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葉蛋?像樓下那個民婦那樣粗魯的在外討生活嗎?她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怎麼可能做的出這樣的事來。
「別說了!」何英茜不知不覺中,聲音都提高了三分。
劉玲仿佛受到驚嚇,一臉懵懂的抬起頭,看著何英茜:「怎麼了?」
「我若嫁他,他真捨得我出門,拋頭露面嗎?」何英茜厲聲問道,胸口來回的起伏,表情無比正色。
劉玲露出迷茫和不解的表情:「何小姐,這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千百年來都是如此,你要相信,以葉大人的本事,只要熬個十幾年,定然有出頭之日的,到那時,否極泰來,就不用再吃苦受罪了。」
十幾年?若像她說的這樣,十幾年過去,她早就變成了黃臉婆,逝去一生韶華,而他呢?正是風光得意時,到時他若納上幾名美妾,那她這糟糠之妻,跟在冷宮有何分別?
富貴雖如浮雲,但卻不能缺少,同甘苦不能同富貴的人,她見過多少?
正如她說的,真愛是建立在富貴之上,有情也不能飲水飽啊!
「我是問你,他真就捨得我拋頭露面嗎?」
劉玲還是一臉不解:「這普通人家過日子,都是這樣的,男耕女織,柴米油鹽,本來葉大人的俸祿就不多,又官事纏身,常年不在家中,那時,你們說不定已經生有兩名到三名的孩子,不外出討生活,這……」劉玲皺著眉拉長聲調。
思秋的臉色早就難看的發綠了,她還沒進侍郎府時,就是小戶人家的女兒,比誰都懂得,貧賤夫妻百日哀的道理,天天為了口糧而發愁的日子,小姐怎麼可能受得了。
就算小姐受得了,老爺夫人也不忍心啊,重要的是,那她呢?她何去何從?
怪不得老爺和夫人,這些年,都不再提葉何兩家提親的事,原來他們早就想到這些了。
「你胡扯……不是這樣的,我要的將來,不是這樣的。」何英茜驚恐的搖頭,頭上的金步搖晃來晃去,照得滿室生輝。
「也對,自古都是男兒養家,怎能讓媳婦兒如此受罪,拖兒帶女的出門討生活,也非大丈夫所為,看來,還是得回到葉大人這邊,應該想想,如何讓葉大人多賺些養家餬口的錢,只是……以葉大人的心高氣傲,怕是拉不下臉面做小生意的,但若是接受賄賂……以他現在的職位,若是被參上一本,那可就大大不妙,前程未卜……」
劉玲蹙眉,似乎很為難的咬著筆桿。
何英茜活見鬼一樣的站了起來,突然道:「不用了,思秋,我們回去吧。」
這時,何英茜已經聯想到口臭,腋臭,腳臭,還有鼾聲,說實話,不論哪一樣,她都有些接受不了,但又完全相信。
她家的護院,十個就有八個,有這些毛病,葉霄不愛說話,不合群體,不接近女人,這些她都是知道的,很難讓她不相信,葉霄沒有這些通病。
「噯,何小姐,您這是何意?我還沒說完呢!」劉玲急的站了起來。
何英茜站在門口,頭也沒回的道:「不用說了,我不想聽。」
「這怎麼行,您都大老遠來了,真愛之心,天地可鑑,如此金玉良緣,可是天下美談啊……」
「閉嘴!思秋,我們走,告訴老何,咱們回汾州。」
何英茜一說完,思秋立馬扶著何英茜就走,這鬼地方,絕不能讓小姐再呆下去了。
都怪她,居然沒打聽仔細,不知道葉霄竟然有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若是早些知道,她才不會讓小姐千里迢迢的跑來新城縣。
何英茜臉色十分難看,心想,她知道趙芸菲得不到那就好了,就算趙芸菲得到,現在她也不稀罕了,那樣活見鬼的日子,她想想都後怕,如果趙芸菲硬要下嫁,她就等著看她笑話。
劉玲好像不心甘的追了出去,小聲喊道:「您不能走啊,大人他英雄蓋世,天地人傑,世間少有啊。」
何英茜聽到劉玲在後面大聲嚷嚷,氣的重重的跺了一腳,那裡還像來時那般,蓮花妙步,搖曳生香,簡直狠不得腳下如飛。
看著一主一仆走的飛快,劉玲回到房間,倚窗而望,看到何英茜出現在大街時,眼睛特地看了眼兩邊的攤販,那神情就像五色調盤,腳下走的更快了。
劉玲嘲諷的笑了一聲,自言自語的低道:「少女的浪漫憧憬總是美好的,可現實卻是如此殘酷,浪漫之後,便是柴米油鹽,這麼膚淺的道理,還需人來提醒,果然養尊處優,不知民間疾苦。」
說完,她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天色不早了,家裡又有客在,是該回去準備晚飯了。
就在她低頭收拾小本時,頭頂上就傳來某人,冷漠如冰山的聲音。
「你提醒很好。」
「……」他怎麼在這?難道,他躲在屋頂上,把剛才的話,都聽了去?
暈厥!
劉玲左眼皮,猛的跳了數下,糟了,左眼跳災,右眼跳財!
「呵呵!」劉玲乾笑的抬起頭,就看到葉霄有如巍然屹立的冰山,就站在自己眼前。
「打鼾?嗯?」他拉長調,聲音冷的像把長刀,直戳心田。
劉玲笑著左右顧盼,心想,歐陽人呢?說好了的,隨便她怎麼說的,只要打發了何英茜就好。
「口臭?嗯?」他一步逼前。
嚇的劉玲立馬後退一步,嘴角輕抽了一下,無語凝咽的道:「權宜之計!這是和歐陽說好的。」
「是麼?你聞過?」他又一步逼前。
劉玲再度後退,深吸了口氣,正色道:「我說了,權宜之計,就像那天,你給我用內力驅寒一樣,葉大人何必較真,能打發了何英茜,不就好了嗎?」
貼在隔壁牆上的袁海寧,仔細聽著那邊屋裡的動靜,脫口低道:「好個屁,我家公子的名聲,都被你抹黑了。」
歐陽笑的捶胸頓足,原來激怒萬年冰山,只需要這樣做,便可以看到好戲,而他居然傻傻的錯過了這麼多年,冤啊。
「腋臭?嗯?」葉霄板著臉,雙眸如夾帶著無邊無盡的雷霆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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