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寧寒、業善、雲爭和丁陌武五個男人,十人台的大桌子看起來有些空。
雲爭對寧寒道:「不如讓大姐帶著兩個孩子過來。」
說起來,大姐和兩個孩子可是貴賓!
不過,雲葉卻不管那麼多。女人回娘家,哪有真把自己當貴客、端坐著等吃飯的?
雲爭忙著招呼客人,雲葉自然是要下廚幫忙的。
看看,菜也差不多上齊了,雲爭故有此一問。
寧寒道:「讓寧寧過來便了。」
雲爭過來陪客,只怕雲葉要在廚房幫忙。
寧遠太小,來了搗亂大人說不成話,不如在院中玩。倒是寧寧,也有五歲了,該見些場面。
丁陌武最小,又算半個主人,自去院中帶了寧寧過來。
小小子像模像樣地跟眾人見了禮,乖乖地坐在一邊,挨著丁陌武。
寧寒讓寧寧給眾人敬酒,小傢伙便很沉穩地端起酒杯,「各位長輩,寧寧敬大家!」
眾人都笑。
丁陌武還沒有孩子,對家裡的幾個孩子十分喜歡,摸摸寧寧的頭,笑道:「好孩子!」
幾人正逗著寧寧背詩、算數,門外腳步聲響,寧遠拉著金豆跑了過來,「哥哥!去外邊玩啦!」
三歲的孩子正好玩,寧遠跟寧寧又長得一模一樣,兩張小臉挨著,看起來就愛死個人!
眾人更是逗著兩個小子,寧寒笑吟吟地也不說話。
業善便喊寧遠,「乾兒子,過來。」
寧寒一臉鄙夷。
顧老暗笑。
雲爭則抱起金豆,夾了菜餵他。
業善抱起寧遠坐在自己腿上,給寧遠餵了幾口菜,小傢伙屁股長了刺一般,來回扭著。
寧寧看看寧寒,屁股也有些坐不住。
知道孩子們不願久呆,雲爭和丁陌武趕緊給金豆和寧寧兩個餵了幾口飯,三個孩子又手拉手地跑了。
寧寒搖頭:「臭小子們,就知道玩!」
顧老捋著花白的鬍子,笑:「國家一統、天下太平,最享福的便是孩子們了。寧寧也有五歲了吧?寧寒,你不是五歲便被大將軍送走了?這兩個兒子你是如何打算的?」
寧寒掃了業善一眼,「只要無有心**亂,成國可保百年無戰事。如此,朝廷用兵便少了。寧寧雖然已經開始練武,以後如何,且看他吧。兩個兒子長大了,若是願意從軍,也不是不可。只是,送去深山便不必了。」
業善瞪了一眼寧寒,「寧遠的武藝我來教!」
寧寒鷹眸微眯,斜睨著業善:「哼!手下敗將!沒得耽誤了我兒子!那麼想要兒子,娶個老婆自己生!」
業善把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放,怒:「等我找個老婆,生他十個八個……」
正說著,金娥推門而入。
顯然聽到了業善的豪言壯語,金娥大眼微眯、鄙夷地看了業善一眼,「砰」地把菜往桌上一放,「小米海參!」
業善大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了一聲,看著金娥,俊臉慢慢紅了!
眾人看著業善,低頭悶笑。
金娥轉身走了。
顧老笑著道:「金娥這丫頭是個好廚師,卻不是個好跑堂!」
業善冷哼:「她要是夥計,客人還不讓她得罪光了?」
「姐妹三個,就她性子急,別惹她還好。」雲爭也笑,「這不都是自己人嘛,大姐便讓她上菜。家裡就數她小,哪裡伺候過人?各位多包涵吧。」
顧老問雲爭道:「可定了婆家?」
雲爭搖頭,「尚未。」
「這丫頭,又漂亮又能幹,還不知道哪個有福的娶了去!」顧老笑呵呵地轉移了話題,「本打算秋季進京的,不想發了舊疾竟未成行,倒爽約了。」
寧寒道:「當以身體為重。」
眾人又說了些閒話,雲葉端著托盤進來了,「菜可夠?吃得好嗎?」
顧老笑著道:「可不敢再上了,我吃撐了,我看這幾個都吃得不少。」
雲爭忙道:「大姐別忙了。還未吃飯吧?你趕緊坐下,我給你再炒個菜去。」
雲葉道:「不用。桌上多呢,這不,我又端來一個,大家趁熱吃吧。」
業善高興了,「胡蘿蔔羊肉煲!」
寧寒看了一眼又伸筷子的業善,冷冷地道:「中午餓著你了?!」
業善:「……」
雲葉責備地看了一眼寧寒,對眾人道:「梁老闆、顧老,都嘗嘗吧。天冷,吃羊肉溫補。」
不大一會兒,金娥又送湯過來,滿滿當當一大桌子,當真放不下了。
顧老連說夠了。
看大家也都吃差不多了,雲葉對金娥道:「我看大家也都吃飽了,這屋就別上了。若是不忙了,你跟小翠也趕緊吃飯吧。」
金娥答應著走了。
吃了晚飯,眾人還得回村呢。
丁陌武和小翠直接可以回丁家,雲爭跟金娥兩個也不用收拾館子,大家又說了幾句,便開始準備馬車。
雲爭自然邀請業善等人回村住。
業善道:「我們住客棧便了,明日再過去拜望。」
顧老看著業善,道:「你若是不嫌棄,便住顧府吧。」
寧寒也道:「你帶人去顧府,明日過來便可。」
雲爭道:「也好,明日我讓人過去顧府找你們。」
顧老搖頭,「不用,好久沒出過門了,我們明日一齊到村里去 。有我帶路,你們就不用來了。」
雲葉笑著道:「那就麻煩顧老了。」
顧老捋捋鬍子,「知道麻煩我,中午好好做飯!」
眾人都笑。
遠路的先走,小翠兩口、顧老和業善目送馬車走遠了,這才各自回家。
晚上,顧老拉著業善相談甚歡。
兩人秉燭夜談,顧老有心做媒,說著說著,便扯到了業善的婚事上。
「梁老闆,多大了?可有心上人?」
業善搖頭,「沒有。我都二十五了,若有,早就成婚了。」
顧老笑著道:「我這裡倒有個好姑娘,你也認識。我說出來,你看是否喜歡。」
業善疑惑地看過來,「我認識?」
顧老捋捋花白的鬍子,笑吟吟地道:「就是今晚那個大眼睛的姑娘,雲葉的妹妹金娥!」
業善皺眉,「那丫頭?!一言不合便跟人瞪眼!我不要!」
顧老笑著道:「我看倒挺好。漂亮、能幹、人利索,又知根知底的。」
業善疑惑地問道:「該不是寧寒那小子托你做媒?想壓我一頭?!」
顧老哭笑不得,搖頭,「怎麼會?這不是他該管的事兒!」
業善眉頭緊皺,嘀咕著,「若是成了,我就得管寧寒叫姐夫!還有雲爭,也成了我哥!對了,還有丁陌武!若是娶了金娥,連他這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我都得叫姐夫!」
顧老哈哈大笑:「拄拐杖的孫子、搖籃里的爺爺!若輩分如此,不管年齡,該叫就得叫!」
業善怒:「不行!」
顧老搖搖頭,「你自己好好想想,別為些許小事耽誤了好姻緣!那丫頭,我看心挺高。你呀,還不一定入了她的眼咧!」
「什麼?!」業善一拍桌子,「還反了她了!只有我看不上她的,她敢看不上我?!」
顧老黑線。
「你這小子,果然彆扭!好了,這幾天好好想想。行,我就去找雲葉探探口風;不行就算了,我也就這麼一說。我總不能先問人家女孩子!時候不早了,睡吧,明兒個還下鄉呢!」
業善起身回了臥室,思來想去也沒拿定主意,索性睡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吃了早飯,眾人騎馬朝村里趕,剛出城便碰到雲爭家的馬車。
張虎子自然是認識幾人的,離多遠便止住了馬車:「金娥,顧老和梁老闆過來了!」
金娥忙挑開車簾,看著馬上的顧老,笑道:「顧老,我哥和大姐他們在家等著呢。」
顧老點頭,「好。我們正要趕去呢。」
經顧老昨夜提起,業善此時再看金娥,眼神便有一番考究。
金娥卻對業善一個眼神也欠奉,跟顧老說完,便放了車簾。
顧老一抖馬韁,幾人擦著馬車過去,各自走開了。
顧老見業善黑著臉,低笑,「如何?我就說你還不入她的眼吧?!」
業善一夾馬腹,怒:「哼!無知的丫頭!」
幾人進了村子,見家家戶戶幾乎都是青磚瓦房,倒有些吃驚,「這村倒富裕!」
顧老與有榮焉,「說起來都是雲家的功勞。家家戶戶種菜、賣菜,收入不少。還有,跟著雲家做工的,哪家沒有一個兩個?這幾年,雲家倒是帶著一村的人都掙了錢!」
「他們的父親早早走了。一個鄉下女人帶著四個孩子,真不容易。小翠還曾被抵債賣到我們家!金娥更是十二便沒了父親,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業善挑眉,「幾個孩子倒能幹。」
顧老道:「誰說不是呢。」
說著,幾人便到了雲爭家。
幾個侍衛帶著孩子們在院門口玩,也是為了等著顧老的的意思,見他們來了,忙進院稟報。
雲葉和雲爭忙迎出門,「顧老、梁老闆,快進來吧。」
業善早就把寧遠抱到了懷裡。
顧老手裡拉著寧寧 ,笑眯眯地看著地上的兩個小蘿蔔頭,「你們可是這家的孩子?」
家昌和小月兒也不怕生,恭恭敬敬地道:「老爺爺,請進來吧。」
眾人一進院子,秦氏跟段欣雨便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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