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皇途 第四十七章：櫻花下的絢爛

    富士山腳，櫻花樹林。

    原本被日本人稱之為「聖岳」的重要名勝，日本國家的象徵，此時在距離它不遠處的櫻花樹林裡，因為一個飄渺的戰帖，變得熱鬧非凡起來。

    被譽為日本第一武道宗師的天藏大師正佇立於一棵櫻花樹下，一襲藍色袈裟，神情肅然，任憑櫻花飛舞也不為之所動。

    作為一名武道宗師，他的年紀已經超過了一個甲子年，頭髮和鬍子早已發白了。

    他自己很清楚，雖然自己被譽為日本第一的武道宗師，但比自己強的並非不存在，單單是避世不出的神道流宗主和鎮守伊勢神宮等那些伊賀甲流的人物，其實力都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是有過之而不及。

    自己的時代已經逝去，百家爭鳴的大勢已然來臨。

    雖然戰帖只是指名天藏大師，屬於秘密進行，但消息卻不脛而走，引起了日本眾多勢力的強烈關注。所以在此刻，有許多武術門派匯聚在這裡，只為觀賞這一驚世之戰。

    「他就是天藏大師嗎。嘖嘖，不知多少年沒有出世了，如今因為一封戰帖而重新拾起了手中的那把水磨禪杖，看來這位神秘人物很有本事啊。」

    說話的是一位年輕男子，神情放蕩不羈，一臉的放肆。腰間掛著號稱「天下五劍」之一的鬼丸，來歷頗為詭異，他既然能夠駕馭此劍，足見其的實力。

    「少主，此次您私自前來觀看，恐怕回去後會被家主所怪罪。」守在他的身邊的一名伊賀忍者小心翼翼地說道。

    「哼，怕什麼，我父親為了他那破神社，幾乎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為人古板不說，性格也是小氣到了極點。不過雖說如此，但對本少還是挺寬容的。」年輕男子名為柳生十兵衛，柳生家族的次子，其父柳生一劍，負責鎮守國家神社之一的伊勢神宮。

    不僅僅是柳生十兵衛，其他的勢力也悉數到場，這裡就不多做闡述。

    忽地，一陣輕風起，捲起漫天的櫻花，雜亂無章地在空中飛舞，其景象絢爛至極。

    「嗖。」

    一陣破空之聲，一把閃著寒光的古劍插在了地上，劍身微微顫動，發出細微的鳴叫聲。

    「來了。」天藏大師眉頭微皺，喃喃道。

    只見一位中年人踏著櫻花花瓣而來，一襲青衫，身形飄逸，目光冷峻，蔑視著在場的眾人，一副君臨天下的姿態。

    此人不是青龍又能是何人。

    青龍拔起插在地上的七星龍淵，神情淡然地對著站在他不足三尺開外的天藏大師說道：「聽聞大師是日本最富盛名的武道宗師，今日一見倒是氣勢非凡，但不知汝的真才實學又有幾何。」

    敢對天藏大師說出這種話的，估計就只有青龍一人了。

    天藏大師修為還是不錯的，並不因此而擾亂了自己的心境，將手中的那把重達五十八斤的水磨禪杖往地上一杵，頓時震起了片片櫻花花瓣。

    「閣下身負絕世武學，為何要做出此等殺戮之事。尤其是土隱村一事，已是天理難容。罪極當誅。」

    義正詞嚴，還攜帶著凌厲的殺氣，令周圍的旁觀者無一不心中駭然。

    青龍絲毫不為所動，身上的氣勢陡然拔高，將天藏大師身上的殺氣震碎，淡淡地說道：「華夏與日本之間的黑道大戰早已過去數年，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然而前一陣子竟然派遣數名所謂的高手前往我們華夏生事，莫非是欺我華夏無人不成。」

    凌厲的殺氣將飛舞的櫻花花瓣片片切成兩半，切口整齊平滑。

    天藏大師默然，這件事情他自然明了，只不過眼不見為淨罷了。

    「多說無益，出手吧，你若敗了，那麼日本黑道將永無寧日。」青龍手中七星龍淵微抖，響起一陣龍吟之聲。

    天藏大師怒目圓睜，如金剛怒目，大喝一聲，欺身而來，手中的水磨禪杖掀起了一陣厲風。

    青龍淡雅一笑，手腕一轉，七星龍淵如輕描淡寫般斬在了水磨禪杖之上。頓時，狂暴的氣浪將兩人周圍的櫻花花瓣紛紛震退，形成了以兩人為中心的氣場。

    青龍向後退去，朝著天藏大師斬出了一道劍氣，威力迅猛。

    天藏大師打算硬接，一腳踩地，使得大地發出了轟鳴之聲，暴喝一聲，手中的水磨禪杖奮而抵擋。

    「轟。」

    大地以天藏大師為中心而裂開，強大的衝擊力震得他血氣翻湧，這還只是青龍的第一招。說不好聽的，青龍在上次和陳御風的戰鬥中，並未拿出真正的實力。

    「僅僅一招，竟然強悍如斯。」天藏大師第一次感到了對手的不可戰勝，或許他真的成為了一個需要安享晚年的老人了。

    「解開一切困擾，，四印會，皆。」

    雖說只是九字真言的第五個手印，但在青龍手中，卻威力無比。天藏大師大喝一聲，這才堪堪躲過，然後將水磨禪杖對著剛剛飄然落地的青龍甩出，頓時，一股強烈的衝擊波席捲而來。

    青龍微微一笑，身形旋轉，如夢如幻，輕鬆躲過。

    「怦。」

    兩聲爆炸，兩人身後巨大的櫻花樹同時轟然倒地，裂口處呈現出一片焦黑，儼然是兩人的攻擊所導致。

    青龍再一次欺身而上，朝著天藏大師連斬數十劍，每一劍都在其的水磨禪杖上迸出一串火花，留下一道白印。

    原本被所有人認為是勢均力敵的戰鬥，此時竟然演化成了青龍的絕對壓制，這不得不讓人認為天藏大師已然不配背負第一武道宗師的美名。

    天藏大師飛身到一棵櫻花樹枝上，額頭上還殘留這絲絲細汗，不停地喘息著。青龍同樣站立於櫻花樹枝上，和天藏大師相對而立，仍舊是一臉的飄然，氣息平穩，仿佛剛才的激鬥從未發生過一般。

    「看來大師已步入古稀之年，年老力衰，跟您這樣的老人家比試實在是有些乘人之危，不然讓您休息片刻再戰如何。」青龍輕笑道。

    「無妨，老夫何懼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再來。」天藏大師厲聲回絕了青龍的提議，從櫻花樹上飛身而下，手中五十八斤的水磨禪杖穩穩地掌握在其手中，絲毫不像一位老人。

    青龍搖了搖頭，剛才他連六成的實力都沒拿出手，看來自己是過於高估天藏大師了，如今看來，能入自己法眼的，也就剩下那些隱世不出的傳奇人物了。

    天藏大師感覺自己如果任憑青龍出擊，那麼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地。想到這兒，天藏大師率先出手了，手中的水磨禪杖在霎那間舞出了數十種變化，招招出奇，如夢如霧亦如影。

    「青龍，吃我一招盪水魔杖波。」這一招是天藏大師在修行期間所領悟的，觀水波蕩漾之起伏，參伏魔之秘術，威力幾乎可以橫掃整個日本武術界。

    「不錯的一招，但我倒可以理解為你是否已經黔驢技窮呢。」青龍雖然稱讚天藏大師這一招，但或許這在他眼裡，並算不了什麼。

    只見青龍身上的氣勢陡然拔高，震得整棵櫻花樹顫動不止。手中七星龍淵閃著飄渺而又深邃的青光，揮劍如水，青龍此刻猶如登高望遠，似乎對於天藏大師這一堪稱無敵的招式給予輕蔑。

    「接我一招吧，天地肅殺。」

    青龍一躍而起，如九天摘月，劍勢如虹，傾瀉而下，天地間仿佛鬼哭狼嚎，人世間一片肅殺。

    沒有多餘的爆裂，也沒有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力道和劍勢等都把握得恰當好處。

    青龍輕輕落地，面色依舊平淡，古井不波，似乎剛才所發生的事不過一場夢境，只是太過真實而已。儘管如此，也帶給眾人一種無法戰勝的淒涼之感。

    六年前那位殺神如此，今晚這位青衫男子也是如此。莫非那個神秘國度已無人可擋。日本當真就如砧板上的肉塊，任人宰割。

    反觀天藏大師，那把重達五十八斤的水磨禪杖被生生削去半邊，切口整齊劃一，光滑平整，鮮血不停地從他的雙臂上滴落，沾染在了櫻花瓣上，為這悽慘的天地又增添了一份悽然。

    在他的周圍，櫻花花瓣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噗。」

    天藏大師一口鮮血噴出，一臉的戚然，他敗了，敗得是這麼地徹底，他的敗北註定了日本武術界一根頂樑柱的轟然倒塌。歲月的侵蝕給這位邁入古稀之年的老人，平添了許多無法言語的悲哀。

    「這一戰很不錯，奈何你大勢已去，已無當年的風範，不然倒是可以跟我戰上百回合，實在可惜啊。」青龍搖頭輕嘆，再長壽的蒼天大樹，終究也會有倒地的那一天，任誰都無法避免，就連強如青龍也是如此。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青龍輕聲低吟著黃巢的這首著名的古詩，不知為什麼要在這種場合下，或許是無聊隨性罷了。

    「天藏那個老頭竟然敗了，雖然在預料之中，但是卻敗得如此悽慘，看來眼前這位青衫男子的實力遠超乎我們的想像。」柳生十兵衛很久沒有這麼懼怕過了，這是一種來自心靈上的恐懼。

    又是一陣風起，吹起了漫天的櫻花花瓣，在這皎潔的月光下，更加顯得絢爛。

    青龍環顧了一下四周，竟沒人敢與他相視而對，有的甚至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這就是一位強者所擁有的氣魄。

    青龍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單方面的碾壓實在是過於無趣。

    「陳御風，我越來越期待我們那一年之約了，到那時，我們京城再見。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