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靈魂深處 第十章 一枚玉，換了一世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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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起床，楚河發現菜園裡的落葉已經堆積起了厚厚地一層，他突然意識到，這個令他陌生卻又感到眷戀的地方，已經入秋了。

    獨自一人在木屋周圍踱步，看著周圍空落落地樹木，楚河有些戀家了。

    也不知為何，楚河的心神從昨夜起便一直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些大事即將到來，而這件事，將會令他的生活發生驚天巨變。

    話說，另一邊，

    自打那一日空手而歸後，羅傑便在楚河的指導下開始搗鼓起了玉米酒，真可謂是半斤對八兩。

    而對此，羅父儘管心中一萬個不舍，卻也只能默默支持著。

    而經過多次的失敗，這已經是二人第五次釀造了，今天，便是檢驗成果的時候。

    「楚大哥，咱們這次能成功嗎？」

    看著眼前這壇早前用紅泥封好了的「實驗品」，經過前幾次的失敗，此刻的羅傑心中頗有些沒底氣，就連問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楚河磨搓著手掌，既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酒罈，吞吞吐吐地說道「應，應該能成吧！」，末了，還瞥了一眼前幾次的失敗品，有些心虛起來。

    「別啊，我這要是再不成，我那暴躁老爹非得殺了我不成，不對，還得再帶上你這個從犯」瞅了身後一眼，羅傑開始哭喪著嗓子叫喊起來。

    攤了攤手，楚河唯有同情似地打去一道目光。

    「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

    終於，鼓足了勇氣的二人，互相用眼神給對方打了打氣，這才將手掌放在封蓋上。

    這種頗具儀式感的揭蓋過程，倒是有些像現代樓盤開張時的剪彩。

    哧啦！

    封蓋緩緩被揭開，伴隨著開口的幅度越來越大，一股發酵完全的酒香也隨之溢出，初聞，仿佛少了些濃烈，過了好一會兒，才沁入口鼻。

    「好香」

    由於是剛開蓋的新酒，氣味格外地厚重，羅傑讚嘆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之前肯定是因為洗的太乾淨，沒了酵母菌所以才會失敗」本有些沉悶的心情，瞬間被一掃而空，楚河大笑起來。

    也不記得是哪一天，突發興趣的楚河居然跑到離工廠不遠處的一家報亭，破天荒的買了份報紙，那上面恰巧有一欄，就介紹了釀製葡萄酒的注意事項。

    他依稀記得，其中有一項，便是釀酒用的葡萄不宜洗的太過乾淨，這樣會令葡萄皮上附帶的菌種被洗掉，導致釀造過程中無法提供無氧環境，使得黴菌大量滋生，導致釀造失敗。

    「楚大哥，啥是較母軍？」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自從楚河到來之後，羅傑便深感自身才疏學淺。

    「那個不重要，現在我們應該想想如何」

    砰！

    正當楚河和羅傑兩人討論著怎麼出售酒水時，一隊身穿鎧甲，手持長矛的將士突然闖了進來，一腳下去木門都給踹壞了。

    帶頭的軍官是一個體格比較壯碩，騎乘著一匹高大的黑馬，眼神好似凶神惡煞的漢子。

    只見這帶頭的漢子，在二人之間瞧了瞧，突然開口道「你們二人中，可是有一個名叫楚河的？」問話時，眼睛已經盯住了楚河。

    知曉來者多半不善，萬不可慌亂，楚河眼神並沒有躲躲閃閃，而是直視著問話之人，冷聲回應道「我便是」。

    一旁的士兵臉上表情異常精彩，似乎是沒有想到此人敢回話。

    「噢，原來說的就是你這小子，上啊，給本官把他綁了」

    漢子那微眯著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讚賞，說起話來卻又絲毫不客氣。

    唰！

    聽到長官發令，距離楚河較近的幾個士兵，其中一個迅速從腰間拿出一根早先盤好的粗繩，一眼望過去，足有兩個成年人的長度。

    另外兩個則衝到楚河面前，剛欲給按住，卻被楚河一把推開了。

    「怎麼個，你小子這是想抗命？」

    本來還挺欣賞這小子，可是見到此人居然敢動手抵抗，中年漢子那黝黑的臉龐上逐漸浮現出一抹殺機，極為冷冽地道。

    「呵呵，我楚河有手有腳，何須你動手，我跟你走便是」

    並沒有被漢子嚇到，楚河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隨即，面色毫不動容地轉過頭來，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羅傑，湊到他耳邊和他小聲叮囑了幾句，並掏出一張早就寫好了的字條，塞到羅傑手中。

    也說不清為什麼，楚河來到紀朝之後，花了僅僅不到一天的時間，便熟悉了各種書寫使用的文字，仿佛曾經學過一般。

    對此，楚河一直以自己太聰明為理由。

    「哈，倒像是條硬漢子，那就跟我走吧！」

    心中對楚河的重視更深了一分，漢子征戰多年，身上早就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

    常人被他這麼一嚇，老早便逃之夭夭了，楚河那強硬的態度，反倒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木屋，想到那自始至終都沒有出面的羅父，楚河心中仿佛被刀割了一般。

    「原來，這一切都是圈套，可笑我還當了真」

    幸好，至少羅傑從頭到尾都毫不知情，這倒是讓楚河心中好受了一些。

    「楚大哥，你真的要走嗎？」羅傑此刻宛如丟了魂，說話時嘴角都顫抖著。

    上天就非要如此待他嗎？早些年，弟弟的離去曾讓他一度沉淪，這好不容易才跨過來，轉眼間，剛認的大哥又要離他而去。

    「沒事的，楚大哥去去就回，我還等著喝你的喜酒，記得，給我留上一大碗」

    父之罪，子不受，楚河拍了拍羅傑的肩，笑道。

    沒錯，前不久，楚河才知道羅傑居然有一門娃娃親，對方正是一家酒樓的千金。

    也不知道怎麼就看上了羅傑，居然沒悔婚，真就同意嫁給羅傑這一介窮小子。

    為此，楚河這段時間可沒少譴責他，要重視事業，不要陷入兒女情長。

    真是這樣嗎？也許，只有楚河自己才知道，被餵了滿滿一大桶狗糧的滋味有多不好受吧！

    「真的嗎？」

    羅傑有點不相信的樣子，低頭問道。

    「沒錯，你楚大哥我酒量可是很大的，哈哈哈」

    「千里送君，終有一別，再會咯！」

    沒有再發言的機會了，看到磨磨唧唧的楚河，不耐煩地漢子已經將長矛擱在了他的脖頸處。

    見狀，楚河只能悻悻閉上了嘴，用力向著後方揮了揮手，背影緩緩消失。

    誰人不解默笙意，唯有此家材火人！

    就這樣，在羅傑失魂落魄的狀態下，楚河走了，頭也沒回的走了。

    「等我把酒釀好了，楚大哥也許就回來了，對，我得趕緊去釀酒！」

    儘管心中知道楚河多半不會回來了，可是羅傑心中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

    然而，誰又能想到，楚河這一走，便再也沒有回過這裡，輝煌時沒有，落魄時更沒有。

    這一杯喜酒，一直延續到了千年之後。

    而此刻的楚河，還不知道這倔強的少年，就因為這一句承諾，苦等了數十年，直至老去，也要將這句承諾傳給後人。

    他正跟著漢子的隊伍返回軍營，就在他策劃著怎麼逃離時，一陣喧囂聲傳入了他的耳朵。

    噠！噠！

    「你這該死的小王八蛋，我要你有個屁用」

    街道小巷中，一個中年男人，手掌中抓著一條長鞭，叫罵間手臂不斷揮舞著，每一次落下，都會帶起一道血線。

    啊！！！

    中年男人這一鞭，正好打在了少年腰間柔軟處，頓時一道痛呼響起。

    「我說了，我是不會幫你去騙人的，你就做夢吧！」

    儘管滿身傷痕，少年也毫不退讓，小臉蒼白，咬緊牙關哆嗦著大喊道。

    「喲呵，來，就讓我看看你這小王八蛋到底有多能抗」

    中年男人臉上浮現一絲不耐煩，對著地上躺著的少年怒踹了一腳，冷笑道。

    說罷，又準備再次落下鞭子。

    路上過往之人，權當成看戲，言語間透露著人性的刻薄。

    以漢子為首的士兵，更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只是隨意瞥了幾眼，暗道好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可楚河怎麼能忍，強行掙脫出去，一把抓過長鞭，叱喝道「你這廝，好狠的心，居然能對一個少年下這麼重的手，還要臉嗎？」說完，將長鞭一把扯過，隨手丟在了路上。

    「你他媽誰啊，敢管你爺」

    漢子剛準備動手，突然看到楚河身後有一隊士兵，還以為是哪一家的大少爺出來玩耍。

    於是瞬間變臉，一臉諂媚的笑道「大人，您看，這是我自己的親生兒子，我管教管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說完，也不管一旁的少年是死是活，踢了一腳。

    「小王八蛋，還不起來，想裝死是吧！」

    呸！

    吐出一口血沫，少年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身上雖然狼狽，眼神卻格外明亮。

    楚河仔細打量了一眼少年身上的傷痕，目光微寒，這一身大大小小的傷痕，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幾個字來形容。

    「說吧，要怎麼樣，你才肯放過他？」

    楚河猜測這男人此刻以為自己是哪家的少爺，所以才會對自己這麼客氣，若是等男人反應過來，那就晚了，於是先行出聲質問。

    「噢，依大人的意思，這是要買他回去做奴隸」

    突然聞到了錢財的味道，中年男人興致勃勃地試探起來，心想，這可是個大生意，得容他好好算算。

    「沒錯，說吧，多少錢？」

    「既然大人想要，小民自當不敢駁大人的意，只是我這含辛茹苦把他養大，大人你說是不是」

    中年男人神色間好似有些捨不得，緩緩開口，一副要加錢的醜陋神態。

    楚河暗道好一個老混蛋，這也叫辛辛苦苦養大，可真不要臉啊這人。

    可是自己絕對不能強行動手，不然這群所謂的「保鏢」就該先對他下手了。

    於是在身上摸索著，突然，一個扁平狀的硬物出現在了觸感里。

    楚河掏出來一看，正是之前李天還給他的玉佩，只是此物怎麼能跟著自己的靈魂一起穿越過來？

    可是，此刻縱觀全身上下，也就這塊玉佩能值點錢了。

    「我用這塊玉佩，可能換他？」

    楚河一副公子哥出門急，沒帶零錢的模樣，將玉佩捏在指間。

    中年男人見狀，更加相信這是哪家的世家少爺，於是樂呵呵地用雙手趕緊接過玉佩，看也不看的便揣入口袋，一路道著謝離開了此地。

    看著從始至終一句不發的少年，楚河倒顯得尷尬起來，催促道「你自由了，還不走嗎？」。

    「我沒有去處」

    少年抬起頭來，看模樣年齡應該也有十七八九歲，看著這個剛買下自己的「小主人」，緩緩開口道。

    「哪裡那麼多事，都跟我走，權當多收了個小兵」

    漢子一把拉過少年，將其送上馬背，自己下來跟著部隊一起走路，楚河見狀，嘴角微微一笑。

    「也許，這所謂的軍營，也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絕情，試試倒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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