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讓人再送一些嗎?」蘇芸問道。
謝無衣沒有謙虛,道:「……多多益善!」
蘇芸於是擊掌,讓人送來了整桶的米飯和大碗的菜肉。
看著數量絕對驚人的飯食,謝無衣的優雅公子的面孔居然沒有一點驚訝,看起來好像弱柳的身體其實是個深不見底的洞,不一會兒就將送進來的所有吃食都掃空。
整桶的米飯連同擺滿大桌的飯菜都吃完以後,他優雅地擦擦嘴,道:「多謝款待。」
蘇芸道:「你是龍先生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招待朋友吃飯是應該的。何況你受了傷,是個病人。」
「但我不是人,對待我無須遵守人道。」謝無衣含笑道,飲食完畢後,蒼白如紙的臉上也有了幾分血色,病懨懨的人看起來精神多了,連帶頭髮也閃閃發光起來。
「在我面前的你是人類的形態,我就用人道對你。」蘇芸和氣地說道,「能讓我再看一下你的傷口嗎?」
謝無衣聞言,面色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把裘皮掀起,露出已經長滿鱗片的小腿。
「這是——」
看著覆滿傷口的細碎鱗片,蘇芸有些吃驚。
謝無衣自嘲道:「我說過,我不是人類,你不該用對待人類的態度對我。」
蘇芸伸出手,指甲輕按幾乎把傷口完全蓋滿的鱗片,稍微一用力,傷口再次裂開,血水順著鱗片的紋路流出,滴在地上,腥臭濃重。
「為什麼會這樣!你的傷並沒有痊癒,怎麼就——」
謝無衣忍著痛答道:「這是應激的本能,我雖然幾乎沒有遺傳到父系的能力,但畢竟是他的後代,每逢重傷,身體就會暫時獸化,確保……活下去!」
「但是這樣並不能讓你的傷口好得更快些,雖然確實可以加快傷口的癒合速度!」蘇芸評價道,「你的傷口還殘留著劇毒,不趁著傷口還沒癒合馬上把這些毒都割弄出來,反而會……」
「也就是說,要再割開一次?」謝無衣直切中心地問道。
蘇芸遺憾地點點頭,道:「必須把體內的毒全放出來,否則——」
「你覺得怎麼做合適,就只管做吧。」謝無衣吃力地說道,「性命比尊嚴更重要。」
「性命?尊嚴?」
蘇芸聽著有些迷糊。但因為謝無衣並不阻止她切開傷口,她於是也不多說,取過匕首,將傷口處的鱗片全部剝下,而後把還沒有長合的傷口割開,露出鮮血淋漓的患處。
毒性蔓延得很快,已經把他小腿的兩條經絡連同周邊大片肌肉都污染了,蘇芸在少許考慮後,乾脆地將腐肉和被毒性污染的部分全部剜了下來,最後敷上大量的草藥,其中包含數味能讓傷口癒合速度減慢的藥物。
「你可能要疼一段時間,不過為了傷口著想,這些痛還是很有必要的。」蘇芸淡然說道,「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對了,龍澤究竟去了哪裡?我怎麼完全感覺不到……」
謝無衣的嘴角又是一抹怪笑:「半個小時後他就會回來。」
「你確定?」蘇芸反問道。
謝無衣摸了摸包裹完好的傷腿,道:「非常肯定。蘇小姐和他有契約聯繫,應該也感覺到他的氣息正在接近了。」
蘇芸聞言,意識探入契約,果然感覺到龍澤正在不斷的接近!
……
走出帳篷,看著外面的圓月,以及立在月下笑容可掬的男人,蘇芸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你去哪裡了?龍澤!」她抱怨地說著,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把龍澤當做父親或是兄長一樣尊敬在意了。
龍澤微笑道:「去找一個老朋友談了些事情,順便帶回來幾個好消息。」
「好消息?」蘇芸挑了挑眉毛,「就算有好消息,你也不該一聲不吭就消失,害我們都擔心你——」
「我已經回來了,你也不用再擔心了。」龍澤溫和地笑道,「我要告訴你的好消息就是,吞天琉璃蟒一族表示,他們絕對不會和假面組織合作!」
「真的?!」聽到這句話,蘇芸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她最害怕的事情終於沒有發生!
「是真的,我替謝無衣給他的家人報平安的時候,也順便打探了下吞天琉璃蟒的現狀。據說假面組織的人早就找上了他們,可惜相柳的性格太固執,寧可抱著全族一起困死在金宮,也不願意和假面組織合作!他不僅拒絕了使者的建議,還——」
「還怎麼樣?!」蘇芸催促道。
「還把假面組織的使者都殺掉了!」龍澤微笑地說著,這一舉動足已讓人心安!
「這麼說來,我們豈不是有一定的可能和相柳合作?以我對他們的了解,相柳拒絕了組織的邀請,之後必定會招來嚴苛的報復!」
龍澤聞言,卻搖了搖頭:「相柳不可能和我們合作的!他太驕傲也太守舊,拒絕和人類有任何的往來!甚至,他連他自己的——」
「他自己的什麼?」龍澤的話讓蘇芸的腦海里划過一絲閃電,她下意識地追問道。
「沒什麼!」龍澤敷衍地說道,「天色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不然夜陛下又要亂吃飛醋。」
「他每天都亂吃飛醋,也不差這一次。」蘇芸嘟囔地說著,眼角眉梢都是墜入愛河的嬌羞。
龍澤見狀,逗弄道:「可是他每次吃飛醋,吃苦頭的都是我們啊!他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心胸狹窄,尤其是在和你有關的事情上!」
「他才不是心胸狹窄,他……他只是……」蘇芸越說越羞,頭都快低到地面了。
猛然間,她意識到自己的思維被對方徹底帶跑,於是生氣地抱怨道:「你又故意笑我!」
「誰讓你紅著臉的樣子那麼可愛,讓我每一次都忍不住的想笑?」龍澤瀟灑地說著,正要離開,蘇芸卻喊住了他。
「龍先生,能告訴我謝無衣的父親究竟是誰嗎?該不會是——相柳吧?!」
聞言,龍澤的臉色黑了,他機械的扭過頭,苦笑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誤會?誰都可能是謝無衣的父親,但是相柳絕對不可能!」
「可是我剛才看過他的傷口,傷處的鱗片,不論是形狀或是生長紋路,都和之前被我們殺死的阿銀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鱗片更小更細更透明!」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74s 3.594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