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1984 第一九一零章 國情

    .憑心而論，全聚德下面各地的各個分店裡做出來的烤鴨的味道，同京城總店裡做出來的烤鴨的味道相比，確實不能同日而語，嗅著香噴噴的烤鴨味道，張嵐的口水開始忍不住的泛濫起來。

    酒足飯飽，安娜半躺在椅子上，一臉幸福的摸著自己的肚皮輕輕的揉著，望著桌上剩下的飯菜一臉的不舍，「唉，總算知道為什麼說『吃在中國』了，當初選擇來中國留學真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還想吃，可再吃……」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顯然正在保持身材和滿足口腹之慾這兩個難題之間徘徊。

    「鈴鈴鈴……」包廂內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全聚德的包廂考慮的很周到，不僅配備了專門的服務員，還考慮到客人的私密性要求，如果客人不喜歡服務員在包廂里服務的話，為了保證有事情可以及時找到客人，並且保證客人的**不被泄露，可以通過包廂里的內線電話和客人進行溝通。

    「什麼事？」張嵐拿起電話問道。

    「張先生，有位客人來找您，」電話里的服務員似乎有些緊張，她沒辦法不緊張，因為來的這位來頭實在是太大了，老實說，服務員認為就算是這位爺直接闖進去，包廂里的人也不敢將這位爺怎麼樣吧？可是這會兒，服務員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是京城公安局的湯局長，您看……」

    要不是老湯堅決堅持讓服務員和包廂裡面的人聯繫一下，服務員都忍不住開口了：您直接進去不就成了？誰還敢攔著您不成？不過此刻，「見多識廣」的服務員多少看出了點，包廂裡面的那幾位客人的來頭大概很不簡單，否則能讓堂堂市公安局的三把手、堂堂正廳級高幹這么小心翼翼的在這裡等著？很不現實嘛！

    「哦，」張嵐點點頭，心裡盤算著這傢伙大概也該來了，挺客氣的對服務員說道，「好，麻煩你了。」

    聽張嵐這麼痛快的答應了下來，服務員頓時鬆了一口氣：聽起來這兩邊的人似乎沒有什麼矛盾，沒有矛盾就好，沒有矛盾就好啊！

    貌似這位小爺的心情還很不錯？再三問了兩遍服務員當時張嵐說話時的態度和語氣，老湯不由得喜出望外！對於老湯來說，這是一個機會，雖然老湯沒指望見張嵐一次面就能夠幫自己提一提，可老湯自認為自己是張嵐這邊的人，現在小主人到了自己的地盤上，那無論如何都要做好招待動作，這自然是確定無疑的。

    在幫張嵐訂下了全聚德的包廂之後，老湯就巴巴的趕了過來，只是知道這會兒張嵐沒有吃晚飯，一直小心翼翼的盤算著時間在外面車裡等著，一直到覺得時間差不多、張嵐應該吃飽了，這才讓服務員和包廂裡面的張嵐聯繫，為的就是在張嵐吃好之後有個好心情，至於和張嵐在一起吃頓飯？老湯做夢都想！可惜，他也知道，單憑自己的身份，資格還遠遠不夠，能夠在張嵐吃晚飯之後順利的來拜訪他一下，已經是張嵐很給自己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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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服務員小心翼翼的來到張嵐所在的包廂，老湯臉上笑的很是諂媚，差點兒讓帶著老湯進來的服務員懷疑這傢伙是不是真的正廳級高幹了：堂堂正廳級高幹，哪有笑的這麼猥瑣和諂媚的？

    「小少爺……」越是了解張嵐的底細，老湯心裡對張嵐就越是敬畏，在後來通過某些去的了解到自己能夠成為京城公安系統的三把手，竟然還是九巨頭之一的李玉梅發的話之後，老湯對張嵐的敬畏幾乎無法形容了：這位大少爺厲害啊，這麼大的一點屁事，就能夠驚動九巨頭，這這這……老湯除了受寵若驚之外，已經不知道說點什麼才好了。

    不過讓老湯心裡略略好奇的是，除了那位少奶奶之外，那個外國女孩是誰？看模樣長的不錯，難道說是這位大少爺的……忽然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老湯趕緊將頭低下去：**，這樣的事情可不是自己應該想、應該琢磨的。

    「嗯，」張嵐並沒有盛氣凌人，看了老湯一眼，很隨和的問道，「吃了沒有？要是沒吃的話，再讓他們上點菜？」

    老湯哪裡敢讓張嵐再給自己上幾個菜？看這架勢，很顯然張嵐三人是已經吃飽了的，張嵐對自己客氣，可如果自己沒數，那可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了。忙說道，「不用不用，剛才在外面吃過了。」

    語氣很是惶恐。

    張嵐點點頭，不再謙讓：謙讓一下是自己平易近人，可如果謙讓個沒完，自己不舒服不說，恐怕老湯心裡也吃的戰戰兢兢的。

    小心翼翼的看了張嵐一眼，服務員趕緊低下頭去：之前張嵐來的時候還不覺得，可這會兒，服務員卻是覺得張嵐身上隱隱散發著一種凌厲的氣勢，讓人不由得心驚膽顫，很顯然這個年輕人是個來頭很大的人物。

    心裡不由得略略有些後悔，來了這麼一位大人物，自己之前怎麼就沒有意識到？顯然這樣的大人物，可都是老闆之前鄭重叮囑的要好好結交的人物啊！

    全聚德雖然是京城最有名的歷史特色飲食，並且其老闆也算的上是京城工商界的著名人士，但這個著名人士，只能算是相對於廣大普通中小官員們而言的，正廳級的官員可不在此列，更不要說還有一個能讓正廳級官員在外面小心翼翼伺候著的不知道什麼來頭的年輕人……顯然這個年輕人的來頭更大一些。

    雖然京城官多，正廳級的幹部隨時可見，可也不是全聚德的老闆這樣的人物可以無視的，放在地方上，老湯這樣的人物至少也是一個省公安廳廳長，甚至極有可能成為省政法委書記，你說這樣的人物，全聚德老闆敢不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敢不多加注意？國內社會的特性決定了，處於社會最頂尖層次的，永遠都是當官的。

    「好了，你下去吧。」老湯揮揮手，對服務員示意。

    聽到老湯這句話，服務員如蒙大赦，趕緊鞠了個躬，躬身出門去了。

    不清楚這個外國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有些話老湯就不好說了，更何況今天他巴巴的趕過來，也不過就是為了能夠表明自己的態度而已，要說有什麼重要的事，那還真沒有。自己的這個意思，老湯相信張嵐也明白，既然如此，這樣也就夠了。

    倒是安娜有些好奇，這個一臉諂媚、對著維多利亞的男朋友點頭哈腰的中年胖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雖然已經在中國呆了近一年的時間了，對很多具有「中國特色」的事情都已經有所了解，可畢竟還是時間短，有些事情也只能看到表面上的一點，所以安娜不由得在心裡不無惡意的猜測，這個對著維多利亞的男朋友卑躬屈膝的傢伙，莫不是欠了維多利亞男朋友的錢，現在到了時間沒有辦法還上，所以才這樣的？

    安娜顯然是忘記了一點，自己能夠在這個時間在全聚德的包廂里吃上飯，還是拜人家所賜呢，一個能夠在這個時間點上在全聚德總店拿到包廂的人，怎麼可能會欠別人的錢？

    外國人都是比較直接的，安娜看看張嵐，又看看老湯，不由的有些好奇，徑自開口向莫離煙問道，「維多利亞，這個人是誰？他欠你男朋友錢了嗎？要不然為什麼這樣？」

    堂堂京城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竟然會欠別人錢？別人給他送錢還差不多！聽到安娜這話，莫離煙頓時笑的花枝亂顫。

    這番話安娜是用普通話說的，老湯自然聽的明白，臉上不由得有些尷尬。

    「不是，這位是京城警方的常務副局長，具體都你們俄羅斯的話……嗯，就相當於你們俄羅斯聯邦秋明州警察系統的第三號人物。」莫離煙給安娜解釋道。扭過頭略略歉意的對老湯說道，「湯局長，這位是我的室友，她的話，你別介意。」

    「不會不會，」老湯連連擺手，沒想到「高高在上」的莫離煙竟然會給自己道歉，頓時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道，「沒關係，沒關係。」

    因為激動，一貫以自己口舌伶俐自傲的老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

    俄羅斯的警察體系和制度是個什麼情況，莫離煙還真不是很清楚，不得已，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做比喻了，不過意思大家都明白，至少安娜就聽的很明白，因為過於驚訝，安娜的一張小嘴已經張成了o型！

    這個臉上帶著一絲不安和諂媚笑容的中年胖子，竟然還是一位警察系統的高級官員？！安娜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這樣一個形象的人同警察聯繫在一起。由此一來，她對張嵐的身份和來歷也就越發的好奇了：維多利亞的男朋友，到底是什麼來頭？

    在中國呆了近一年的時間，安娜對中國政壇的情況也多少有所了解，知道在中國是一個官本位的社會，一位直轄市的公安系統三把手在官員體制內意味著什麼，一點都不客氣的說，意味著這個傢伙已經站在了這個國家特權階層的金字塔最靠上的一層上。

    那麼問題來了，能夠讓這樣一位人物對他卑躬屈膝的，維多利亞的這個男朋友又會是什麼來頭？結果只有可能是一個了：他是這個國家權力金字塔最頂尖的存在！

    意識到這一點，安娜頓時被自己的結論給嚇了一跳！

    原本還以為維多利亞極有可能是被這傢伙給騙了，可再想起之前維多利亞說過他們是從小就在一起的，安娜頓時否定了這個想法：很明顯，維多利亞對這個情況是知道的，而且看哪個高官的表情，顯然他也認識維多利亞，那就說明……

    直到這個時候，安娜才意識到，自己這位平日裡看起來很溫和很溫柔的室友，到底有著怎樣巨大的來頭！一時間，安娜看向莫離煙的目光就有些說不明道不明的因素：這個維多利亞……也太低調了些！

    也不奇怪，歐美人生**張揚，那些政客、富豪或者明人的子女們，一個個都恨不得在臉上寫滿「我認識誰誰誰」等等表明自己很厲害、很有社會地位，維多利亞的男朋友顯然是處於他們國家社會金字塔結構頂端的人，可維多利亞卻如此低調……一時間，安娜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了，是說維多利亞喜歡扮豬吃老虎好，還是說她太低調好？

    老湯一直在默默觀察著包廂里的動靜，看到安娜臉上奇怪的表情，心裡略略一思忖，便明白了：顯然這個外國女孩之前並不知道張大少爺的來歷，也就不明白和她同居一室的這個漂亮的中國女孩到底有著怎麼樣驚世駭俗的來歷，當這會兒知道了莫離煙的「太子妃」的身份之後，驚訝自然也就在所難免。

    當初張嵐擺脫老湯照顧莫離煙，對於張嵐的話，老湯可是當做自己在任的頭等大事來抓的，自從得到了張嵐的吩咐之後，老湯一刻也不敢疏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國內的國情就是如此，你工作的是好是壞，完全看領導的意思，只要你做的工作讓領導滿意了，哪怕你的本職工作做的再差，你也是合格的；同理，哪怕你工作做的再到位呢，只要領導看你不順眼，你就是一堆臭狗屎，一無是處！對於老湯來說，真正能夠決定他前途的，並不是京城市委的那些官老爺們，而是眼前這個臉上帶著溫和笑容的年輕人。

    還好，老湯的工作還算是比較有成效，這段時間內悄悄的阻止了幾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沒有讓這些傢伙騷擾到這位「太子妃」，只是一想到自己所做的這些，張嵐這位大少爺還不一定知道不知道，心裡又有些痒痒的：做出了成績，老闆卻不知道，這種滋味真是讓人渾身都不爽利啊。

    但是張嵐接下來的一句話，讓老湯瞬間瞪大了眼睛，激動的放在桌子下面的手微微顫抖！

    「老湯，這陣子做的不錯，這樣，有時間來家裡做客。」

    這話，相當於是正式接納老湯進入自己的勢力體系內了。

    明白張嵐這番話里的意思的老湯，眼淚都差點流出來：日啊，這些日子來不辭辛苦的忙活，還不就是為了這一句話麼！如今……總算是值了！真的值了！

    忙小心翼翼的點頭應道，「是！請小少爺放心，回頭一定去給老爺子請安。」

    這傢伙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酸了？張嵐有些不解，搖搖頭，懶的去想這個問題，「對了，我家老爺子比較喜歡喜歡吃野味，到時候帶點野味去吧。」

    天啊！這位爺竟然讓我帶禮物了！老湯心裡一下子被幸福和激動給填滿了！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上級領導主動開口向你要東西，那絕對不是折騰你，而是對你比較欣賞的表現，在體制內混了這麼些年的老湯怎麼可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如非是現在已經不興磕頭感謝了，老湯指定會五體投地砰砰砰的磕上幾個響頭來向張嵐表示自己內心激動的情緒。

    饒是如此，老湯此刻都覺得自己的膝蓋軟軟的，他毫不懷疑，如果此刻自己站起來，一定會「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幸福來得太突然啊，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不是體制內的人，很難了解此刻老湯的心情。不奇怪，如果不是遇到了張嵐的話，以老湯當初的背景而言，走到京城西城區公安分局副局長的位子上，就已經是他背後的勢力集團所能夠做到的極限了，他背後的背景再也沒有辦法將老湯推到更高的位置上，從今之後，除非老湯自己有什麼天大的造化或者機緣，否則他只能熬資歷，慢慢的在臨退休之前一步步熬到分局一把手的位置上……在退休之前到底能不能熬到那個位置上，還是兩說。

    可能對於很多普通人來說，京城公安分局副局長的位子，已經足以讓很多人艷羨不已了，畢竟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個副處級的中層官員，整個共和國副處級以上的官員才有多少？可老湯不甘心啊，他覺得憑藉自己的本事，自己還完全可以再向上走一段距離，可背後沒有人支持，自己也沒有什麼強力的靠山，想要往上走，談何容易？

    在京城這片地面上，其實才是真正比較你背後靠山是否強硬的地方。

    可現在，自己居然找到了這麼硬扎的一做靠山，除了自己家祖墳上冒了青煙，老湯委實是想不到還能夠用什麼方式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老湯清晰的記得，當自己投靠到張家和艾麗絲那邊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甚至自己當初的老領導眼睛深處都是深深的艷羨呢，那可是一位中央政治局常委在背後當靠山啊！這樣一座硬實的靠山，如非是機緣巧合，哪裡輪得到自己這樣一個小小的副處級的小嘍囉？可現在呢？就因為機緣巧合，自己都已經做到了正廳級的高位，正兒八經的也可以稱呼一聲是高級官員了。

    「維多利亞，你男朋友為什麼向他所要禮物？」安娜瞪大了眼睛，一臉奇怪的向莫離煙低聲問道。

    她不了解中國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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