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小武滔滔不絕地對白小娥講著故事,講著發生在他和李木之間的故事,從相識講到相知,講到一起努力學習,講到一起獲獎學金,講到李木幫助他參加歌手大賽,講到李木如何保護自己。小武繪聲繪色地講著,儼然自己變身成了說書的,而白小娥就是聽書的,小武一字一句,無不透射著李木的好,透射著對李木的愛,那種墜入愛河的幸福,在小武的臉上化作了一抹微笑,那微笑就像小武和李木的故事一樣,那麼真實,那麼近在眼前。
白小娥突然明白了,什麼是真正《清純泉水》了:男人的「清純泉水」不一定非得是留辮子的,像自己這樣空留下辮子,沒能留住心愛的人,沒能留住幸福。她很慶幸自己兒子的感情世界簡單而豐富,就像愛人的畫一樣,線條雖然簡單,但色彩斑斕,雖然她不懂,但她還是感覺沈梅根的畫無比美麗!
小武盡情地講著,白小娥傾情地聽著,當小武意識到時間的存在時,已經快十一點了,小武起身回家,不再講下去了,因為他用一晚上也講不完他和李木之間的故事,他和李木的故事又豈是一個晚上能講完的?
白小娥看著小武離去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這孩子是那麼的乖巧、懂事、聰明、帥氣,從小到大就少人疼愛,卻比一般的孩子都優秀,為什麼偏偏要讓他有喜歡男人這樣的瑕疵?她搞不懂,上帝造物,為什麼要留點遺憾。白小娥也只能泰然接受小武向她坦白的小武喜歡男人的事實,不接受又能怎樣?人們總是要求完美,所以才會總是感覺不夠完美,儘管有些事情已經足夠完美,但人們還是在苛求,所以才會在任何時候都留有遺憾。對於小武的選擇,她作為母親,無話可說,因為她兒子的感情世界她不懂,她無法插手,但是她希望她的兒子快樂幸福卻是真的。想到兒子自己很樂意跟李木交往,那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李木在家,也是沒什麼事做,除了思念小武外,就是逗他的大外甥開心了。那孩子兩周歲了,白胖白胖的,走路還不太穩,幾步一個跟頭,即便摔倒了也不哭,爬起來接著走,誰要幫忙也不讓;說話還不很流利,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當大人跟他交流時,得猜他說的是什麼,每當他看到王老太太大喊「來來」時,王老太太別提多高興了,說她又年輕了十歲,沒人會懷疑!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流逝了,小人變成了大人,大人變成了老人,老人變成了灰,這是自然規律,這其中包含了太多的願意和不願意,這就是人生,翻過來再翻過去,反反覆覆,每個人都重複著這樣的遊戲,明知道在盡頭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只是消盡紅塵的輕煙一縷,可人們還是樂此不疲,想盡一切辦法,試圖掙脫這命運的安排,但到最後也沒能如願,還是乖乖地被化成了灰,裝進了痛恨一生的木頭匣子裡。人們就是這樣,用一生的努力也好,怨恨也罷,最後換來的都是一匣子灰,或有自豪,或有遺憾,都在匣子上放著的黑白照片的微笑里一笑了之了。唯一留下的,是活著的人對死去人一縷淡淡的思念,可再怎麼思念,也無法賦予照片以色彩,所以生命是短暫的,思念是長久的,愛情是永恆的,對於相愛的人,一輩子相愛肯定是不夠的,一定要生生世世,一定要海枯石爛。李木和小武之間的感情也是一樣,不用言語的修飾,卻擁有無法比擬的花邊,如果把他倆分開,那麼誰也活不了了,一定會一弒兩命的。
拉上拉鏈,重新踏上舊途。這天是小武返校的日子,只有白小娥送小武上學。每次都是白小娥送小武返校,叮囑一大堆,嘮叨一大堆,還要闊綽遞給小武五百塊錢,每次都要給,小武每次都不要,娘倆每次都哭成淚人,每次白小娥都目送到再也無法看清長途車為止。
李木那裡就簡單多了,回來沒人問,走了沒人送,整個一路人,來去可倒是自由,提著行李箱來,拉著行李箱去,沒帶走什麼,因為原本他就沒帶回來什麼。李木清楚地記得剛放假回來時,他那兩個活寶妹妹哥哥長哥哥短地叫個不停,死纏著自己不放,煩透了李木,可不超三天,妹妹們對他這個哥哥的熱度褪去之後,她倆煩透了李木,見他就跑,生怕他耽誤了她們玩耍的時間一樣,畢竟只是兩個十歲的孩子。而最讓李木感到高興的就是他的父母了,從來不問李木在學校里發生的事情,反正你錢不夠花,只管來個電話,第二天銀行一上班,一準把錢打到李木卡上,從未耽誤過,李木回來時,媽媽只問了一句:
等到要走了,媽媽又對李木這樣說:
「沒錢來個電話,好給你匯過去。」多一句話沒有,宛如這不是親生的似的。不過也好,至少比那些整天嘮叨個沒完的爸媽強,李木其實就想這樣輕輕來,輕輕走,你不吵到我,我不打擾你。
李木這次回學校就要著手實習的事情了,他跟王扶德打好招呼了,王扶德已經幫忙聯繫好了一個接納李木實習的公司,全上海最大的一家廣告公司----「開創」廣告設計公司。李木之所以選擇來上海實習,是因為他跟小武已經商量好畢業後都來上海發展。李木本來想在學校附近找個實習的地方,這樣就能與小武再呆在一起,但是想到遲早要分開,畢竟小武才大三,而自己已經大四了,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去上海實習,這樣做也好先探探路,為自己和小武的以後做打算。
小武和李木是同一天比規定的返校日提前兩天返校的,學校里沒有什麼人,整個校園裡空蕩蕩的,老遠才能見到一個人。寢室樓里空曠得更是誇張,不用大聲說話,回音就十八個疊在一起,宛若置身於深山之中。李木和小武躺在李木的床上,小武突然說道:
「被子怎麼有股怪味?」小武做出了噁心嘔吐的姿勢。
「我怎麼沒聞到?被單是剛換上去的啊。。。。。。」李木邊說邊把被子的一角拽到鼻子旁邊聞了聞,然後對小武說道:
「我真的沒聞到,是你鼻子出問題了吧!」
小武詭異地笑了,那臉似乎在對李木說:
「李木啊李木,你也有今天!」
李木明白是小武是在捉弄他,於是變了臉色對小武說道:
「下去下去,去去去,別在我床上呆著!」
「還真生氣了,跟你開玩笑也不行,什麼人呢,真小心眼。」說完側身躺著不理李木了。
「『武姑娘』也會生氣,真是天下奇聞!」說著把小武硬是搬仰臥過來,然後自己爬到了小武身上,看著小武說:
「不生氣好看,生起氣來更好看了。。。。。。」說完把自己的嘴唇壓到了小武的嘴唇上。
我要給你個「懲罰」!說著把小武翻了過去,倆人度過了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沒有壓力,沒有喧囂,沒有可不可以,沒有任何的追問。當一切已經發生的時候,請不要問該發生還是不該發生,因為對於相愛的他倆來說,不會因為發生什麼而關係變得更好,也不會因為發生什麼而關係變得更壞,對於他倆來說,發生的是相處的一部分,像精鹽對於炒菜而言一樣,精鹽不屬於佐料,而是必需品。
到了晚上,李木和小武跟往常一樣,來到了自習室,看門的老大爺用極其驚詫的目光看著這兩個背著書包的「怪胎」,心裡想提前返校實屬正常,來自習實在讓人驚訝!其實李木和小武來教室,真不是自習來了,是來討論李木上海實習的事情。
兩人約定去上海發展,是因為上海畢竟是國際化大都市,給年輕人更多的發展機會,也給年輕人提供了更大的發揮能力的舞台;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希望有機會找到小武的親生父親,因為小武的姑姑曾經告訴過他,小武的親生父親叫沈梅根,上海人。當年就是他父母拋棄了小武,把小武扔在醫院,被小武的養父撿回來撫養長大的,小武希望找到他的親生父親,問他為什麼要拋棄自己,害得他這麼多年受了那麼多苦,沒有嘗到一點點父愛。
學生們陸續返校了,空蕩蕩的校園,又被這樣的那樣的陌生稚嫩的臉龐充滿了,校園變得不再空曠。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節奏,有條不紊地發生著,不曾錯位,不曾混亂。而變化的只有自己:本來是想明年再談戀愛的,可是今年愛情就來了,既然愛情已經來到面前,總不能置之不理吧,所以只好勉為其難地接受了,不管明年還會不會再是現在的愛人。大四的學生都在忙著實習的事情,非畢業級的學生,都忙著參加學校社團里組織的各種活動,目的是鍛煉自己,增加自身的素質。李木已經聯繫好了一切,就等著明天的到來,明天他即將再次踏上南下的列車,去擁抱他的未來。
王扶德再一次到火車站去接李木,倆人再一次踏上了那輛地鐵,再一次來到了王扶德的出租屋,一切都沒變,可一切都不同。王扶德噓寒問暖,暗戀也好,喜歡也罷,王扶德所問的,也不過分,所以李木也沒有理由不回答,到了晚上李木仍舊睡床上,王扶德依舊睡地板上。
「姐夫到床上睡吧!」李木叫王扶德到床上睡。
「我在地板上睡蠻好的。」王扶德拒絕著李木。
「叫你上來就上來好了!」李木有些不耐煩地對王扶德說道。
王扶德拗不過李木,只好去床上睡了,這是王扶德一直嚮往的,但又是王扶德最怕的。人這種動物最奇怪,得不到的時候一直覬覦,唾手可得了反而退卻了。王扶德躺在床上,拉著被子一角,大氣不敢喘地僵在床上,仿佛笨得連覺都不會睡了。
李木倒是比較放得開,因為心裡純淨,所以泰然,他抱著姐夫睡!李木感覺這沒有什麼不好,這是他在對姐夫表示感謝,感謝他給自己找實習接收單位,感謝姐夫在自己讀大學這幾年的資助,滿滿的感謝化作暖暖的擁抱,李木只想用最簡單的方法,向這個無比重要的人表達謝意。
李木的擁抱可樂壞了王扶德,也嚇壞了王扶德,王扶德不知道李木是什麼意思,隨著李木的一句「謝謝」,打開了王扶德的不知所措,雖然李木的這個擁抱與這句「謝謝」,顯得是那麼不搭。
當幸福來敲門時,正常的人不會把它拒之門外,而幸福的事情不一定就是愛情,或與齷齪的事情連在一起,好比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彼此並無感覺,把他們硬是放到一張床上,也未見能碰撞出什麼火花來?乾柴碰到烈火就一定熊熊燃燒麼?此時的王扶德和李木就是這種狀態。李木的心裡多了一個小武,而王扶德心裡也多了個李峰,很顯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它就是不可能發生,因為上帝沒有設計讓它發生,它的設計里就是沒有「東風」,沒有它,「萬事俱備」又有多大用處呢?李木抱著王扶德,因為彼此心裡只有感激和被感激,所以很快兩人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扶德帶著李木來到了那個要實習的公司,先找到了王扶德的朋友席照柳,是一個比王扶德稍大幾歲、身材健壯、眼神極其憂鬱的帥氣男人,氣場很足,身上有一股無論他讓你做什麼你都無法拒絕的魅力。
「李這是我的朋友席照柳,「開創」廣告設計公司廣告創意科的主任,特別有才,人送外號『席鬼才』,要不也不會在這麼大的公司里當主任了,『鬼才』,這是我內弟李木。」王扶德介紹李木和席照柳互相認識。
「很高興認識您,席主任。」李木很尊敬地把手伸到席照柳面前,示意要和席照柳握手。
「叫我席哥就行,叫什麼主任啊那麼事故!」席照柳說著,也把手伸向了李木。
「幸會幸會,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我知道的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席照柳客氣地對李木說道。
「那我就回去上班了,我就把李木交給你了『鬼才』。」王扶德對席照柳放心地說道。
「下班我來接你,你等著我,我帶你走一次認認路,明天開始你就自己上下班啦知道不?」王扶德關心地對李木說道。
「我知道了姐夫。」李木感激地對王扶德說道。
「咱們上去吧,我帶你先見見公司的老闆,沈董沈梅根先生,以免以後碰面不認識怪尷尬的。」席照柳對李木說道。
「正好我有一份學校要求公司老闆親筆簽名的文件,要請他簽字。」李木對席照柳說道。
「咱倆上去吧!」席照柳示意李木這就去沈董辦公室。
到了沈董的辦公室,映入李木眼帘的是極為簡單的布置:一張紅木老闆台,後面坐著一個偏瘦但一臉精幹的中年人,李木想那應該就是老闆,辦公桌的右側,放了一個畫架,畫架上還放了一個女人的畫像,看上去好像是就差頭髮沒畫完了,要是再有個辮子,那麼一個純如泉水的完美少女的畫像就展現在大家面前了,不過李木反倒佩服起這幅畫作者的創意來,就好比維納斯一樣,如果有了胳膊,它就是一個雕塑,可是沒有了胳膊,它就是一個藝術品。這畫,如果有了辮子,那是個美女畫像;沒了辮子,有種不對稱的美,它就變成了藝術品,而不是單純的一幅人物油畫像了。在沈董的左手邊,放著一個飲水機,離沈董倒是不遠,一轉身就能接到水,很方便自己倒水,這似乎在向外人傳遞主人是個極其隨性的人的信息;在飲水機的旁邊還有一張比較小的桌子,上面放著一個咖啡機、一盒奶昔、一包袋裝咖啡用糖、一瓶紅酒、一套高腳杯;在辦公桌的正前方是一個茶几,上面放著茶具;在茶几的周圍放了一套真皮沙發,體現著主人的品位;在門口的就是秘書了,一個叫宋小曼的美麗女子沈梅根老婆的侄女,大學剛畢業想在姑父的公司鍛煉下,以此為跳板以後找個更有發展的工作再跳出去。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3884s 3.618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