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頭大院的工程還沒有完工,魏鐵根還帶著人正在趕工收尾。
大門開著,門內不遠幹活兒的村人看是李氏和丁氏,也沒攔著,白玉染和魏華音都在,就讓她們進去了。
丁氏看著高聳的樓房,寬敞的大院,竟然在挖池子,心裡不是滋味的酸道,「這是啥啊?還要在院子裡挖個池塘養魚不成?好方便以後吃魚隨時撈嗎?」
「是啊!養魚呢!」魏鐵根開始也覺的白玉染要在院子裡挖池塘不太好,不過他說音姑喜歡睡蓮,要養一些睡蓮在這裡,而且院子也夠大,他也有錢,就帶著人幹了。
丁氏忍不住問,「這房子都蓋起來了,裡面都打上家具,再挖池子養魚,這麼大一院,一百兩銀子只怕不行吧!?」
「除了住的屋,其他不打家具!」魏鐵根回她。這院子蓋起來,已經砸出去快二百多兩銀子了,但音姑有錢,白玉染娶了音姑也走運了,賣花得了錢。
不過這話,他是不會告訴人說!更不會告訴白家的人!這些人看見音姑這麼大的院子已經嫉妒的眼睛發綠了,知道錢是白玉染出的,肯定會鬧事兒!
其他屋不打家具,那也夠丁氏羨慕嫉妒的了,整個人都酸溜溜的。
李氏只知道這院子是魏華音出的銀子,買地也是寫她的名字,她心底里雖然想,也認為這院子是二兒子的份,不過魏音姑肯定不能留的!二郎不能要個她那種肥丑難看的媳婦兒!
所以拉了下丁氏過去。
魏華音和白玉染住的廂房,從另一邊開門,她們從側面進去。
白玉染正幫著魏華音整理收拾曬的染料原料,「娘!二嬸!你們來幹啥?」
魏華音轉身回了廚屋,端了兩碗石涼粉過來,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我說魏音姑,招呼都不打,站起來就走,幹啥去了呢!原來是去端吃的!」丁氏笑著說了句,端起石涼粉就吃起來。
她自認為算是對魏華音個好臉,說了好聽話。
李氏卻有些不好意思吃,她的心裡,院子是魏華音的,這石涼粉也是她的,快要休了她了,還吃她的東西......
「大嫂!你也嘗嘗啊!人家都端出來了!這也是孝敬你的!」丁氏端起遞給她。
李氏看了眼微胖的魏華音,不好意思的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天氣漸涼,但暑熱還在,吃一口石涼粉,口中爽滑,腹中沁涼,很是舒服爽口。
吃著石涼粉,李氏話也說出來了,「後兒個喬遷之日,你二嬸她們要擺酒喬遷,叫魏音姑過去做做飯!」
她話是對白玉染說的,沒有對魏華音。
魏華音目光微冷的看了兩人一眼。
「沒空!」白玉染冷聲拒絕,他都捨不得音寶兒操勞做飯,還要去給她們做飯叫她們使喚他音寶兒!?
魏華音收回張開的嘴,差點以為那話是她說的,扭頭看白玉染。
李氏神色有些尷尬不好,「二郎!」
丁氏也忍不住說,「二郎啊!這只是幫個小忙,我和你娘都開口了,你們這張口不干!連長輩的話都一句不聽!」
「是啊!二郎!就做一頓飯!」李氏也應和。
白玉染沉眼看著,「娘!你難道不知道華音在解毒治病!?還要去給別人幹活兒?」
李氏尷尬的臉發熱,「不......不是外人......」
「是啊!二郎!又不是外人!再說魏音姑不也是沒事兒嗎!看她好好地啥都能幹!」丁氏笑的呵呵的說。
「你們口口聲聲魏音姑魏音姑,也沒把華音當自家人!」白玉染冷聲看著兩人。
「不是......這不是別人都這麼叫,叫順口了嗎!她是你媳婦兒,肯定都是一家人啊!」丁氏說著笑起來,又還沒有休掉,干點活兒咋了!
「哦?是嗎?」白玉染冷眼挑眉。
李氏說不出是的話,不過丁氏悄悄捅了她一下,也跟著她含含糊糊應聲,「是啊!是啊!」
白玉染看她們話說出來,直接冷問,「既然是一家人,大姐都捨不得她在去燒餅攤兒幹活兒,我也捨不得她上山,奶奶也是時不時探望她解毒情況。你們卻不顧她是個病人,要她幹活兒,算哪門子的一家人?」
李氏訕然,「二郎......」
丁氏半天說不出話來,臉色不好,「二郎還真是護著啊!不過做一頓飯,又不值啥!」
「你們自己做!之前不還說,多放油多放調料,單炒肉,都好吃!你們自己做吧!都一樣!我家華音身子不好,而且後天要解毒,做不動!」白玉染直接下逐客令。
丁氏氣的甩了臉子走了。
李氏嘆了口氣,看了眼始終冷眼旁觀,沒有吭聲的魏華音,眼神冷幽幽的,也跟著丁氏走。
白玉染叫住她,「娘!」
李氏回頭,「二郎?」
「娘!你不拿華音當一家人,左右我們已經分家出來了!以後像這種事,不要就決定了!也不要給自己兒子找為難!給自己找難看!讓兒子和你離了心!」白玉染黑著臉看著她。
李氏驚愣了下,「二郎!娘不是的......那是你二嬸,也......也沒幹啥!」她有些慌急的解釋。
「你跟她關係近?還是華音和我關係親?她說讓我們幹啥就幹啥?!」白玉染皺著眉說她,看她說不出話來,又緩和了語氣,「而且,娘難道不知道,二房三房都喬遷,給一家做了,得罪另一家。別說華音身子不行,就算行也不會做的!你別總是胳膊肘往外拐!不拐自己兒子,拐別人!」
李氏想說沒有,可是他說的也是有道理,不過是魏音姑......她看了眼魏華音,不知道該咋說。
白玉染端來一盆子石涼粉,「華音做的,正好你來了,我們也就不送了!你拿過去吧!」
李氏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想說不要,被他塞了過來,忙不迭的點頭,趕緊走了。
白玉染氣的叉腰。吐出一口氣,轉過身,就見魏華音挑眉看著他。
他神色全軟,湊過來,「音寶兒!我剛才表現好不好?」
「很好。」魏華音點頭。讓她毫無用武之地。
白玉染俯身要親她。
魏華音靈巧的後仰,伸手捂住他湊過來的嘴。
白玉染含笑的抓住她的小肉手,在她手心吻了又吻。
瞪他一眼,魏華音黑著臉抽回手,轉身去了亭下吃石涼粉。
白玉染跟過來,從她後背抱住她。
「放手!」魏華音沉聲說他。
「那你讓我吃一口!」白玉染貼著她的臉,在她耳邊低聲要求。
魏華音縮了縮脖子,看他不罷休的樣子,舀起一勺子揚起手。
白玉染含住勺子,直接連勺子都叼走,坐在她旁邊,拿著勺子從她碗裡舀了一勺餵她。
「不吃!」魏華音黑臉,把一整碗都給他,自己去拿了另一碗吃。
白玉染又湊到她身邊,貼著她。
魏華音望著他黏糊的樣子,目光有些遠,有些恍惚。如果是她前世的樣貌,他這般俊俏風姿,會有可能。只是對著現在的她,他就像看不到她的那些缺憾,絲毫不覺她圓胖黑的樣貌不好。這般的感情,就只有親人,親娘了吧!?
「華音?」白玉染忙叫她回神,不許她瞎想亂想,他和她前世就相識在她沒有解毒時,他本欲尋求解脫,不想拖著病體,沒想到卻救了被毒蛇咬到的她,被她幾句話刺的打消死念。
他從未嫌過她,和她偶爾的相處,只覺得安逸淡然的舒服。他提過,如果她和陳維仁退親了,就嫁給他!他們一個病弱短命,一個被欺壓可憐,正好湊夫妻。她沒有同意,直接和他疏遠了。
今生他說什麼都不會退縮半步!也不允許她再眼看別的男人!也不許她亂想他對她的感情!
「拿開!」魏華音沒好氣的看著手上他的手。
「那你吃一口!」白玉染舀一勺自己的石涼粉餵她。
魏華音不理會他。
「你無情無義!」白玉染委屈,可憐,幽怨。
魏華音呼嚕呼嚕幾口吃完,直接把碗扔給他,自己去忙了。
「等我呀!」白玉染也連忙兩口解決,洗了碗過去給她幫忙。
晚上睡覺,他緊緊抱著她,四肢交纏。
魏華音睡倒在他懷裡。
白玉染在她額上久久一吻,又抱緊點。怎樣都不會放手的!
轉眼到白家二房和三房喬遷日了。
白玉染扛上四盆菊花。
「拿桂花吧!」魏華音說他。省的被罵。
「桂花送給他們,會養死糟蹋的!」白玉染不情願。
「菊花死的才快。」魏華音翻了一眼。
白玉染看看她翻眼的可愛模樣,眼中笑意流閃,「好吧!我反正聽你的!」換了兩盆桂花。
等著她們拿喬遷禮上門的趙氏,一看不是錢,而是一盆破花,臉色頓時就不好了,「人家喬遷禮咋著也都是送錢的,再不濟送家具啥的,你們這就一盆破花!?」
「三嬸!桂花貴花,增添富貴,你們不要,可以掃出門!人家願意要!」白玉染瞥著她。
白承祖點了頭,「桂花好!寓意好,這養的也好!新院子也合該種一棵桂樹,以招貴氣!」
白老三會看臉色,當即就笑著說好,「四郎!拿鐵鍬來!就直接種在院子裡吧!正好喬遷種桂樹!寓意好啊!」
趙氏也不好再說啥不好的話,看著他們拿了鐵鍬,把那棵半人高的桂樹在大門裡面靠廂房種下。
三房都這樣,二房自然不好說啥,也把桂花收下,種上了。
白三郎心裡記恨白玉染,白玉梨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所以白玉染帶著魏華音和白承祖在三房這邊吃的飯。
趙氏多想叫魏華音來幹活兒幫廚,但丁氏去叫了,沒成,在家裡一說,還被白方氏訓了話,白承祖也叫她們安生,就只能自己和請來幫忙的媳婦子做了。
趙氏娘家人都來了,看著瘦了一圈,卻依舊微胖膚黑的魏華音,小聲議論。不過魏禮中舉了,咋著她也成了舉人的閨女,白玉染又冷眼掃視,都沒有過分說啥。
吃完飯,白玉染就藉故魏華音今兒個還要解毒治病,帶著她回了家。
趙氏撇了撇嘴,白承祖沉這個臉在這,她也只敢在背後跟娘家人說嘴抱怨了一堆。
二房和三房徹底分了家出去,就各自過起自家的小日子。
大房這邊,李紅蓮一下子不舒服了。她懷著身孕也沒有就嬌貴的連飯也做不了,碗也端不了!人家懷著孕都還下地勞作,推磨幹活兒。
之前有三房人,各房輪流做飯,如今就剩下一房,連白玉染和魏華音也早一步分出去了,只有李氏,白方氏都還幫個忙,就容不得她做少奶奶了!
李紅蓮忍不住就跑回娘家走親戚,說是她娘病了想她。
孫媳婦雖然該李氏來管,但白方氏已經當家成了習慣,沒有其他的人受她管制她還不習慣,直接沉著臉說她,「過了病氣,傷了孩子,到時候說誰!?你現在是白家的媳婦兒!先姓白,再姓李的!」
李紅蓮不怕李氏,她婆婆軟弱可欺,可這個太婆婆比惡婆婆還甚,又不得反抗,只得咬牙忍著,幫李氏摘菜弄菜,多的就說肚子不舒服,不肯多幹了。
白方氏挑不了別人了,就挑她。
讓李紅蓮一下子覺得受到了虐待,心裡埋怨不已,跑過來找白玉染和魏華音,想看看他們過成了啥樣。
魏華音卻不在家,和白玉染上山去了。
她們不在家,魏鐵根幾個就不放人進去。
李紅蓮無功而返。
連著幾天,白玉染和魏華音深入簡出,除了到顧大夫家藥浴解毒,其他都兩點一線,要麼在家,要麼上山。
而山上這個時節也快要沒有蛇了,魏文斌和魏小六幾個也過來找人。
魏華音又帶著他們上山抓了一天的蛇,跑了一天,一人倒是分了三兩多銀子。
這幾回跟她們一塊,也算是掙的有十來兩銀子,雖然不滿足,但也比自己混的強了,看魏華音瘦那麼多那麼快,也都漸漸有些改觀,念了她一個好。告訴她魏禮來信,說是跟同窗好友一塊求學去了,爭取幾個月之後的春闈,一舉高中,金榜題名!做大官!
中了舉,魏秀才那個好顯擺的性子,終於揚眉吐氣卻沒有回家來,魏華音就猜到了。
他不是不想回家,只怕是柳氏不讓他回家,讓他直接在外求學攻讀,等考中進士再說。他不在家,柳氏就有藉口推脫婚期。到時候魏柔娘的這門親事肯定作罷!陳家敢亂說,魏禮成了官身,自然有了權勢壓人。
只是就憑魏禮那個學問,舉人不知道怎樣考中的,還真能過了會試!?
魏華音等著看。
白玉染已經把消息傳到了陳家去。
陳老爺原先還想派個下人伺候,柳氏提醒的,魏禮強勢拒絕了,一走就不再回來,非要掙到個官身再回來。到時候柔娘就是官家小姐!叫他們一個商戶還看不起人!?高攀都攀不上了!
他們算計的好,陳老爺又咋會不知道,也有自己的計較和盤算。
日子眨眼而過,就到了十月。
寒衣節,魏華玉和於文澤過來給柳鳳娟送寒衣,也看望魏華音。
看她整個人比上次見又瘦了一圈,整個人的身條已經快出來,人也白了亮度,魏華玉高興的在柳鳳娟墳前又是禱告又是哭。
被於文澤勸住了。
回到家,這才有功夫再看新家裝修。
木工收尾也做完了,小池塘也挖好修整好,裡面放了水,屋裡帘子帷幔和帳子也都掛好裝好了。只是在晾清油漆,暫時還沒有入住進去,只在裡面擺了不少花草通風。
「這麼一整,真漂亮!又寬敞還亮堂!」魏華玉很是喜歡的在幾個屋裡屋外的看。
「樓上樓下都有一間主臥室。梅雨季,我們就住到樓上,平常可以住樓下。」白玉染笑著解釋。
魏華玉連連點頭,看見樓上窗外連同的露台,擺滿了花草,心裡真為小妹高興。兩夫妻成家成家,這總算是有個正經的家了!
於文澤看著她高興的模樣,又喜歡的不行,心裡暗暗握拳,他也得加把勁兒,多掙點錢!趕緊把房子蓋起來!也蓋個玉姑喜歡的房子!前後兩個院子,合成一個,肯定能蓋個玉姑喜歡的!
前後院轉了一圈,又到小池塘的亭子上看水,裡面放了十幾尾錦鯉,二三十條青魚和草魚鯉魚。除了錦鯉是觀賞的,其他都是魏華音釣魚釣的,放養在了水裡。
「這水從哪裡來的?死水嗎?可我看著好像流動著的!」於文澤奇道。
白玉染笑著和魏華音對視一眼,指著西廂房南面的小假山,「那邊打了一個井,打在泉眼上了,湧出來的水!」如果不是這眼泉眼,他也不會買這個地方。和音寶兒的小院連成一大片才好呢!
於文澤和魏華玉兩人忙過去看。
井口很小很小,只是位置高,清泉般的水緩緩湧出來,然後流向小池塘里,又順著下水道流出去,是活水。
「這泉眼的水竟然頂到這麼高,的確是個好地方!風水好!」於文澤比了下,都到他大腿了,嘖嘖稱奇不已。
魏華音也挺喜歡這個院子,好像哪哪都正合適,合適到她心坎兒上了一樣,仿佛照著她心裡喜歡的模樣建的。
白家快忍不了,他們就算不直接拿和離書出來,也會想別的辦法,讓白玉染跟她和離,或者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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