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是漆黑一片的,黑夜裡,除了園區的路燈能讓人知道那邊有一棟黑隆隆的建築,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這多多少少讓張一田有些意外,因為這太過於反常了。
那邊可是他吩咐過需要重點注意的地方,平時24小時是不允許關燈的,而且門口的守衛也是每幾個小時要一輪換的,而且最關鍵的是,馮辰在那邊啊。
張一田不禁覺察出一絲異樣,趕緊抽出了黑金古刀,一邊警惕萬分,一邊又殫精竭慮的向那邊走過去。
距離實驗室還有幾十米,張一田能夠感覺到那種死一般的寧靜加劇了許多,甚至那不像一棟建築,而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似乎只要有人接近,會被無情的吞噬。
張一田儘量躲避著路燈,選擇了一條漆黑無的路線接近了實驗室。
待他到了門口時,他才發現了更加不對勁的東西!
「門口沒人?」這是太反常的事情了,門口怎麼會沒人?算自己安排的人不在,馮辰的人總應該再吧?
張一田剛準備邁步小心翼翼的向實驗室里走去,感覺自己腳下一陣發黏!
他蹲下身子,特地用手摸了摸,地像被人撒了一片過期膠水一樣黏糊糊的。
但很快張一田發現那根本不是膠水!
在他粘了一丁點湊到鼻子前,張一田赫然嗅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這是血,出事了!
張一田腦子裡第一個念頭是出了大事情!
來不及猶豫,他趕忙沖了進去。
那一刻他似乎忘卻了什麼叫恐懼,竟然滿腦子都是在實驗室里的玉佩!
只不過張一田並沒有莽撞,對於實驗室他還算熟悉,進門的第一件事是去按開關!
他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他覺得八成燈已經被打碎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燈竟然亮了,也是在亮燈的那一剎那,張一田固然感覺到了一陣頭皮發麻!
因為在一樓竟然橫躺著四具屍體,四具屍體幾乎都被一劍封喉,手裡的槍還都沒有抬起來,表情也萬分驚訝,顯然他們對於自己的死表現得很震驚!
八成是被偷襲了!
屋子裡的血腥味更加濃郁,面積也更大,燈開關也沾染著血跡,顯然對方在搞定了這一切後,還從容的關了燈。
只不過張一田沒心思考慮這些,他更加關心自己的玉佩。
樓梯口仰面朝下躺著一個人,整個樓梯全部都是半乾涸的血跡,這場景如果放在兩年前,張一田也許也會感覺頭皮發麻。
可他怎麼說也見過這更噁心的,在魯迪南家族的北美基地里。
一到二樓,除了一樓沿著樓梯口跑來的燈光,這裡也一片黑暗,但血腥味仍舊濃烈。
這裡安靜得出,張一田心沉了一下,一種極度不詳的預感已經在他心蔓延開來了。
他找到了開關,屋子的燈光再次被照亮後,整個屋子裡的景象,簡直讓張一田心都涼了。
馮辰橫躺在二樓實驗室的門口,整個人面朝下身子橫豎的插了三把劍。
劍是傳統的歐式劍,張一田過去看過十字軍的佩劍,和這些如出一轍。
一把插在了馮辰的鎖骨,一把在腹部,最致命的當然是那把直接插進了心臟、且劍首直接沒入進樓板的長劍了。
這種慘烈程度,簡直讓人心悸。
玉佩已經沒有了,張一田只是進去短暫的看了一眼,所有的容器都被扯得四分五裂,盛放玉佩的玻璃器皿被捅了一個大洞。
張一田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無論是如何處理這一地的屍體,還是怎麼善後自己丟的這塊玉佩。
聯繫玄門?怎麼聯繫?
張一田想了很長時間,才記起來自己可以通過威廉查爾斯來通知劉寅。
他不淡定的坐到了沙發,剛剛摸出手機準備打出去,卻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自己去河村取玉佩,馬遇到了玄門的人,這邊馮辰被殺,自己的另一塊玉佩被搶,這其是否有什麼必要的關聯?
張一田猶豫了很久,可還是沒有做出決定。
「他們馬會到!」
在張一田陷入沉思的時候,不知誰從樓梯口的方向說了一句話,張一田立刻緊張的抓起黑金古刀便要投過去。
「你?」張一田看清楚來人後,表情變得異常緊張又疑惑,因為這人正是柯心儀,「你不是在燕都市?」
柯心儀面無表情,她看著地死相悽慘的馮辰,目光里才稍許流露出一絲悲拗。
「我事情辦的很快,而且緊隨你之後回來了。」柯心儀道,「很抱歉!」
「你剛剛說誰馬到?」張一田疑惑得問,「而且抱歉什麼?」
柯心儀此時顯得異常成熟,甚至有種超脫了年齡的穩重。
「玄門的人,我想你剛剛已經與他們打過照面了,那是佟丑!」柯心儀道,「不用好,我也是守衛家族的成員!也是下一任玄子!」
「玄子?」張一田又疑惑了,「那是……」
柯心儀走了過來,輕聲道:「現在你已經見識過佟丑、劉寅和馮辰了,十二地支殘存的另一隻勢力,是白子了!」
「可你不姓玄?」張一田帶著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
這讓他怎麼相信?一個在自己身邊做事這麼久的人,有一天她突然說自己還有這麼一個身份?
不過柯心儀倒是顯得異常淡定,反而語重心長的說道:「我想既然你能從佟丑那裡活著回來,一定知道,所謂玄子只是一個代號,我本來姓什麼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將來的身份。」
柯心儀看張一田仍舊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才又解釋道:「實際在新玄門重組以後,很多家族已經不曾是原來的姓氏了,如玄子改姓柯,佟丑改姓馬。」
張一田努力的點點頭,他看了一眼馮辰,竟然心有些悲涼,幾個小時之前,這個人還在和自己有說有笑,可現在屍體都僵硬了。
人生無常,作為這些人,似乎更無常了。
「你……」張一田遲疑的問道,「你實際一直是潛伏在我身邊的對嗎?你們一直以來都知道我擁有玉佩?」
張一田問的很小心,自從知道了這個在數小時之前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陡然變成了玄門人以後,張一田似乎發現整個世界都猙獰了。
「不,不是玄門。」柯心儀淡然回答道,「一開始只有柯家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才努力到了你的身邊,最開始我們並沒有發現你的身份,目的也只是保護玉佩。」
「我的身份?」張一田再次聽到了這句話,感覺出的刺耳,「我的什麼身份?」
柯心儀欲言又止,最後說道:「這件事還是讓玄子告訴你吧。」她低頭看了眼手錶,最後道,「很快他們來了。」
「可這一地的屍體怎麼辦?還有他!」張一田指了指地的馮辰。
「這也要聽他們的。」柯心儀道,「很快會有下一任的馮辰接替這個位置。」
張一田看著一臉冰霜的柯心儀,他甚至沒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到傷心,柯心儀所表現出來的動容,甚至不及張一田。
兩個人如此沉默了十幾分鐘,張一田聽到了樓梯傳來了咯噔咯噔的聲響。
接著佟丑出現了,面對這個人,張一田竟然下意識的握緊了手的黑金古刀。
佟丑的身後是一個老年人,一頭斑白短髮,一身得體的寬鬆袍子。
在兩人的背後,是一個一身白色長袍,散發飄飄然如仙君的男人。
雖然之前並沒有看清佟丑的面貌,但這個人一出現,他身所透露出來的那股子氣息足以讓張一田認出來了。
他大概不到五十歲,毛髮精短偶有白髮,整個人看去高高大大,很是壯實。
柯心儀衝著來的三人微微點頭,算打了照顧。
「嘖嘖嘖,怎一個慘字了得!」在最後面的,走路如腳踩祥雲的白子長袍男子嘆息道。
他走向了馮辰的屍體,半蹲身子,用左手食指指簡單在馮辰身體點了點,臉色微微有了些許變化。
「是魯迪南那幫人幹的!」他說道。
「你確定?」佟丑冷冷的問道,「那幫傢伙這是公然為敵!」
白子男哈哈輕笑兩聲道:「公然為敵?難道過去他們不是我們的敵人?」
聽到魯迪南這個名字,張一田瞳孔驟然一縮,頭皮也有些發麻,讓他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這些人還是來了。
還順便殺了玄門的人,又搶走了自己的玉佩。
這時那白子男人扭頭瞥了眼張一田,語氣輕浮的說道:「我聽說你把魯迪南家族北美的基地都給炸了?那還真是梁子不淺啊!」
平心而論,這人的語氣和聲線很悅耳,不學播音主持簡直浪費了先天的條件。
可看到對方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嘲諷表情,張一田實在有去錘兩拳的衝動。
「通知馮家的人來善後吧!」從出現開始一直沉默不語的老人此時開了口,他接著道,「另外讓劉寅也回來吧,查爾斯家族現在的用處不大,倒是我們自身的實力保存很重要,現在魯迪南家族敢公然殺死馮辰,沒人知道他們會不會再對劉寅下手!」
「對對對!玄子說的對,落單的不要,團結才好!」白子男趕忙湊去說道。
這時玄子又把目光落在了張一田的身,他向前兩步,走到了張一田跟前似是打量又像熟悉的說道:「幸會了張先生,想必你已經知道了我們玄門,剛剛佟丑……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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