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嬤嬤這才上前兩步,說道:「宋姨娘那裡出事,想必二小姐已經知道。二老爺剛才去了祥雲齋,老夫人得到消息,正往儲秀齋趕呢!」
「可是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慕心喬有些不解地看著她,問道。
宋嬤嬤一怔,提醒道:「老夫人現在已經去了儲秀齋,如果確定宋姨娘是真的死了,以她的性子,難保不會遷怒到二小姐身上。」
慕心喬卻不以為意,看著宋嬤嬤冷笑道:「就算是遷怒,她也沒證據證明此事是我做的,怕什麼?」
宋嬤嬤見她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不禁鬆了口氣。
送走宋嬤嬤,清菊走上前,問道:「小姐,宋姨娘死了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可老夫人那裡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父親做的,別說祖母沒有證據,就算是有證據,我也會讓她變成沒證據。」慕心喬若有所思,冷笑道。
她眼裡閃過一抹堅定,清菊見她這樣,也放下心來。
當慕心喬趕到儲秀齋後,楊氏早就等在門口,看到慕心喬走來,忙迎上前悄聲提醒道:「老夫人此刻正在裡面,等會兒你要小心些。」
「怕什麼?有些事不是我們怕就不來,再說宋姨娘的死,與我可沒有半分關係。」慕心喬不以為意,冷笑道:「再說祖母現在正忙著宋姨娘的後事,哪會有時間管我們?」
楊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說道:「也是。」
見慕心喬正要進院子,楊氏忙拉住她,問道:「喬兒,你知不知道是誰殺了宋姨娘?」
慕心喬淡淡瞥了她一眼,冷聲提醒:「你現在該關心的不是她是怎麼死的,而是她死了,你能不能讓二叔回心轉意?」
楊氏眼神黯然,搖頭說道:「她活著我都沒爭過她,現在她死了,我更爭不過,這點道理我是懂的。不過她死了,我可以看到你二叔痛苦,所以我更希望她死,讓你二叔一直痛苦。」
慕心喬點頭,想著夫妻二人形同陌路,大概說的就是楊氏和慕二老爺這般。
不過楊氏突然能醒悟,這倒是出人意料,不過想起慕心巧姐弟幾人,心下瞭然。也許正是因為這幾個孩子,楊氏才下定決心,畢竟為母則強。
慕二老爺的心一直在宋姨娘的身上,對那幾個孩子更是不聞不問,他們缺少父愛,才激發了楊氏為人母的天性。
看著楊氏的背影,慕心喬也跟著進了儲秀齋的院子。
遠遠就聽到慕老夫人哭天喊地的叫聲,宋嬤嬤在一邊勸著,也沒有多大成效。
慕二老爺倒沒有大喊大叫,可眼神悲悽,似乎是喪偶的丹頂鶴。
當慕老夫人看到她們進來後,立即停止了哭聲,抓住慕心喬,冷聲質問道:「是不是你做的?」
慕心喬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冷笑道:「宋姨娘本來就已經半瘋了,讓她活著不是更好,最起碼能看到你為她痛苦。如果她死了,你雖然也痛苦,卻只是痛一時,既如此,我為什麼不讓她活著,看著你一直為她痛下去?」
話落,她看向旁邊的管家,吩咐道:「宋姨娘是父親的小妾,給她二十兩銀子隨便葬了就行,她活著父親都不在意,我想她死了,父親更不會在乎。」
「秀娥好歹也為你爹生了三個孩子,在將軍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豈是二十兩銀子就能打發的?」慕老夫人狠狠瞪著她,冷聲說道。
不等慕心喬開口,楊氏就冷笑道:「昨兒還聽丫頭說,然兒可是皇子,怎麼今天就變成將軍府的孩子?我知道了,一定是母親的私房錢已經不多,沒銀子給宋姨娘大肆操辦葬禮,才將孩子硬塞給大哥。」
她看著慕老夫人陰沉的臉,心裡一陣暢快,嘆息道:「大哥可真可憐,你明明是大哥的娘,怎麼對宋姨娘比對大哥還好?」
慕老夫人一噎,冷聲斥責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你若是再敢胡說,別怪我不顧及以往的情面,到時候……」
「娘,你跟她說這些做什麼?若是她再敢惹事,直接將她趕出將軍府就是。」不等慕老夫人的話說完,慕二老爺就接過話茬說道。
慕老夫人眼裡飛快地閃過一絲得意,只要楊氏不得老二的歡心,老二就會一直為她所用,到時候不愁將軍府里沒個幫手。
慕心喬冷眼旁觀,慕老夫人對慕二老爺明顯就是利用的成分居多,可惜慕二老爺身在局中,永遠也看不透。
她見目的達到,與楊氏對視一眼,也不再久留,兩人一起出了儲秀齋。
國舅府鬧鬼弄得滿城風雨,將軍府死個小小的姨娘自然掀不起任何風浪。
慕老夫人本想藉助流言,將宋姨娘死的消息弄得動靜大點,好為宋姨娘爭個葬入祖墳的機會。
沒等她有所行動,慕越就來催促,說是天氣熱了,宋姨娘的屍體要儘快運送出府,免得弄髒了將軍府,氣得慕老夫人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慕老夫人依舊在儲秀齋簡單搭設了個靈堂,管家雖得了慕天成的命令,可也不敢強行阻止。
畢竟慕老夫人將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都使出來,再加上慕二老爺在旁邊幫襯,宋姨娘的靈柩就停放在儲秀齋。
慕明然和慕玉嫣得到消息後,就趕過來,一直在儲秀齋里,陪著宋姨娘走完最後一程。
慕玉嫣一直在哭,慕老夫人見她這樣,更是悲從中來。慕明然倒是冷靜很多,一直跪在地上,抿唇不語。
慕老夫人叫來宋嬤嬤,吩咐道:「你去告訴天成,就說秀娥已經死了,嬌兒身為她的女兒,怎麼也要為她守幾天靈,盡到為人子女的責任。」
宋嬤嬤眸光一閃,立即應聲而去。
慕老夫人坐在儲秀齋等消息,也許是年紀大了,突然倦意襲來,竟靠在雕花椅上睡了起來。
宋嬤嬤回來後,看到她睡在椅子上,給她取了一條薄被蓋好。
慕老夫人聽到動靜後,就醒了過來,看著宋嬤嬤急切地問道:「天成到底讓不讓嬌兒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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