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回事啊!」蘇芸有些尷尬地說道,「那,謝公子就交給龍先生了。」
迷霧森林邊緣,人類和魔獸混居,若是有村民和高等魔獸因為機緣巧合,產生了跨越種族的愛情,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大凡高等魔獸的化形,都是符合人類審美的俊男靚女。
只是蘇芸已經釋懷,謝無衣的眼中卻依舊殺意滿滿,更因為蘇芸把他交給龍澤,臉上划過顯而易見的不自在。
但最終,他還是接受了蘇芸的安排,跟著龍澤一瘸一拐地回了帳篷。
目送他們離開後,蘇芸對侍從道:「盯著點。」
「啊?!」侍從愣了,龍先生可是殿下的召喚獸,而那謝公子的實力似乎也很不簡單啊!
蘇芸沒有多解釋。
直覺告訴她,龍澤在謝無衣的事情上撒了謊。
不過只要謝無衣不對龍澤或是她的其他朋友產生危害,她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當然,必要的監視還是不能少的。
……
傍晚時分,蘇芸採藥歸來,空間戒指里收穫稀少。
夜君燃見到這個結果,不免吃醋地說道:「你居然就為了這麼幾根雜草和我分開整整一下午。」
蘇芸聞言,停下了手上的處理,道:「你又不懂煉藥術!去了只會給我惹麻煩!」
夜君燃親昵地湊上前道:「我可以陪你說話啊!可是你不願意我跟在身邊。」
「帶你在身邊,我就什麼都做不成了!」蘇芸嘟囔地說道。
以夜君燃的行事風格,若是他緊跟身旁,她別說採藥了,就是想在荒野中找到一隻活物都有難度。
夜君燃聽蘇芸如此抱怨,訕訕道:「我是太擔心你,怕你發生意外。」
例如今天下午,即使被她明白無誤地拒絕了,他也還是派了最擅長隱匿蹤跡的下屬暗中跟隨。
「但是保護過度只會給我帶來困擾。」蘇芸如此說著,將搗弄完畢的材料放入瓶罐,而後招來了負責監視謝無衣的張統領。
「張統領,龍先生和謝公子的帳篷里,今天下午可曾發生過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
張統領聞言,面上翻過幾分難色。
夜君燃見狀催促道:「你看到了什麼都直接報告,不用擔心後果。」
張統領見夜帝也是如此口氣,不得不實話實說。
「謝公子自從跟著龍先生回到帳篷以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期間龍先生出了兩次帳篷,兩次外出時,身上穿的衣服都不一樣。第一次出來,他向我們討要了止血的藥物,第二次則要我們給他提供幾套寬大的衣服。」
「就這樣?」蘇芸追問道,「謝無衣當真一下午都沒有出來,龍澤也沒有除了藥物和衣服以外的任何要求。」
張統領道:「只是這樣,除了衣服和藥物以外,再沒有任何要求,包括食物。」
「這就有些不對勁了,他的傷勢非常重,需要大量的止血藥物。何況他還是半人半魔的體質,傷口癒合期間對能量的要求異常龐大,普通份額的食物是不可能滿足他的要求的。再說,龍澤有空間戒指,照理說不該……」
蘇芸低聲自言自語著,種種反常讓她越發確定謝無衣身份怪異了。
夜君燃看著她喃喃自語,心裡可是樂開了花,連忙添油加醋道:「不如我們現在就去龍澤的帳篷里探望一下?怎麼說,謝無衣也是你救回來的。」
「等用過晚飯後再去吧!」蘇芸建議道,「張統領,你去問一下龍先生,他是出來吃飯還是我們給送過去。如果是送過去,要一人份還是兩人份或者……五人份。」
「是,屬下這就去辦!」
……
龍澤沒有出帳吃完飯,也沒有要求送進帳篷,甚至問話的人都沒有允許進入帳篷!
這讓蘇芸乃至召喚獸們都感覺不可思議。
晚飯過後,蘇芸親自端著溫熱的飯菜去了龍澤的帳篷。
「方便進來嗎?」站在帳外,她心情忐忑地問道。
幸運的是,她沒有被拒絕。
隔著青布傳出一聲病懨懨的回答:「蘇小姐請進,龍澤現在不在,恕我身體不便,無法下床。」
「龍先生現在不在?」蘇芸聞言,有些發楞,隨後掀布走進去,發現帳篷里果然只有謝無衣一個人。
和初見時相比,斜躺榻上、腰部以下都用裘皮蓋著的他更顯得虛弱了,黑髮如墨,大半堆在靠枕上,少數垂落地面,越發襯托出面容的慘白。
他生得很美好,五官又精緻又乾淨,沒有一絲多餘或是不足。燭光下,側顏堪稱完美,無瑕中帶著琉璃的透明,朦朧虛幻得好像隨時可能融化水中的冰塊一般。
「龍澤呢?他去哪裡了?」利用擺放碗筷的機會,蘇芸掩飾著驚艷。
謝無衣懨懨地說道:「找我的家人保平安去了。對了,我因為身份不方便,曾兩次借用龍澤的相貌,向別人討要過東西。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蘇芸輕聲道,她本也覺得奇怪,以龍澤的空間儲存,怎麼可能沒有止血藥物和乾淨的衣服。
「不好意思,我的體質比較特別,不能使用空間戒指。」謝無衣面色微紅地解釋道,虛弱的模樣讓人很是憐惜。
咕咕咕!
略有些尷尬的聲音響起,謝無衣的眼中划過幾分羞澀:「……我……」
「肚子餓了,對不對?」蘇芸問道,魔獸受傷後需要平時數倍的能量以確保傷口癒合,他是半人半魔之身,體質上多半也有共同之處。
「……我已經連續三天沒有進食了。」謝無衣不好意思地說道,「自從被偷襲到現在……已經三天了……」
「整整三天你都沒有吃喝?」蘇芸一邊把飯食轉移到榻邊,一邊好奇地問道。
她還記得謝無衣隨手凍裂鎖鏈的乾脆,不相信這樣的強者居然會重傷躺在地上三天都無法挪動身體。
「……說起來很丟人,但是……我……我的身體很難集聚力量,別看碎裂鎖鏈的時候那麼瀟灑,為了那一瞬,我足足凝結了好幾天……」謝無衣頗有些臉紅地說著,接過筷子和碗,風卷殘葉一般地吃了起來。
看得出,他是真的餓壞了。
但即使已經餓得不行,謝無衣的舉止依舊高貴優雅,可見他的出身確實不凡。
五分鐘後,盤子全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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