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問 047

    readx;    這下可嚇壞了小武，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該怎麼辦？突然小武抬頭看見了講台上正在收拾講義的李峰，於是小武決定向李老師求助。

    小武走到李峰的跟前，跟李峰提起了王扶德，因為他跟李木在一起的時候聽李木說起過李老師和王扶德是什麼樣的關係！小武是鬥著膽到提起李峰和王扶德之間的事情的，小武是準備著被李老師大罵一頓的風險提的，小武實在想不出怎麼才能擺脫「白瑞德」那個瘟神的好辦法來，才迫不得已來找李峰提及王扶德的，無外乎是想讓李峰覺得自己相當於親人，增大小武受幫助的籌碼。令小武沒想到的是李老師異常地平靜，小武的感覺像是十級大風湖面卻平得像鏡子一樣，李峰的平靜，讓小武感到害怕，害怕沒找到一個幫手，反倒先遭到一頓毒手！

    小武停了一會，見李峰也沒動手，反倒大膽起來，小武小聲地對李老師訴說著事情的原委，直到這時李峰才知道小武和李木的關係，門外的「白瑞德」對教室內的「郝思嘉」的窮追不捨，而且行為比較極端，明白了白文武同學是來尋求幫助的，希望自己幫忙擺脫門口的人糾纏，李峰決定幫一下眼前這個無辜的學生，李峰收拾完講義，對小武說了句：

    「跟我走!」

    李峰和小武並肩走出教室，王歡看見小武和李峰一起走出教室感到很奇怪，看見小武出來也沒做聲，悄悄地跟在小武和李峰的身後，看見李峰和小武上了停在教學樓下的李峰的車。

    「李老師要帶我去哪？」小武和李峰坐穩之後，小武問李峰道。

    「去我家，要不還能去哪？只有去我家，才能擺脫那個同學。」李峰小聲地對小武說道，說完就發動了汽車，大約開了十分鐘，李峰熄了火，示意小武下車，到李峰家了。小武下了車，跟著李峰上了樓，來到李峰家門口，李峰打開了房門。

    小武打量了一下屋內，典型的單身男人的家，陳設很簡單，弄得相當凌亂，車禍現場一樣，簡直慘不忍睹，不堪入目：地板上躺著各種睡姿的襪子，有平展的，有半卷的，有外翻的，這麼說吧，只有小想不到，沒有李峰做不到，但有一點，這些襪子都比較新；再看衣服，也是滿屋子扔，衣服蠻多，看樣子一天得換幾套，要不怎麼會有這麼多穿過的衣服！

    「坐吧。」李峰對小武客氣地說道。

    小武倒是想坐，問題是往哪坐，這屋子亂得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讓小武坐也太考驗他了，小武把沙發上的東西整理了一下，坐了下去，坐得也不很實在，好像二級風就能把小武刮出三里地一樣，因為沙發上騰出來的地方，只夠小武坐半個屁股的！

    李峰去冰箱裡拿了一聽可樂給小武，並對小武說道：

    「別再害怕了，到了這裡就安全了，那人不會追來的，即便追來，他也進不來，今天你就睡這吧，明早再回學校，一會給寢室的同學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不用擔心！」李峰無比關心地對小武說道。

    小武環顧了一下四周，實在想不到自己能睡哪裡？

    「我睡臥室，你睡沙發。」李峰邊說邊動手收拾起沙發來，小武也幫忙收拾，不一會沙發上的東西就都拿到了地上，要不還能拿到哪裡？收拾完了小武看了一眼沙發，覺得也挺大，睡一個人不成問題，李峰去臥室拿了一個被子出來遞給了小武並對小武說道：

    「給你晚上蓋，以免著涼！睡吧，你要是想洗澡自己弄，衛生間抽屜里有一次性牙具。」

    「我知道了，謝謝李老師，您也早點睡吧。」小武邊說邊往沙發上躺，李峰也進了自己的臥室小武就這樣在恐慌中度過了一晚，第二天早早就起來了，把李老師的房間徹底地打掃了一遍，僅垃圾就收出去四大袋子，真是一個「富有」的家庭啊！小武想。他洗洗涮涮，擦擦抹抹，忙活了一個早晨，整個屋子終於見了本色，最難收拾的當數廚房！

    當小武打開廚房門時感覺像被轟炸過一樣：地下和灶台上都是散落的大米，灶台上還有滴落的豆油，天然氣灶子上放著一個用過的沒刷的鍋，電飯煲蓋子是打開的，裡面還有長了綠毛的剩飯，那綠毛似乎正在對小武說：

    「我剛剛長出來沒幾天，讓我再多活幾天吧，別刷我，好歹也讓我活到主人下次煲飯嘛！」小武把灶台好好擦了一遍，最後驚奇地發現，那灶子居然是粉紅色大理石的，他開始沒注意，以為是灰色的。小武收拾完，又每個角落掃視了一遍，確定都打掃到了沒有遺漏之後，關門走了並沒有驚動李老師。

    李峰睡得很死，因為今天是周六，昨晚跟王扶德聊到深夜才睡，一睜眼已經中午了，當他打開臥室門時，他被眼前的一切嚇到了，客廳里整潔得讓他不敢相信這是他家，當他看到沙發上的被子時他才晃過神來，這確實是他家，這一切都是白文武同學的傑作，李峰感覺十分地慚愧，都怪自己平時太邋遢了，這次一定要痛改前非，真心悔過，都不想洗漱了，怕弄髒了這久違的整潔，可是不洗漱又沒法出門。

    「破壞就破壞吧，完事我再收拾乾淨不就得了。」洗漱完畢，李峰還真的把洗漱時弄在洗臉盆上的水擦拭乾淨了，鐵了心要保持乾淨，洗漱完畢出去後開始換衣服可就變了。兩件睡衣而已，扔地上也不髒；一條內褲而已，扔到地上又不會亂到哪去，就脫了扔地板上了。扔著扔著整個房間又朝著振興「英雄本色」去了！打扮完畢，李峰穿著一套高檔的黑西服，雪白的襯衫，打著紅色的領帶漂漂亮亮、乾乾淨淨、體體面面地出門了，有誰會想到他是如此地邋遢的一個人。

    小武打李峰家出來，坐公交車回到寢室也不過早上九點，「.屯」里的村民是如此地守規矩，都「迷糊」著，沒有一個違規，竟然都在床上努力「工作著」，從他們的鼾聲中能聽出他們是多麼忠於職守，而小武心中也泛起淡淡憂傷：大家不會因為他在而歡呼雀躍，也不會因為他不在而黯然神傷，都睡得跟死豬似的，就連屋裡進來人了，也沒一個醒來的，這一切也不足為奇，因為他們是真的「勇士」，他們都是日落開作，日出還在作。睡到現在這個時候純屬正常，如果不睡到中午就起床，那才叫不正常！小武不想多呆一分鐘，於是就打寢室出來，直奔自習室而去。或許是想多積累點知識拿獎學金會容易些，亦或是想捕捉他和李木曾經的影子，他又一次來到了一教401，那間他和李木經常去的教室。桌椅都在人不在，千里之外慰離情。睹物思人淚湧出，大江南北兩地隔。

    小武在數著日子過，挨到暑假就好了，因為暑期的畢業季一到，他的李木就會回來看他，李木就會與小武執手慰離情了。而現在的小武，每每一個人去自習室，或是干別的什麼事情，只要是一個人在學校里活動，心裡總會擔心會遇到那個狗皮膏藥般黏人的王歡，小武害怕王歡，因為王歡會給自己帶來傷害，如果李木在自己的身邊就好了，自己就有幫手了，如果自己不參加那個該死的「校園歌手大賽」就好了，如果那個王歡不喜歡自己就好了，太多的如果，一個接一個牽著手地蹦到小武的腦子裡，擾亂小武的思緒，讓他無法學習，無法正常思維，身邊發生的事情，讓他喘不過氣來，讓他無法正常生活。

    一個上午就在幾個「如果」中溜走了，不留痕跡，不惹塵埃。三個月的日子也不過是九十個整天，一百八十個半天而已既然一百八十個半天中的一個在幾個「如果」中如此快地悄然逝去，那么九十個整天，三個滿月的消失，又豈會在慢條斯理中殆盡？

    沒有李木的日子，小武一個人也得孤獨地度過，沒有愛人的陪伴，小武的日子是青澀的缺乏色彩的，本來自己的日子就不是十分明亮，還要明里暗裡地提防著王歡，提防他冷不丁從哪裡鑽出來可能對自己造成傷害的人，以至於今晚的李老師的影視賞析課小武都不知道是去上還是呆在寢室里了，小武怕再碰到那個陰魂不散的王歡，小武不敢去面對，他害怕王歡，更害怕他和李木的關係因他而曝光！等快到上課的時間了，小武想躲也不是個辦法，複習功課可以呆在寢室里不用去教室，但總不能連課也不去上吧，還想不想拿獎學金了？小武還是決定去上課，收拾了一下，背著書包向教室走去。

    小武推開教室門掃了一眼教室，最不想看到的人居然在中間一排靠窗坐著！小武想扭頭回去，可李老師也回頭看著他，小武不得不打消翹課的想法，硬著頭皮往教室裡面走。

    上完課王歡見小武沒走，便很紳士地走到小武跟前，低頭在小武耳邊小聲說道：

    「我在門口等你。。。。。。」

    小武很生氣，心想：

    「誰要你等，我煩透你了，你這人怎麼這麼厚臉皮？」

    膽怯的小武，只能心裡想想，哪敢說出來，李峰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他對這一切再明白不過了，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告訴他：

    「『同志』都像王歡這樣吧，得不到的時候總想得到，得到了又不會去珍惜，對得到了的東西不理不睬，認為可有可無，總是對新的事物充滿好奇，而且不擇手段想得到！」他決定再次幫一次小武，而且他有把握讓小武擺脫這個王歡的糾纏，一個計劃已經在李峰心裡形成了。

    李峰走到小武面前，對小武親昵地說：

    「親愛的咱們回家吧。。。。。。」李峰這麼一說，小武愣住了，徹底被弄糊塗了。

    「等我一下，我把書包收拾一下。」小武下意識地答道，心裡合計與其讓王歡陰魂不散地糾纏，倒不如讓感覺更安全的李老師保護，至少李峰是老師，是值得信任的人民教師，是德行高尚的老師----德高為師，身正為范，再怎麼著，也不會侵犯自己吧。王歡也被李峰搞糊塗了，不是太相信這是真的，所以出了教室就跑到上一層樓梯，正好能看到下樓的樓梯的位置安靜地躲了起來，他要看個究竟。

    李峰和小武從教室出來就下樓去了，王歡與李峰和小武保持著一層樓的距離，王歡在上面偷偷注視著事情的走向，李峰突然在二樓樓梯上停了下來，小武也跟著李峰停下了腳步。

    「李老師，您怎麼不走了？」小武越來越糊塗了。

    李峰也沒說話，停了大約二十秒，接著往下走，李峰知道王歡一定跟著他倆，他停了這麼一會就是給王歡一個跟上來看清楚的機會，以及再確定一下王歡確實跟在他倆身後，當走到一樓半的時候，李峰突然把小武摟了過來，深情地吻了過去，小武徹底被搞蒙了，也真的被嚇到了。當王歡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心裡徹底相信李峰和小武之間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了，他也對小武徹底死心了，王歡心想任憑自己怎麼做，也不會激起小武愛的漣漪，因為小武已經和李老師好上了，王歡想想自己也一表人才的，沒必要和老師爭男人，他不會再在小武身上浪費青春，浪費感情，他再有本事，對跟老師爭搶同一個男人的事情也沒有十足的勝算，在王歡的心中，充滿了嫉妒和恨！但他轉念一想在工大不乏帥哥，帥哥不只白文武一個，何必非得在白文武這『一棵樹上吊死』呢，王歡已經決定「移情別戀」了！

    比王歡更懵的是小武，他徹底被李峰搞糊塗了，小武不知道李老師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不知道李老師這麼對待自己，自己應該怎麼想？是該往好處想，還是該往壞處想？李老師是在幫自己還是在害自己？此時小武的腦袋裡一片空白，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去應和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不再去想了，因為他知道，即使是王歡這麼對待他，以自己那點能耐，還是不足以跟王歡的暴力抗衡的！更何況現在「施暴的」是看上去並不暴戾的李老師！他沒有別的選擇，只好敞開懷抱去接受老天給他安排的一切，李峰強吻了小武大約十秒鐘，很內疚的放開了小武，加快了腳步，頭也不抬地往一樓走去。出了教學樓，小武說要回宿舍，李峰示意小武上車，因為李峰心裡清楚這場表演，或者說與小武假扮情侶的這場戲，最關鍵的一步就是帶著小武回家，雖然回家後什麼也不會做，但對於像王歡這樣的外人也會相信李峰和小武是情侶關係，搞師生戀，李峰帶著自己的學生回家是去幹壞事的，或者其他任何不很文雅的猜測，這樣想比較合乎邏輯，所以無論想什麼辦法，也得讓小武跟自己回家，忽然靈光一閃，李峰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