江意卻拉了小舅一把,似笑非笑地看著錢玉蘭:「要打我?那你最好用力些,保證能一巴掌打死我,要不然,我就是爬也要爬到你們廠里去。」
去幹什麼?
當然是讓紡織廠的人都知道知道錢玉蘭是怎麼死不悔改的。
錢玉蘭也想到了,眼睛猩紅一片地盯著江意,恨不能活撕了她。
「小舅,進來吧。」
江意冷笑著看了錢玉蘭一眼,越過她往院子裡走。
這個院子這麼好,在這一片或者在這個縣城裡都是很好的院子了,乾淨又整齊,只可惜這裡從來都沒有給她留下好的回憶。
因為屬於她的,永遠只有那個低矮陰暗的倉房。
經過了今天,江意更加著急賺錢,她一定馬上買屬於自己的房子。
到時候把姥姥接過來住。
「還站在門口乾什麼,不嫌丟臉啊,錢玉蘭我告訴你,以後在外面給我小點兒聲。」江建軍沉著眼睛看著小女兒走進去,攥了下拳頭,這才轉頭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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