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的事告一段落,齊掌柜等人便回了西南。
雲葉啟程去了永安城。
除了寧寒一家人和侍衛丫頭們,還有業善和他的侍衛們,再加上塗師傅幾個來自永安城的,一行浩浩蕩蕩幾十口子!
寧寒是個守信的人,還記得上次答應顧老的事,到了永安城附近,把隊伍分成了兩撥。
自己一家和業善幾個進了城,剩下的便直接回村。
業善第一次來,去哪裡都無所謂。再說,雲爭他們都在城裡開館子,也正好一見。
雲葉也樂意,見了面,晚上一齊回家也是一樣的。
再說了,這麼多人,在館子裡招待也方便。
車隊進了城,直奔館子。
寧寧和寧遠最喜歡了,因為知道小金豆便在這裡!
果然,雲爭和金娥幾個早就在館子門口等著了。見車隊過來,笑呵呵地迎了上來。
寧寒帶著寧寧騎馬,寧遠被雲葉禁錮在馬車裡,早就不耐煩了。
雲爭招呼寧寒等人,金娥忙過來抱寧遠。
衛萍忙挑開車帘子,寧遠便撲了出來,「小姨!」
金娥親親寧遠的額頭,「乖。」然後衝著裡面出來的雲葉,叫:「大姐!」
「是金娥啊!小翠呢?」想到小翠已經嫁出去了,只怕這會子一時來不了,自己也笑了。
金娥笑道:「二姐說那邊忙完,馬上就過來。」
此時正是半下午,還不到晚餐開宴的時候,安排好了,估計很快也就過來了。
想到一會兒大家團聚,雲葉也喜歡,跳下馬車,跟著金娥便要進去。
雲爭把寧寒讓進大堂,過來招呼雲葉、王洲等人。見馬車後業善器宇軒昂,正在下馬,一時有些愣怔。
金娥懷中的寧遠,衝著身後的業善伸著胳膊,喊道:「義父!」
眾人都止了步子。
業善笑吟吟地把馬韁丟給侍衛,上前抱寧遠。
金娥轉身,看著迎面走來的業善,「寧遠,他是你哪門子姨夫?你姨夫在官衙呢!他是誰啊?」
金娥大眼睛盯著業善,滿眼都是警惕和疑問。
業善無語了,「喂,丫頭,聽清楚了,寧遠說的是義父,不是姨夫。我是他乾爹!」
金娥撇嘴,「寧遠,你怎麼搞得!亂認什麼乾爹啊!」
屋裡寧寒道:「別聽他胡說!我兒子不認乾爹!」
金娥果斷地沖業善翻了個白眼兒,嘀咕道:「幹嘛要給我們寧遠當乾爹?年紀輕輕的,自己不會生兒子啊!真是的!」
業善看著金娥猛地一愣。
這丫頭跟雲葉長得有些像,該是她妹妹吧?性子可是急躁了些!
寧遠大半年不見金娥有些生疏,而這幾日跟業善玩得很好,見業善過來,寧遠支愣著胳膊直往業善懷中掙!
業善抬手便要從金娥懷中抱起寧遠,金娥猛地摟緊了寧遠,大眼裡都是不屑,「寧遠,咱們走。」
業善一頭黑線。這死丫頭!
雲爭見業善不像侍衛,也有些疑惑。
雲葉笑道:「這是你姐夫的朋友,梁氏貨幫的大東家梁善。」
雲爭忙道:「梁老闆,請進。」
金娥這才明白,斜睨了業善一眼。懷裡卻還是緊緊地抱著寧遠,根本沒有撒手的意思。
業善摸摸鼻子,也不說話,跟著眾人進了大堂。
大堂此時尚未開始上人,空空蕩蕩的卻正好說話。
說起來,業善是此次遠行的貴賓呢。
若不是要介紹他給雲爭和顧老認識,他根本無須過來這一趟的。
寧寒已經打發廖智去請顧老了。
館子裡的人都過來拜見,田管事和尹桂蘭自然把兒子金豆也帶來磕頭。
寧寧和寧遠立即便拉著金豆後院玩去了,幾個大人喝著茶,相互問了好。
雲葉便對雲爭道:「雲爭,梁老闆的貨幫對西邊是極熟的,以後雲家往西的生意,都交給他們好了。今天梁老闆來,還要回村看一下醬菜廠。咱們兩家的都讓梁氏運,不會重複鋪貨,也不會爭地盤。這些事都交給梁氏打理便可。」
業善點頭,「以後我會派管事過來接洽。你這邊要把品類、產出報給我。與京城品類不同的,我倒可以吩咐他們在一家鋪子鋪貨,若是都一樣,便要徹底分清楚。」
幾人正說話,小翠進來了。
小翠是從後院進來的,見了寧寧和寧遠兩個,高興得很。說了幾句,便過來見過雲葉和寧寒。
見業善在座,有些奇怪。
雲葉道:「小翠,這就是我以前提過的,梁氏貨幫的老闆梁善。」
小翠也忙施禮拜見,業善倒是眼睛一閃。
雲葉的這個妹妹竟如此漂亮!倒是剛才那個小妹妹跟雲葉長得像。
心中想著,又把三姐妹略掃了一眼。
雲葉笑意盈盈、小翠略微有些羞澀、金娥大眼睛裡竟有些鄙夷似的!
業善一愣,看向金娥的眼神頓時變得犀利,不過就是一瞬,業善便轉了眸。
端起茶杯,淡笑著喝起茶來。
這丫頭年齡不大,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看起來,三姐妹里她倒是個性子烈的!
業善長得本就英俊,此時微微帶笑,竟是極為俊美!
金娥心中卻道:「名字叫梁善,看起來卻不是個良善之輩!」
金娥是未出閣的女孩子,有姐夫和外男,雖是主人,也不好久坐。聽後院幾個孩子嘰嘰喳喳,金娥正要起身走,廖智報:「顧老到了。」
顧老本就是個無事的,聽寧寒一家子還有業善到了,立即便高高興興地來了。
眾人都忙站起來。
顧老一眼便看到了器宇軒昂的業善,點點頭,笑呵呵地道:「好小子!果真與寧寒不相上下!」
雲爭等人不明白,只當是顧老的客氣話。
金娥見顧老進來就夸那男人,立即有些撇嘴。
他是誰啊,就敢拿來跟姐夫比?
業善無意間瞅見了,暗暗納悶,這丫頭怎麼就看不慣自己了?
眾人讓著顧老坐下,金娥施禮後忙脫身走了。
小翠招呼了幾句,也回後廚安排晚飯去了。
眾人說著閒話,很快天色黃昏,館子開始上人。雲葉和雲爭便都去後廚幫忙。
田管事忙上前招呼道:「姑爺,人多嘈雜,不如還是去雅室吧。」
寧寒幾人便移步去了雅室。
三人都是行伍出身,自然話題圍著戰場,說著說著便爭論起來。
顧老離開軍營久了,卻對天下戰事十分關心,此時面對著兩個戰神,哪裡會放過這麼好的切磋機會?
寧寒和業善本就是相互不服的,此時更是爭得臉紅脖子粗,倒把顧老樂得哈哈直笑!
「哎呀,兩個什麼戰神喲,就是兩個半大孩子嘛!都過去那麼久的事兒,還非得一較高下!真真是可笑!」
「寧寒你呀,兩兒子都能打醬油了,還跟個孩子似的!」顧老笑眯眯地,看看寧寒又看看業善,「還有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成親了?」
業善老老實實地道:「不曾!」
寧寒冷冷地道:「顧老,不是要給他說媒嗎?人來了,你看看他!如此幼稚,誰會看上他!」
業善怒:「你比寧遠還幼稚!」
正說著,門外傳來敲門聲,聲音剛落,金娥端著盤子進來。
沒有用小二,讓自己家人過來上菜,是表示對客人尊重的意思。
把托盤中的菜一個一個擺上,金娥對三人道:「顧老、姐夫、梁老闆,這是茶點果子,你們先吃著。有什麼想要的,只管說。等會兒我哥給你們送酒來,大姐後廚忙,過不來。」
說著,金娥甜甜地對顧老一笑,問道:「顧老,您可有想吃的?我給您做來。」
雲家的人對顧老和梁有福都十分尊重和喜愛,說實話,心中都是把顧老和梁有福當長輩尊重的,金娥自然也不例外。
顧老大手捋著花白的鬍子,笑呵呵地道:「金娥做什麼我都愛吃!」
「顧老說笑了。」金娥看著寧寒道:「姐夫若是有想吃的,只管說來,我告訴大姐。」
寧寒掃了一眼業善,「若是有金蟬便好了,可惜此時沒有。」
金娥道:「姐夫想吃油炸業善?等夏天我多捉些,給你們送京城去!」
業善正喝茶,「咳咳咳……」地嗆住了,紅頭脹臉怒瞪著金娥!
死丫頭,故意的不是!
寧寒挑眉,顧老呵呵直笑!
金娥瞪大了眼睛,疑惑又惱怒,「看我做什麼?你喝嗆了管我什麼事兒?那麼大人了,還不如寧遠!」
說完,氣呼呼地拿著托盤走了!
業善放下手中茶杯,怒:「這丫頭!寧寒,你也不管管你這小妻妹!」
寧寒冷冷地,「又不是我女人!你愛管你管!」
顧老看看金娥的背影,看看一臉惱怒的業善,眼神微閃。
果然,很快雲爭過來送酒,「幾位先吃著吧,我一會兒就過來。還有陌武,忙完了衙門的事,也就來了。」
眾人哪裡會吃?只喝茶說話,等雲爭和丁陌武到齊。
果然,不大一會兒,雲爭跟丁陌武一起進來了。
雲葉知道人到齊了,便讓金娥開始上熱菜。
金娥進來,把菜盤子往桌上一一放好,道:「顧老,這是你最愛吃的滷鴨掌;大姐夫,這是大姐做的酸菜魚;二姐夫,這是二姐做的香酥雞!」
說完,挑釁似的看了一眼業善,轉身走了。
業善感覺到了金娥深深的敵意,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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