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但是傷口依然沒有完全打開。顧婉心中焦急,如果照這個速度下去的話,只怕還沒等到她把傷口打開,麻『藥』就已經散了,更別說把箭給取出來。
但是此種情形,她又不能快,必須慢慢的,一點一點地割開傷口,『露』出箭身,再慢慢地將它拉出來。
不能著急!一定不能著急!顧婉心中不停地對自己說。她知道,若是她著急了,下手不穩了,造成的後果,將是難以想像的。
不行!顧婉心道,拖的時間太長了,必須再次打麻『藥』。
但是她現在這個狀態,根本就不能除掉裝備去打麻『藥』,於是只得向顧大夫說道:「顧大夫,你來幫我打麻『藥』吧。」
正在凝神盯著顧婉動作的顧大夫一愣,她說什麼?讓他過去幫忙?但是他什麼都不會,哪裡敢親自動手?這可是人命啊!
顧婉看出了他的憂慮,又說道:「很容易的,就像我剛才那樣,將『藥』『抽』到針筒里,然後給他打進去就行了。」
她說完這話,見顧大夫依然沒有同意,又接著說道:「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是的,她現在孤身一人在奮戰,身邊沒有效果好的『藥』,沒有足夠的工具,更沒有助手。唯一能幫的上她的忙的,也就只有顧大夫一個了。
顧大夫看著她,她的大半張臉都被口罩遮住,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但正是這雙眼睛裡,此時充斥著無助。
對啊,不管遇到什麼情況,她不是總會說要去嘗試嗎?不去嘗試怎麼知道不行?她現在需要幫助,只有他一人能幫她。所以,就像她說的,就算明知道不行,也要去嘗試。
「好,你告訴我怎麼『弄』。」顧大夫點頭說道,神『色』嚴肅地看著顧婉。
「就按照我剛才說的那樣就行。」顧婉說罷,又轉過身去,繼續要將傷口徹底割開。
剛剛顧婉是怎麼取這『藥』,又是怎麼打進去的,他看的很清楚。因此,他也從醫箱裡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用針筒『抽』了『藥』,按照顧婉的指點,給打了進去。
打完之後,顧大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沒錯,她說的果然沒錯,不去試,又如何知道一定不會成功?所以他相信,這次,這個毫無畏懼的姑娘,也一定能夠成功。
麻『藥』雖然打上了,但是顧婉仍然不能鬆懈,她必須要馬上將這傷口給處理了,如若不然的話,只怕等會縫合的時候也不容易。
她千百次地對自己說著要淡定,要沉穩,但是她的心,仍然不受控制地緊張了起來,額上也已經布滿了汗水。
沒有助手,不能自己去擦汗水,又不能讓汗水滴下,所以她只能抬了抬胳膊,用衣袖將額上的汗水抹了抹。
然而,抹去之後,又有更多的冒出來。正當顧婉想再次抬胳膊擦汗的時候,卻突然感覺一塊柔軟的東西覆上了她的額頭,幫她把汗水全都拭去。
這一刻,顧婉像是找回了之前在醫院的感覺一樣,身邊有助手,有最先進的儀器,還有很多能幫忙的同事。所以,她不害怕,她一點都不害怕。
只是,她清楚的知道,她現在雖是顧婉,卻又不是顧婉了,那樣的情景,不可能再出現。
她想回頭看看,到底是誰,只是手上正忙,又要求她必須細緻,不能出一點的差錯。所以,她此刻不能回頭,不能看到底是誰在旁邊幫助她,給她安慰,讓她順利地進行下去。
有了助手,接下來的工作,好像突然變的簡單多了,顧婉全心全意地投入,沒用很大一會兒,便將皮『肉』徹底割開,『露』出整個箭身。
到了這一步,也是到了最驚險的時刻,她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先是將箭頭處勾連的皮『肉』用鑷子分開,等到完全脫離了,這才又極其小心地將箭拉了出來。
拉出半截箭身之後,隔著口罩,她舒了一口氣。箭取出來了,最兇險的已經過去了,剩下的,就是縫合和護理了。
這時,那柔軟的東西再一次貼上了顧婉的額頭,將她額上的汗水拭去。
顧婉心中贊了一句這個助手,又說道:「縫合針線。」
但是她說完這話,卻不見有人給她遞過來,不由得轉頭要去看。
這一看,讓她徹底醒悟了過來。
哪裡來的什麼助手?現在在她旁邊的,竟然是寧卿。他手中正拿著一塊潔白的絲帕,見她看他,他也看著她。
原來是他,一直是他。
只『露』出一雙眼睛的臉上,看不出其他的表情,但是寧卿仍然可以從那雙眼睛裡,看出她的驚訝,以及,還有幾分,歡喜。
這個『女』人,有沒什麼好歡喜的?他只是見她動作太慢,想讓她快一點罷了。
雖然寧卿這樣想,然而,他的眼神同樣將他出賣。那看著顧婉的眼神,雖然『波』瀾不驚,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仍然可以發現,在眼底,隱藏著幾分,驚喜。
顧婉回過神來,是他,他當然不會知道縫合針線是什麼,也不可能遞給她。於是她便自己從醫箱裡拿了早就準備好的針線,開始縫合。
這次,顧大夫再一次目瞪口呆,割開了皮『肉』,竟然還能像縫衣服一樣地給縫上。這可是人的血『肉』啊,不是衣服。
但是看顧婉的動作,穿針走線,就像縫衣服一樣,只是她用的針和線不和普通縫衣服的針線一樣罷了。
縫合完之後,顧婉剪了線頭,又在傷口上上了『藥』,打了繃帶,這才直起身子,長長地舒了一大口氣。
這樣的病人,雖然傷勢很簡單,卻兇險的很,磨人的很。
「這樣就可以了?」顧大夫問道。
顧婉將戴在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點頭笑道:「是啊,就好了。」
「皮『肉』也不會爛?」
顧婉搖頭:「不會,我剛給他打了抗生素,只要護理的好,一般都是沒有問題的。」
說完這話之後,她見顧大夫點頭,又馬上想到一事,立馬『交』代:「如果夜裡出現發燒的話,不要著急,用烈酒給他擦身子就行了,只是注意動作要輕,不可碰到傷口,傷口也不能沾了水。」
顧大夫一一答應了,之後便看見顧婉開始脫身上的奇怪的衣服以及手套。
他心中疑『惑』,便問道:「小婉,你為何要穿成這樣?」
顧婉聞言微微一笑:「我那天和你說過,咱們周圍有很多眼睛看不到的細菌,身上也有,為了減輕感染,所以不管是穿的衣裳,還是用到的工具,或是自己的手,都必須要保證絕對乾淨。」
聽她這麼解釋,顧大夫也明白了。她說的不錯,這個是必須注意,難怪之前師父雖然研製出了麻沸散,卻每次用的時候,都讓病人因為傷口潰爛,最後死了。這下,他知道了,其中的奧妙,就在這裡。
顧婉收拾完了之後,將自己的東西單獨收了起來,拿起醫箱,便要離開。
「留下。」
顧婉才走出沒幾步,就聽到寧卿清冷的聲音響起。
對於之前寧卿強行將她帶走的行為,顧婉還是感覺有些生氣,本來想問他憑什麼不讓她走的,但是又想到他剛剛還『挺』不錯的,幫她擦汗,便忍了忍,說道:「他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要你照顧好了,絕對不會出事的。」
她說完這話,見寧卿不說話,於是又道:「要是真有什麼事的話,你再隨時去找我就行了。」
這樣總該行了吧?先不說『春』回堂那邊還有事,光說她忙活了這大半天了,也該好好休息休息了吧。
想著這個,顧婉轉身,又要走。
「你不許走!」寧卿又說道,這次轉過頭,看著她。
顧大夫見這兩人竟然要為了這事鬧起來,於是勸道:「小婉啊,公子讓你留下,你就留下吧,也好照看著。畢竟我也只是了解個皮『毛』罷了,懂不多的。」
他說著這話看,又向『床』上躺著的人看了一眼,繼續說道:「這是公子的兄長,所以公子實在是擔心,你就留下吧。」
他的兄長?顧婉聞言,又特意往『床』上瞅去。原來他還有兄長?這段日子以來,她一直都沒有見到他的家人,還以為沒有呢。
好吧,看在兄長的份上,她就勉強答應了吧。
「行啊,那我就不走了。」顧婉說道。
顧大夫笑著點頭,寧卿也眨了一下眼睛。
「那你們現在這裡看著吧,等他麻『藥』散了,興許會很疼,不用管的,讓他疼一會兒沒事,我先去消消毒。」顧婉說道,隨後拿著醫箱出去了。
顧婉離開了之後,支使了一個丫頭去廚房要了鍋和爐子,打算將剛才用過的東西都煮沸消毒。
但是她才剛支起鍋的時候,突然見徐清進來了。
「小婉姑娘,你快去看看吧,又不好了。」徐清匆匆忙忙地進『門』,慌慌張張地說道。
顧婉嚇了一跳,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問道:「出什麼事了?」
如果她看的沒錯的話,縫合完了也打了抗生素了,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難道是,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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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三天過去了,說好一天更3萬的,但是因為身體實在是受不了了,沒更夠。不過放心啦,欠了的一定會補。總共欠了13章是吧,會儘快補上的,以後每天至少4章,最多不限,直到補完。另外章節平均訂閱(就是所有章節全訂閱)漲1個加1更,任何一個全訂閱已經發了的全部章節的,都會為她加更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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