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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高禹行隱瞞了真實情況,再加上那不斷湧現出的濃烈的危機感,高禹勝突然心生一計。
他私下裡給縣太爺送了封匿名信,將此事告知縣太爺,希望他能徹查。
若是查出了什麼,能取消高禹行的參賽資格最好,若是查不出什麼,嚇嚇他也是好的。反正那如意酒莊的釀酒人也值得懷疑,能把他們兩家同時拉下水那是最好不過的。
本以為不過幾天便能從各處聽到高禹行被取消資格的消息,可他左等右等,一直等了決賽開始那天,依然風平浪靜,人們津津樂道的還是今年這出人預料的比賽結果,根本就沒一個提起那釀酒者被查的事情。
他那匿名信如同石沉大海,愣是沒有翻出一點兒水花來,縣太爺就像是從未看過那封信般,依然像平時那樣忙碌著,根本就沒去過問高禹行的事情。
高禹行雖然著急,卻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畢竟他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高禹行作假,又怎能公開露臉去縣太爺面前提這種事情。
這可真是讓高禹勝鬱悶壞了,他那個不學無術的大哥命怎麼就那麼好呢。
在家裡有爹娘護著,被趕出家中還遇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姑娘,就連參加比賽都有縣太爺偏袒。
明明是同一個爹生的,這差別怎麼就會這麼大。
高禹勝對高禹行的感情只能用羨慕嫉妒恨來形容,他心裡不希望高禹行來參加比賽,卻又想讓他來參加比賽。
不想跟他比賽,是覺得他這次有備而來,萬一高家若是真的輸給了他,那在沁縣可就抬不起頭了。
想讓他來比賽,是因為這是他自認為唯一能碾壓他大哥的地方,他要依靠這次決賽好好將他打擊一番,省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鳥也想在斗酒大會上獲勝,簡直就是做夢。
就這樣帶著複雜的心情,高禹勝在見到高禹行時可沒有給他過什麼好臉色,與他說話只撿著尖酸刻薄的說,他就是有意控制情緒,卻總忍不住在高禹行的面前爆發。
「高禹行!」高禹勝氣的連大哥二字都懶得喊了,「你還有沒有良心!就眼睜睜看著他們逼我答應嗎?若是高家有個什麼閃失,爹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高禹行開口,猶豫了一番,看向許逸塵,「許會長,您……」
高禹行剛說了幾個字,許逸塵便笑著打斷了他:「高少爺,這是我跟另弟的事情,與你無關,這種時候你不去操心比賽,管我們的閒事做什麼?」
高禹勝剛才口口聲聲的污衊著夏顏與高禹行的關係,許逸塵雖不相信他們二人真是高禹勝說的那樣,卻還是不免遷怒了高禹行,連帶著對他說話不似先前那般客氣。
許逸塵態度的轉變高禹行當然感覺到了,他左思右想都想不到自己到底有哪裡得罪了他。
之前見面時還拉著自己稱兄道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怎麼就成了這樣?
高禹行實在想不通原因,但這會兒也不是他糾結此事的時候。
他雖對這弟弟沒有什麼感情,可對高家是有的。
他們這番打賭若把高家牽連了進來,那他爹娘這麼些年的努力不都會被這個白痴弟弟糟蹋了?
高禹行完全沒想過高家這次有贏得可能,他對高家的酒王酒可是了如指掌,經過自己一年的努力,那被夏顏起名為「醉知己」的酒在味道上早已超越了高家,甚至要比號稱那最烈的酒王還要勁道許多。
這次比賽,如意商會他有可能贏不了,但高家他還是有信心能贏的。
所以,在高禹行的眼裡,高禹勝若是答應了許逸塵,無異於飛蛾撲火自尋死路。
好歹他還是高家的孩子,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此事發生。
「許會長,這事兒怎麼就跟我無關了?」既然許逸塵態度如此,他也再沒有客氣的理由,「我好歹也是高家嫡長子,在外面我說話還是比這高禹勝管用些的,高家的事兒我自然能做主!你愛跟誰打賭跟誰打賭,這賭約我高家不接。」
「是嗎?」許逸塵笑了笑,臉上帶著懷疑,「你可是巷子深的掌柜,此刻在這裡代表著高家做主,好像有些不太合理呀。」
「我……」高禹行此前還真沒想到這些,聽到許逸塵的話,竟然愣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是啊,現在的他代表的可是巷子深,更代表的是夏顏,如果在這裡貿然替高家做主,那他又把夏顏放在了什麼位置?
這裡面有幾人可是知道巷子深真正主人是誰的,他此舉不是正當眾打夏顏的臉嗎?
想到這裡,高禹行不由得朝夏顏瞥了一眼,發現她臉上並沒露出什麼特殊的表情,看到自己的目光,反而善意的笑了笑,那意思就好像說是她毫不意這些。
夏顏可以不在意,但不代表著自己就能不考慮這些。
他當初可是發下毒誓,此生都要以夏顏為首,這種時候若選擇了高家,與背叛她又有什麼區別?
片刻後,高禹行舒了口氣,長嘆一聲:「高禹勝,這事我不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高禹行,你……你怎麼能這樣!」高禹勝怒不可遏,「為了你一個女人,你竟然連整個高家都不顧了,我為爹心寒,為娘心寒,更為你那死去的娘心寒!」
既然已經下定主意,高禹行便再不更改,不管高禹勝話說的多難聽,他都緊握著拳頭保持沉默。
「高少爺,你就別為難你大哥了。」沒了高禹行這個礙眼的傢伙阻攔,許逸塵滿意了笑了,「你們高家可以華國首屈一指的酒坊,怎麼會連我們這種初出茅廬的小作坊都怕?」
「怕?」許逸塵的嘲諷把高禹勝的注意力完全吸引過來,他此刻已再無罵高禹行的心思,轉而狠狠的看向許逸塵,「告訴你!我高禹勝長這麼大還真沒怕過什麼!別說你們這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作坊,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怕!我高家的酒百年不倒,不是你們這種小貓小狗輕易就能打敗的!」
終於激起了高禹勝的怒火,許逸塵更為滿意的笑了:「既然高少爺一點兒都不怕我們,那為何不敢同意我的賭約。要知道高家若是贏了比賽,得到的可不只是保住酒王名號這一個好處,你還會順便得到隨意驅使如意商會兩年的權利,以及……夏掌柜的所有產業。」
這誘惑不可謂不大,饒是見過一些世面的高禹勝瞳孔也不由縮了幾下。
任意驅使如意商會兩年……夏顏手中的所有產業……不管哪個對他來說都是從不敢想的。
平日裡他連得到其中一種都不敢奢望,如今他卻有將二者共同得到的可能。
將如意商會握在手中兩年,夠他做多少大事,夏顏的產業也能為他日後打下根基,有了這些,他那些以前從不敢的事情都有能力做到,他何必又委屈自己窩在高家。
所以,這賭注他根本就拒絕不了。
可是……既然人家肯下那麼大的賭注,他這邊的賭注也不可能小到哪去。
想到那一絲輸的可能,他便不敢開口答應。
高禹勝保留住了最後一絲理智,像是下了什麼決定般,艱難的開口道:「許會長,對不起,我……」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許逸塵便笑著打斷了他:「高少爺,我想你還沒聽清楚這賭注到底是什麼。如意商會兩年的驅使權,裡面包含的東西可比你想像的要多的多。你能用得可不止是我們的人手,就連這些年積累起的人脈、錢財都可以任你所用。哪怕你想跟聖上做生意,我們也能幫你完成。」
許逸塵說著朝夏顏瞄了一眼,這話既是說給高禹勝聽,也是說給夏顏聽的。
果然,話音剛落,夏顏的瞳孔同樣收縮了一下。
在夏顏的臉上看到讓他極為滿意表情後,繼續笑道:「如意商會的驅使雖有期限,但你若真有什麼想做的事兒,這兩年時間也夠用了。就算兩年之後沒了這個權利,夏掌柜的所有產業可是永遠都會在你的手中。夏掌柜的本事你可是知道的,她這麼些年掙下的產業雖然不能讓你富可敵國,但保證你一輩子大富大貴還是可以的。」
許逸塵的話就像是洪水猛獸,不停的刺激著高禹勝神經,壓垮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他只覺得口乾舌燥,不停的吞咽著口水:「我……我……」
他雖想立刻答應,但想起父親那張嚴肅的臉,他又不敢開口。
就在高禹勝猶豫不決之時,只聽一道略微滄桑的聲音響起:「勝兒,答應他。」
聽到這聲音,高禹勝和高禹行都猛的朝聲音方向看去,幾乎同時大呼一聲:「爹!」
明明在場的有兩個兒子,高忠卻只像看到了高禹勝般,只對他點了點頭,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高禹行一眼,就像他從來都不存在過。
「爹。」高禹行的眸子暗了暗,輕聲的嘆了口氣。
既然他還是不願認自己,那他也就只當沒這個爹好了。
饒是有這種想法,但當高忠走到高禹行的身旁時,他還是猛的打了一個機靈,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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