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息村里都不認識,只聽是外地採藥的在山上中毒了被魏華音和白玉染救回來,住在顧大夫家裡。也是個大夫,在給魏華音解毒。
聽他說這話,魏華音是被下了千百次的毒,村人再看柳氏,很平常柔弱的一個柔婉婦人,卻給繼女下了千百次的毒?這要是真的,就太可怕了!
「他說的根本不可信!誰知道魏音姑這個丑肥豬吃了啥!她貪嘴好吃的德行,啥沒吃過!?自己長得肥長得醜,就找藉口怨別人!我看她就是減減肥,瘦了一圈,拿這個糊弄人呢!這個什麼大夫,看他也根本不像個大夫!指不定是她們從哪找回來,幫她們演戲的!」陳維仁說著為自己睿智的想法得意的哼了聲。
沈風息淡涼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冷漠的看著柳氏,「難得有耐心下那麼多次,只是要種銀蛇草,同樣會讓銀蛇草上另一種邪毒侵入體內,次數越多,中的越深。」
柳氏心裡慌怕驚懼,面色青白,眼神閃爍,「你說的都是啥,小婦人完全不知道!也沒有人懂的!」
「沈大夫的醫術可是很厲害的!是神醫!你就算下的毒,其他人看不出來,沈大夫卻是可以解!連玉姑姐姐的身子也能調養好!你白費心機了!」翠姑哼聲,怒瞪看著柳氏。
魏華音此時目光落在魏二郎身上,冷聲嘲道,「要不要也請神醫給你看看診?」
魏二郎臉色一變,「不可能的!你胡說八道!」
「那你相信的事,就是事實吧!」魏華音冷笑。
柳氏卻不怕了,「讓他給二郎診!我要是真的下毒,也不該給兩個女兒家下毒,只需要找門親事嫁出去就行了!我還得個好名聲,我何必給她們下毒!?要下也是給二郎這個長子下啊!你們診!你們要是診出問題,我把命賠給你們!」
魏二郎卻有些不敢了,遲疑猶豫著。
魏柔娘也拉著他,殷殷含淚的祈求他,「二哥哥!你讓那個大夫診!不能看著娘被如此誣陷啊!」
剛才還猶豫遲疑的魏二郎直接點了頭,「好!」抬起頭,怒憤的看著魏華音,「我就讓你們診!看你們再做這種誣害人的事!」
柳氏哭著道,「讓他們診!我要是真的下毒,就讓天打雷劈!」眼神隱晦的陰斜著魏華音,心裡咒恨。劈了這個該死的賤種孽畜!
魏華音看著她絲毫不怕,反而扳回一局的神情,知道她不是對沈大夫的醫術看不起,而是她真的沒有給魏二郎下藥!
也終於知道柳氏心機。她不光面善心毒,在外維持柔弱善良反被欺壓虐待的溫柔繼母形象,又暗中抹黑魏音姑,把她毒成一個又胖又丑又黑,還貪吃饞嘴,暴躁惡劣的醜陋惡女。還把魏玉姑拉下水,暗中加害,讓她不能生育。
這個封建社會裡,無子只有一條路,要麼納妾,要麼被休。即便於文澤再喜愛,情意再深,也別不過沒有子嗣,無後為大的不孝!
這兩個繼女在她手掌中任由拿捏虐玩,滿足她的優越感和報復快感!
而魏二郎是她籠絡的一張底牌,一個俯首帖耳的繼子,任由她驅使對付繼女,然後幫她維持好形象!
即便有一天她和魏華玉都查出來被下了毒,下了藥,只要魏二郎這個占著非凡比重的繼長子站出來,就能證明她的清白形象!
魏二郎是健康的!他沒有被下毒,也沒有被下藥!
看她臉色不好,白玉染握緊她的手,讓她別擔心,交給他來。
沈風息有些可笑,他竟然有為證明自己醫術,幫人看診的一天。不過話已出口,他看了眼魏華音不好的臉色,深幽的眸色,淡眸微轉,「拿來!」
魏二郎怒沉著臉,把手伸出來,「我看你診出個啥來!」
魏華音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
沈風息看她一眼,淡漠的把手搭上他的脈搏,「另一隻。」
魏二郎也怒憤已經被他清冽冷淡的氣勢壓的消散大半,乖乖伸出另一隻手。
沈風息拿出金針,在他兩個穴道試過,拿給他看,直接冷聲道,「你先娶十個女人試試,看能不能有一個懷孕的!」
魏二郎直接就不相信,也不接受,「不可能!你胡說八道!你就是胡說八道的!」
柳氏也滿臉陰色,這個男人在幫那個小賤種!他說謊!
魏華音也有些詫異,以柳氏的自信,她沒有給魏二郎下毒。沈大夫說出銀蛇草,她臉色驟變,明顯是被說穿了。可現在魏二郎竟然也中毒了?
白玉染眸光幽轉,冷蔑的看著柳氏和魏柔娘,魏二郎她們。只允許她們下毒,不許他也下!?
「不會的!你們串通好的騙人!我根本沒有做過這種事!二郎根本就沒有中過毒!」柳氏看著眾人已經深深懷疑,甚至有些確信她下毒的眼神,慌怒驚恨。
「哦?魏二郎沒有中過毒,那華音呢?大姐呢?你下了多少次?」白玉染冷聲嗤問。
柳氏瞪著他,怒指著他,「你......是你們!就是你們害我!你們害我!絕對不可能!你們都是騙子!你們串通好的來騙人害我!」
魏柔娘看她剛才的自信篤定,知道魏二郎沒有中過毒,也哭起來,「二哥哥!你不可能會中毒的!娘對你和五郎一樣,對你寄予厚望!又咋可能會害你啊!」
魏二郎驚慌怒恨,「我不可能會中毒的!」
陳維仁上來指著沈風息攻擊,「他們救了你,你就和他們狼狽為奸,出來胡說八道害人!」
「你讓他娶幾個女人,試了便知。」沈風息冷漠開口。
「我不信!」魏二郎臉色一片姜色,搖著頭。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就因為我嫁過來做了你們的後娘,就讓你們如此仇恨嗎!?這麼多年我忍氣吞聲,認罵認欺還不夠嗎?非要逼死我!害了我的女兒和兒子嗎!?」柳氏跌坐在地上,聲聲泣淚的控訴。
「行了!別在這吵鬧了!魏五郎是崴了腳摔的!」衛氏有些不耐的高聲說話。
她一句魏五郎是崴了腳摔的,直接否定了魏柔娘和陳維仁他們說魏華音害人摔下山坡的話。也直接定罪了柳氏毒害繼女的事實!
村人都知道她的性子,看她說魏五郎崴了腳,眼神更加懷疑柳氏和魏柔娘,指指點點,議論柳氏太陰毒,真是蛇蠍心腸!
柳氏恨的渾身發抖,兩眼發黑。
陳維仁看眾人指點,氣怒的跳起來,指了一圈,「你們,你們這些刁民!被一個丑豬騙的團團轉!你們再敢亂說,休怪我不客氣!我不信你們不怕陳家!」
不少村人都有種棉花的,陳家是收棉花的,所以登時不少人都不敢吭聲了。
那邊楊翠芝和趙金花一臉興奮的急急跑過來,「鳳雲!鳳雲啊!快!快回家!魏秀才高中了!魏秀才高中了!」
柳氏正覺得無法收場,扳回局面,乍然聽到魏秀才高中的消息,有些驚愣,不敢相信。她盼了這麼多年,真的要得償所願了!?
魏柔娘也急聲問,「真的嗎?爹真的高中了?」
「是是是!報喜的衙差正在家裡呢!快回家去接待吧!」趙金花上來興奮道。
魏柔娘張了張嘴,扭頭抓著柳氏,激動的落淚,「娘!娘!爹高中了!」
柳氏也哭著點頭。
魏二郎也是激動不已,看柳氏腿軟的站不住,連忙扶她。
陳維仁也有些得意,指著魏華音,「你個丑豬賤人!再敢污衊,就是污衊舉人娘子!污衊舉人小姐!」
魏華音冷呵一聲,「那你們可要趕緊的成親,別讓你這個姨娘攀了別的高枝兒!」
「你.....柔娘絕不會像你一樣浪蕩下賤!」陳維仁怒罵。
白玉染目光冷戾的掐住他的脖子,黑眸中閃著殺意。
「你......你幹什麼?你給我放開!」陳維仁驚怒叫罵。
白玉染手下收緊,直接把他掐著脖子舉起,幾乎腳尖點地,「如果你的嘴再這麼臭的話,你的兩寸也保不住了!」
「你...放......」陳維仁死死摳著他的手,滿臉漲紫,脖子巨疼,呼吸力竭,頻死的感覺,讓他恐懼的睜大眼。
眾人臉色都變了,「白二郎!你這是幹啥?他可是陳家大少爺!」
魏華音嚇的急忙上前去,「白玉染!快放手!」
聽她叫喊,白玉染扭頭,看她臉色微白,嚇到她了,暗暗後悔,一把推開陳維仁,拉著她軟聲道,「華音!他該打!」
魏華音看他氣怒鼓鼓的樣子,剛才那一刻的陰戾殺意仿佛沒有出現過,微吸口氣,把手抽出來。
白玉染心裡一慌,委屈道,「音寶兒!?」又執著拉住她的手不送。
魏華音臉色黑了黑,看村人異樣的眼神,也不好跟他多拉扯,「回家吧!」
「好!」白玉染連忙應聲,拉著她回家。
魏華音回頭看了眼喜極而泣的柳氏和魏柔娘,幽冷的目光又從陳維仁身上掃過,「作為一個人,嘴巴放乾淨點!」
看她們兩人走了,翠姑有些不甘心的瞪著柳氏和魏柔娘,「就算二叔高中有啥了!你們一個是續弦,一個是繼女!有啥好得意的!」
魏柔娘張嘴要說。
柳氏拉住她搖搖頭,柔聲道,「柔娘!我們苦盡甘來了!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辱我們!誣害我們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走吧!」那個小賤種已經走了,她們還不走,留在這聽那些話,受那些白眼!?
魏柔娘也知道,低著頭,「是!娘教訓的事!我不應該與她們一般見識!」
魏多銀冷著眼,看她抹黑別人抬高自己的話,扭頭說翠姑,「翠姑姑!人家這是階級高了,地位高了,說是不跟我們鄉下人一般了!以後離遠點!」
翠姑也不傻,聽了出來,而且她本來就一直和魏音姑一塊,跟魏柔娘對著幹,卻總是被氣個半死,怒哼一聲,「免得被惡臭熏著我了!我更不屑跟小妾離近了!半個下人!」
魏柔娘臉色發白,心裡恨不得抓花她的臉。
「柔娘!你爹高中,自然有人不喜歡!我們先回家吧!報喜的衙差還等著呢!」柳氏拉著她走。
陳維仁也怒不可遏,可剛才那一瞬的白玉染也瘮的他心顫膽寒,「你們都給我等著!」抹著脖子跟著一塊走了。
魏二郎也看了眼沈風息,「就算你被魏音姑他們救了,也不要胡亂污衊害人!否則會遭報應的!」撂下話跟上離開。
沈風息忍不住冷笑著揚了下嘴角。
看眾人都把注意力放在魏秀才中舉的事上,衛氏知道有那些趨利避開的肯定還會倒戈亂說,直接當眾問沈風息,「沈大夫!魏二郎中了什麼藥?還能治好嗎?」
「我不是什麼人都治的!」他說完轉身回了院子。
沈風息救人非千金不出手,救魏二郎?沒有一絲可能!
衛氏看著柳氏幾個人急急回去的背影,搖了搖頭,也回家去。
村人四散,紛紛議論,圍繞著柳氏下毒,和魏秀才中舉的事。
還有人跟著跑到魏家溝看報喜的衙差是不是真的,魏秀才中舉是不是真的!別是糊弄人的!
翠姑和魏多銀,魏小貴幾個回到村里,正看到兩個衙差拿著打賞的銀錢從二房出來,柳氏,魏柔娘,和陳維仁走在前面,一臉喜氣感激。
兩個衙差也覺的這一趟跑的值,不僅柳氏給了一人一串錢,最關鍵的是得了陳維仁的打賞,一人一塊銀子,賺到了!趕緊朝往下一家報喜。
村里不少人過來恭賀。
柳氏一副舉人娘子的柔婉大氣做派,請眾人到家裡喝茶,又說以後鄉里有啥麻煩,都可以找她們,找魏禮。都是鄉里鄉親,義不容辭互相幫助。
還真不少人過去湊熱鬧,想著魏柔娘嫁去陳家,她們家也有了錢,魏秀才這中舉了,以後就是魏舉人了!等中了進士,就是官了!柳氏也是官夫人了!
終究是自己兒子,他能高中,樊氏也是高興,只是聽翠姑說了一通,今兒個鬧的事,氣怒的臉色一陣陣發黑,「你說二郎也被下過藥?沈大夫說的,以後不能生養了?」
翠姑撇嘴,「沈大夫說的,讓他不信,就娶幾個女人回來試試!看有一個能不能生得出來的!」
樊氏氣恨的渾身發抖,「這個賤人!竟然惡毒到這個地步!!非要趕盡殺絕!」
「二郎還不相信,說沈大夫和音姑串通好的,陷害她們!」翠姑哼了哼,不同情他。被下藥活該!
樊氏更是氣的兩眼發黑,雙肋生疼。連二兒子高中的喜悅也完全被沖淡了。
而魏禮中舉的事也迅速在兩個村傳開來。
白家的人得知,面面相覷。
「看她們鬧的那麼厲害,就算魏禮中舉,就算他當了官,眼裡也沒有這個煩恨的女兒!」趙氏撇撇嘴。
丁氏冷嘲的勾起嘴角,「中了舉又咋樣?還有春闈會試呢!考中進士才是本事!才躍進龍門當上官!舉人不過是比秀才好聽一點,依舊啥也不是!」
李氏有些擔心,這休了魏華音會得罪她們家,就算魏音姑不討喜,那也是魏禮的親生女兒,她被休,他顏面上也不好看!只怕不會同意!
白老大嘆了口氣,這要是魏音姑不那麼黑丑肥胖,性子惡劣,又是舉人的女兒,二郎也能娶得。現在這樣,二郎被鬼迷了心竅,等著要休魏音姑,魏禮又中舉了。
白方氏陰著臉,「又不是你們中舉了!該幹啥幹啥去!」又說丁氏和趙氏,「屋子都整好了,你們也該搬走了!」
丁氏有些不太想,自家只蓋了四間磚瓦堂屋,廚屋和雜物房都是土坯房,啥也沒有。以後天天吃飯都得自己做,喝口水都得自己燒!而且,家裡沒有打井,吃水都不方便!更重要的,秋收這一茬兒還在地里沒有收上來,分開了之後,活兒就得自己多幹了!
三房屋子也是四間磚瓦堂屋,兩間廂房,不過都是青磚黛瓦,大院牆高門頭,比二房好了不少,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很是願意搬家的。
白方氏讓他們搬走,也是白承祖的意思。現在菸葉的收成快下來了,二房三房都分走,他也該好好請個高僧,給二郎好好驅驅邪!
丁氏看是白承祖的意思,不好反抗,正好白三郎沐休,白老二也休息,二房三房就一起搬家,喬遷新居。
趙氏還特意過來找白玉染和魏華音,讓他們送喬遷禮,「喬遷雖然是一塊的,但喬遷禮可不能送錯了!」
白玉染早就準備好了,一家兩盆黃菊花,「喬遷禮自然是兩份!一份不少你們的!這點禮節我還是懂的!」
趙氏一聽就想問問,「那喬遷禮,你們準備拿多少?」他們家蓋那一院都花了幾十兩銀子。他們這一大院,不得一百兩!?那麼多錢,咋著也要多拿點給他們!
「三嬸等著就是!」白玉染冷聲道。
趙氏撇嘴,看問不出來,心裡算著能收到多少,得多點,回了家。
丁氏卻有別的想法,這喬遷她娘家也要來人,還得擺酒的,就先拉著李氏跟她說好,讓魏華音掌勺給她家做飯。
李氏根本不會拒絕人,被她叫叫苦,說了幾句就答應下來,和她一塊到村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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