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秋高氣爽,是個好天氣。
香玉的髮絲被微風吹起,笑容滿面的樣子讓譚墨那雙眸子轉不動了,這丫頭自信起來的模樣太讓人著迷了。
洛蔓兒也受她的影響,連連點頭,「香玉你真好。我就想不到那麼長遠,有吃有喝就覺得這日子過著有盼頭。爹,你可跟我打過賭的,要是我今兒個能賺到銀錢的話,來年種啥你可得聽我的。」
香玉聽到這話便知洛蔓兒爺倆的賭是啥,她不止一次提醒洛蔓兒,村裡有些地實在是不適合種稻子,不如拿來種點副業。也就是花生,玉米或是大豆,地蛋和地瓜。
這些兒物都不怎麼挑地,特別是地蛋和地瓜,種好了能畝產兩千來斤。這要是放在荒年,不說兩千斤,能達到一千斤都是能救命的。
何況這東西要是做好了,真的很好吃,一點都比白面做的主食差。還有大豆,這也是好東西,種這個還能肥地。
香玉是真希望洛蔓兒家能按照田地的土質種糧食,數十年如一日的種一種作物,真的不行。地也得養!
洛東海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幹什麼都是規規矩矩地來,連種地也是這樣,老爹咋教的,他就咋做。
「蔓兒呀,說起種地你個女娃兒不懂。祖上就是這麼種的,咱還能比老祖宗懂得多?」他還是有些不大相信,說道,「你做的這啥涼皮,好吃是好吃,忒貴了,誰會吃呢。我看一文錢一碗就挺好。」
「爹,你……!」洛蔓兒被這話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得真跺腳。
香玉問:「蔓兒,你打算賣多少一碗?」
洛蔓兒道:「香玉,這涼皮做起來可費功夫了,還有小黃瓜和精貴的辣椒,怎麼也得五分錢一碗。這辣椒還是你給的呢,我不能讓你種的菜掉價兒!」
香玉笑了,「蔓兒說得對。東海叔,咱們一塊兒走吧,邊走邊說!」
譚墨在前面趕著車,幾人跟在後面慢慢地往前走著。
香玉又接著說:「東海叔,我覺得五文錢都賣便宜了。要我來賣的話,我一準兒要價十文。」
「這,這忒貴了,咱,咱窮是不假,可不能坑。」洛東海眉頭緊皺,一個勁地反對。
香玉心裡嘆了口氣,人老實是好事,可過了就真的不行。
「我說十文是有講究的。東海叔你看,這涼皮我敢說在我們五里鎮是獨一份兒。裡面的料子是我們譚香記特製的,知道我們的辣醬多少銀錢一壇嗎?還有這辣椒,或許以後會很普遍,但今年也是我們家獨一份。所以十文錢一碗,值!」
說著香玉又勸洛蔓兒,「咱今兒個是賣給鎮上的讀書人的,這年頭能讀得起書的人手裡都是有那些個余錢的。要是一分錢一碗人家還覺得掉份兒呢,就十文!」
看洛東海還想說什麼,香玉接著說:「要是那沒錢的讀書人是不會亂花銀錢來吃這個的,那是實實在在的想讀出名堂來的。家裡窮,供你讀書已經很不易了,你若是拿著這些血汗銀子跟那些富家子弟攀比,呵呵,沒臉的還不是你嗎?這樣的讀書人我看都讀到狗身上去了。」
洛蔓兒樂了,「誰說不是呢?就這麼幹!我大伯家的堂哥就是讀到狗身上去了,還讀書人明事理呢,我看還不如我這大字不識一個的。」
「蔓兒!不許說你堂哥!」洛東海老實人,從不背後說人,連忙呵斥住洛蔓兒。
洛蔓兒調皮地伸伸小舌頭,這辯論就互此為止。
到了有水有花草的合適路段,他們便開始擺起攤來。
給洛蔓兒也帶了張桌子案板,香玉先幫她支起了攤,回頭一看,譚墨已經在小花兄妹的幫助下擺好攤了。
月餅分門別類地放在笸籮里,並在木板上寫上各自的名兒,那字是譚墨寫的,風骨極好。
羊肉和幾條魚都是昨天醃好的,香玉把它們放在空間裡便能長時間儲存。就是將樹葉子鋪地上,再在樹葉上放新鮮物。這也是空間的一大妙處,只要是空間裡的葉子,鋪在空間的地上就不會壞。除非這片葉子裡含的能量全部用完了。
做好這一切後,香玉和譚墨看了下時辰便點著了碳,開了火便有了生氣。
洛蔓兒在自家爹幽怨的眼神下走到香玉跟前,小聲道:「香玉啊,能不能也幫我寫個字兒?你看,我賣的啥人家都不知道呢!」
「行啊,我們車上還有個小木板,一會讓譚大哥用木炭給你寫個涼皮。」香玉爽快地說道,「你可以先拌一碗放著,也讓人家知道咱這涼皮長啥樣。」
「嗯嗯,就這麼幹。」
當洛蔓兒拌完涼皮時,山上有人下來了,走近了一看,原來是銀匠師徒和老泥瓦匠師傅。
葛師傅老遠就呵呵笑了,一點都看不到原先的傲氣樣,「哎呀,大老遠就聞到味了,我們老哥幾個看來今兒個又有口福了。」
「呵呵,老葛說的是。」胡師傅幾人捋著鬍子道,定晴一看洛蔓兒也在路的另一邊忙活著,「哎呀,這不是蔓兒丫頭嗎?這是在做啥……。」
洛蔓兒對這幾個老師傅也是熟得很,「胡師傅,這叫涼皮,來一碗不?」
「要,肯定要!」幾個老師傅齊聲說道。
胡師傅又道:「就是那個辣呀。」
譚墨突然接話道:「辣不怕,我這裡有茶水,喝點菊花茶吧,清火氣!」
「就這麼辦,給我們老哥幾個一人一碗,也開開胃口。」胡師傅大方地說道。
「胡師傅稍等啊,這就來了。」洛蔓兒喜得不行,開張了開張了。
有了這幾人的加入,寬闊無人的大路頓時有了人氣。
香玉烤的串越來越香,魚也烤上了,她和譚墨負責燒烤爐,趙全兄妹負責茶攤和穿串兒。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時,里正家的婆媳倆挎著竹籃也來了。
里正的婆娘盧氏,聽說是個落魄秀才的女兒,認得字兒。跟村子裡這麼大年紀的人差別不是一星半點。端莊又賢惠,逢人便笑,身才到現在還很不錯的。
盧氏和媳婦白氏打扮的都很利落,只是手上戴著不細的纏絲銀鐲子,就這一樣就能看出她們跟一般村民的不同來。
「香玉啊,我們不請自來,可千萬別見怪呀。」盧氏笑呵呵地說。
香玉笑道:「里正嬸子這是說哪裡的話,我請都請不來呢。快讓我看看,你們這籃子裡裝得是啥好吃的。」
白氏先一步揭開蓋著的花布,「還能有啥呀,不就是幾個咸鵝蛋和一些炒花生。我聽說今兒個有不少公子哥兒要從這裡走,這是真的?」
香玉道:「聽說是這樣的。志文嫂子帶的這些剛剛好,一定能大賣的。」
「那敢情好!那咱們就在這邊上擺攤了。」婆媳二人拿出小馬扎就坐在了香玉攤子的不遠處。
一切就緒,就等著年掌柜說的那些讀書人兼公子哥了。
這些人有五里鎮的也有縣城的,是縣裡的秦氏酒樓拉攏來的,專門有船送來。
別看有一條河直通運河,但這個地界的人大多都是旱鴨子,那河也就是這兩年水勢穩定,碰上旱年,船到水淺的地兒照就擱淺。
香玉也在等著這群有錢人,說心裡話她對擺攤還真沒多大的興趣,只是想為村里人做個榜樣罷了。
時間過得極快,香玉的第一批烤串出來了。這香味惹得白氏婆媳只咽口水,她們羨慕呀,還有洛蔓兒那啥涼皮,好像也很好吃的樣子。
小花眼尖,泡茶的空兒看到遠處有人來,「來了,來了。人來了!」
香玉抬頭,果不其然,一群身著長衫之人浩浩蕩蕩地走來,不時還用手中的摺扇對著周邊環境指指點點。
「真的來了。」香玉笑道,「譚大哥,咱們再烤點兒串兒!」
譚墨會意,微微勾唇,將手中的蒲扇扇得更加起勁兒,那獨屬於燒烤的香味飄出很遠。
那群讀書人終於聞到味了,其中有一個穿著不錯的小年輕,不時聳聳鼻子,看看香林書,「真香啊,林書兄了,這是……。」
香林書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香味,左右看了又看,發現了香玉,眉頭一皺,「豐源兄,愚弟還真不清楚。不過,咱們去那邊看看不就知道了?那擺攤的正是在下侄女,去問問她吧,我們這些讀書人去吃她的攤上吃喝,想來她也是極有榮光的。」
李豐源呵呵笑道:「林書兄說得極是,鄉下人對自讀書人還是極為尊重的。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大的侄女,這攤上美食在下是一定要吃的,說什麼也得為你侄女捧場不是?哈哈!」
香林書臉面一沉,心裡沒譜,香玉不會還跟以前一樣厭惡老香家的人吧?畢竟香雪他們也離開了洛香村,怎麼也能給他這個面子吧。
香玉如願以償地迎來了試吃的客人,不管是她的烤串兒還是洛蔓兒的涼皮,成功地俘獲了這些人的味蕾。
只是香玉剛要跟他們算帳之時,香林書搶先起身說話了,他笑盈盈地來到香玉跟前,說道:「香玉啊,沒想到你的手藝還真不錯。看你嫁了個好人家,小叔也就放心了,你義父義母也不用再為你的事操心了。這啥烤肉味道極好,我家侄女果然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譚獵戶好福氣呀,可得好好地待香玉,要不然我這做小叔的饒不了你!」
「……。」香玉和譚墨互看一眼,相當不悅,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攀關係?還是想吃霸王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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