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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滾。厲嬤嬤,我現在誰都不想見。」她重重地靠在了枕上,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
厲嬤嬤點了下頭,察覺到今非昔比還是應了聲,才走了出去。
正當厲嬤嬤剛跨出門檻之際,一個嬌弱的人影款款走來。
「姐姐還在睡?」黃仙兒的聲音略有些高,這隻隔了薄薄的門,裡頭之人自然能夠聽到。
「想來姐姐的身子是要調養一陣子的,我本來有個消息想要告知姐姐的,可這個消息怕是姐姐都不願意聽呢。」她朝厲嬤嬤笑了下,轉身之際,一聲厲喝止住了她的腳步。
「你來說什麼?」
那嬌弱的人兒唇角含笑,只略略回首,道:「方才宗人府傳來消息,五皇子奪門而出之時,不慎從樓梯上滾落下來,已經摔斷了一條腿。現在已經轉到養心殿,太醫院上下都已經在那了。」
話一出口,全場皆驚。
摔斷了腿?
宗人府里有他們黃家的人,此番這個究竟是意外還是?
萬貴人驟然從床上滾落,驚痛道:「厲嬤嬤,快帶我去養心殿。」
黃仙兒笑了笑,道:「那妹妹就不打擾姐姐了。」
跟在黃仙兒身後的一行人略帶嘲諷地看了眼華清宮上下,趾高氣昂地走了出去。
黃仙兒心中有數,五皇子畢竟是皇上的兒子,三皇子又頗重情意,甚得聖寵。怕不日就要把五皇子放了出來,白白讓他什麼罪都不受,那不是她黃嬪的作風。
如此,倒不如折了他一條腿,這個傷痛還能跟著五皇子一輩子。
她侄兒所受的苦才能平息。
萬貴人急急喘著一口粗氣,渾身上下都抖個不停,她兒子竟摔斷了腿?
如有疾,就算太子落馬,皇子也不能繼承大統。
這個意外,幾乎打地她措手不及。
坐在輦轎上,萬貴人登時驚呼著疼,嚇得厲嬤嬤幾人都手忙腳亂。
「娘娘,您怎麼了?」
「疼,我的眼睛。」她雙手捂著眼睛,雙唇因為狠狠地被牙咬住而出了血。
厲嬤嬤忙朝前看去,宮女們叫小太監們快點走,好到養心殿遇上太醫們給看看。
「天啊,娘娘的眼睛出血了。」不知道是誰驚呼了聲,所有人都注視著那白紗裹住的部分,那裡竟滲出了鮮紅的血色。
太監們聞言,腿下的動作飛快,幾乎是跑著朝養心殿而去。
厲嬤嬤又是著急又是害怕,「娘娘,您定是方才落了眼淚,萬不能流淚,也不能在眼睛周圍隨意亂動。養心殿就在前面,我們快到了。」
萬貴人咬了咬牙,眼睛灼熱的疼痛讓她狠狠地敲了下輦轎,「那還不快點。」
「是。」
養心殿前,皇上下了旨意,放了五皇子。
那剛到的月白身影站在門前,一雙清冷的雙目幾乎怔住。
眾位太醫跪在皇上面前,神情疲軟。
這一天,他們徹底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驚膽顫,什麼叫做無能為力。
床上的男兒皺著眉頭,緊閉雙眼的他唇角溢出壓抑的幾聲喘息。
「父皇,我疼。」話一出口,伴隨的是一聲狠狠的倒抽。
皇上神色凝重地看著他,目光一轉,落在了門外三皇子的身上。
不覺又生出了怒氣。
「是你母妃讓你來的?」這話是衝著門邊的顧義熙說的。
顧義熙卻並沒有回答皇上的話,而是站在那靜靜地望著五皇子。
「是三哥嗎?三哥,快來救救我。」
五皇子沉痛的呼喚,似乎是一把大錘重重地落在了三皇子的胸口。
他終究是來往了一步嗎?
顧義熙走了進去,堅毅的背挺得筆直,他緩緩蹲了下來,右手扣住五皇子的右手,胸口猶如潮汐之水,掀起了驚濤駭浪。
劉韜站在三皇子的身後,見著五皇子那鮮血淋漓的右腿,一時間竟不知道作何感想。
竟沒想到,五皇子竟會廢了?
「三哥,我疼,我想見母妃。三哥,我尋想了所有的事,是有人陷害我,有人慫恿我與世子比試,真的。」他說得懇切,目光中隱隱有了淚出來。
他一貫養尊處優,何時受過這樣的罪,竟是對著三皇子哭了出來。
皇上沉著臉站在兩兄弟身後,太醫還在為五皇子包紮。整個屋內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中。
「三哥,三哥,你要信我。我是你親弟弟,你一定要為我報仇。」五皇子自小最粘顧義熙,所有事幾乎都找他商量。這讓顧義熙胸透猶如火燒。
「我信你,我會幫你查清楚。」得到三皇子這聲肯定,五皇子才感覺到腿上兇狠的疼痛再次把他伏擊,額頭上深處的汗水和那扭曲的青筋無不告訴別人,他此刻的痛楚。
顧義熙緩緩站了起來,目光落在了那凝視著自己的皇上身上。
皇上望著他,神色極為複雜。
「老三,你是孩子中的老大,你肩上扛的東西遠比他們要來得多。父皇知道你未來的路並不好走,如真遇到了什麼,大可以與父皇說。」
皇上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厚重的力量,猶如一座山頂在了顧義熙的肩頭。
心,微微一暖,「兒臣多謝父皇。」
劉韜緊抿著唇,臉色凝重地看向三皇子。三皇子果真要查?
這……
「萬貴人到!」
小路子一聲高呼,萬貴人便被厲嬤嬤攙扶了進來,她動作急促,也看不到任何東西,東倒西歪地險些撞在了柱子上。
「兒子,快讓娘看看,你的腿,腿。」她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那白色的紗布上頭的血就如一朵緩緩盛開的血蓮緩緩綻開。
五皇子震驚地望著萬貴人的眼睛,一時間竟沒有回應她的話。
「母妃,你的眼睛怎麼了?」
萬貴人哭著握住他的手,「母妃沒事,你的腿呢?」
五皇子哽咽了起來,他從此再也無法正常走路,輪椅將會是他下半輩子的雙腿。
「我的右腿保不住了。」他顫著聲道。
萬貴人只覺得胸口狠狠一梗,不甘和恨意一股腦地湧上頭來。她驚心策劃了這麼久,竟就這樣半途而廢了嗎?
顧義熙朝他們看了一眼,目光一沉,便緩緩走了出去。
殿外的颳起了一陣令人窒息的風,天邊風雲變幻,難得的盛夏竟被層層烏雲籠罩,星空猶如被這到來的暮色遮擋,讓人的心都顯得陰暗無光。
劉韜跟著三皇子走了出來,他盯著那天空,暗嘆道:「這天要變了。」
「爺,您真的要查嗎?」
顧義熙微微抬眼,俊美的下顎上的薄唇微微一啟,「恩,我是他的兄長,大齊的長皇子,我身上背負的,不止是顧義熙這三個字。」
劉韜低下了頭,神情肅穆。可心裡微微發苦。
爺,屬下是怕你即將面對瘋狂的痛苦。
蕭府中,一道人影走入花園,朝那碧水潭邊的兩道人影走去。
寒潭邊上的主僕二人坐在那,看著那白蓮中吐露出來的霧氣,說起了話。
「小姐,懷遠侯那送了一封拜帖來了,說是世子身子大好了,要入蕭府來見見恩人呢。」
流螢說著,便拿了魚食遞了過來。
碧色的水中千百條鯉魚翻騰地,婁錦剛灑下一點魚食,一下子便被搶了去。
高大的樹被風颳地搖擺了下,樹葉沙沙作響,幾片幾片地往下落了下來。
婁錦微微抬頭,瞥見這天上已無前些日子的星色。她道:「烏嬤嬤還沒回來嗎?」
「老奴見過小姐。」烏嬤嬤行了個禮,她方才走得急了,便是這已被遮天蔽日下,她也出了一身的汗。
婁錦轉過頭來,見烏嬤嬤神情尤為凝重,似是有什麼話欲言又止。
「說吧。」
「……小姐,五皇子的腿斷了,三皇子已經答應五皇子徹查他的事了。而且,我怕過不久,萬貴人想起了她今日的遭遇,這事也要捅到小姐這,小姐,您……」
烏嬤嬤心頭重重一沉,小姐和三皇子?
抓著魚食的細嫩雙手顫了下,她低下眼帘,周邊已經點起了燈籠,將她的臉色一點一點照耀地分明。
那是一抹暗色。
「他既要查,便查了吧。我選中他,一開始就是因為他的重情重義。如若他不插手這事,那也不是我認識的顧義熙。」她把手中的魚食一眾都拋了下去,眉頭略微舒展了開來。
顧義熙,我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你賦予我的,都是我欠你的。只是,有那麼一瞬,她的心竟微微感覺到懼怕和虛空。
可,她婁錦別無選擇。也從不後悔。
流螢心頭一痛,只看著婁錦那纖細的背影,喃喃道:「小姐。」
婁錦緩緩轉過頭來,明媚的容顏綻放開來,她笑了笑,「我們該逃了,接下來的事交給梁嬌吧。」
她不知道當顧義熙查到真相的時候,她有沒有那個勇氣站在他的面前。
烏嬤嬤也點了下頭,這時候避開最好了。
「啊!有人死了。」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聲驚呼,府中眾人都紛紛朝那個方向走去。
流螢和烏嬤嬤忙站了起來。
流螢朝婁錦點了下頭便立刻走過去看看。烏嬤嬤尋了個燈籠也與婁錦走在後面。
就在大廚房外頭的大桌子旁,一個黑影倒在了地上,他身旁站在的一個男子驚愕不已地僵立著。
見著這麼多人突然圍了過來,他立刻道:「快去找大夫,這人死了。」
流螢讓所有人讓了開來,這才低下身去,把那人的身子轉了過來,見這這人的臉,流螢周身一顫。
「阿亮?」
所有人聽得流螢這一聲,都恍然大悟,是訓鷹人阿亮?
頓時周邊一陣吵雜的聲音。
婁錦走進去之時,見著流螢那驚訝的臉色,便讓烏嬤嬤把燈籠靠近點。
婁錦蹲下身去,目光觸及阿亮的臉時,她渾身都抑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眼睛暴突,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僵硬。
婁錦幾乎是身子一軟,就坐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驚訝於婁錦的表現,可沒人敢怠慢,紛紛過來道:「小姐,您可別再看了。」
婁錦瞪大了雙眼,怔怔望著阿亮,心神俱是一顫。
暴斃!竟和前世外公去世的時候一模一樣。
婁錦劇烈地顫著身子,她不起反而開始在阿亮身子上翻找了起來。
見著小姐在死人身上翻東西,這又是掀眼皮又是撩嘴的,嚇得不少人都噤聲不語。
婁錦看了眼負責做飯的廚娘,「他晚上都出了什麼?吃飯之前可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廚娘一一交代了,這吃的和所有人都一個樣。
阿亮身旁的那個男子名喚阿真,這幾日與阿亮走得近些,便道:「倒也沒什麼,我只是看他這兩天精神略有點恍惚,便叫他一道吃飯,沒想到。」
精神恍惚?
婁錦讓下人們都散了,順道讓人把阿亮帶了下去,烏嬤嬤帶了人去阿亮家。
阿真點了下頭,「阿亮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說什麼都有點恍恍惚惚的。」
婁錦緩緩站了起來,她記得,外公出事前兩天,也是如此。
那隻摩雲翅?
兩人共同的特點就是接觸過摩雲翅。
她道:「阿亮記錄那摩雲翅的習性,那本子可知道在哪兒?」
「在他的屋子裡呢。」
「走,去看看。」婁錦念了聲,便讓阿真帶路了。
阿亮的屋子很整潔,入門就是一張木桌子,床安放在東頭,床頭上有一本小冊子。
阿真指著那冊子道:「就是這本了。」
婁錦目光一轉,見著那木桌子上的一套茶具。
只見那白色茶杯中有兩個朝上。
「這為何會有兩個茶杯?」婁錦走了過去。
流螢也奇怪了,阿亮不是就一個人住嗎?
阿真笑了笑,「這愛鷹之人,像阿亮這樣,喝水的時候也會盛兩杯,一杯是他的,另一杯是那隻鷹的。」
婁錦微微眯起了眼,再看了眼阿亮的屋子,除了這杯子還真發現不出什麼古怪的地方來。
流螢跟著婁錦走了出來,道:「小姐,我派人去查查那原先送這摩雲翅之人吧,順道去看看那農夫。」
這話正中婁錦之意,如此,她倒哪裡都走不了了。前世外祖父的死狀和阿亮幾乎一模一樣,她必須要查個清楚。
整理一下衣服,她必須要親自走一趟阿亮的家,沒想到,此一番,竟讓阿亮賠了性命。
流螢跟著婁錦出去,心也都沉了下去。
這摩雲翅之前可是要送給大將軍的,難怪小姐當初要了這摩雲翅,想來必是察覺到這鷹危險得很。
只是,是誰想要了大將軍的性命?
望著小姐那沉入夜色的側臉,流螢狠狠打了個寒顫。
阿亮的死很快在蕭府乃至於將軍府傳開了。
大將軍立刻就趕來了蕭府,問及婁錦調查結果的時候,他也不免一驚。
「你是說那送鷹的農夫一家不見了?」
婁錦點了下頭,窗戶大開,一絲絲風順著那碧水潭過來,徐徐地湧入。
她拿出一個小冊子,道:「外公,阿亮這有記載,摩雲翅很喜歡啄一啄自己的翅膀下方。那隻摩雲翅因被皇上收了起來,我派人調查過,那摩雲翅的翅膀下方有一小片黏糊的地方,如若不注意,定發現不了。」
方宏怔怔地望著婁錦,「那可查出來了到底是誰下的手?」
他與阿亮一般,很是喜歡鷹,如若婁錦沒把那摩雲翅帶走,他也會與阿亮一樣,中了那慢性毒藥,然後——暴斃!
想到此,方宏的神色沉地幾乎可以擰出水來。
他沉聲道:「想要我命的人從來不少,沒想到,卻讓那阿亮做了替罪羔羊。」
聞言,婁錦緩緩垂下頭去,沉默著站在了那。
方宏見她神情頹然,這才發現自己這話說得。
固倫公主我立刻瞪了他一眼,就拉住婁錦的手,「好孩子,要怪就怪那下毒之人。外婆會幫你把那人找出來。」
婁錦點了下頭,她明白自己的任務。
「那人去了永州,舅舅已經查出了他背後之人乃是冀州刺史牛岐山。」
「牛岐山?那不是當年在京城一直碌碌無為,後來聽聞還是買了官在冀州的……」方宏沉默了下,這人是得了萬貴人的提拔,才有了這麼一個職位。
難道,是萬貴人?
固倫公主咬了咬牙,「是她?沒想到她的野心竟這樣大起來了,可惜啊,可惜五皇子斷了腿。」
婁錦微微眯起了眼,萬貴人必是一早就做好了準備,可沒想到,她終究是被自己找的鷹啄傷了眼。
「如此,錦兒,你與三皇子?」方宏頓了下,「你是如何想的?」
固倫公主冷靜下來後,便道:「你娘和你爹爹去了島外,你得了國子監第一的成績雖是好,可現在皇上被萬貴人和五皇子的事鬧得不可開交,你和三皇子的事怕是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提上來。」
「她的良婿不見得就是那宮中之人。」一道笑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蕭郡公走了進來,朝方宏和固倫公主行了個禮,道:「兩位不必為錦兒著急,我這有個不錯的人選。」
婁錦微微眯起了眼,見著蕭郡公身後那一席紅袍,極為惹眼的男子朝她看了過來,那桃花眼微微一眨,邪氣四射地笑看著婁錦,道:「我覺得錦兒妹妹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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