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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禹行耷拉著一張臉,夏顏說得輕巧,那些人怎麼可能輕易同意。
雖說已能預料到後跟,但夏顏發話,高禹行只能硬著頭皮將這些話朝眾人複述了一遍。
果然,話一出口就引來陣陣聲討之聲。
「高掌柜,你可真是小氣,連這麼點酒都捨不得。」
「可不是嗎,大家肯來捧場是給你面子,你可不能辜負了我們的心意。」
「我記得昨天你才保證過讓大家都能喝上巷子深的酒,怎麼不過一日就變卦了?」
……
鋪面而來的責問聲與不滿聲,只讓高禹行覺得頭大。
若是換做平時他還能有精力應付,但今日他已經經過這些人的摧殘,身心俱疲,再沒有能力應對。
無奈之下,他只能朝夏顏投去求救的目光。
夏顏知道高禹行已不在狀況,便不再勉強他,自己動身走到他的跟前,示意他退下。
「夏掌柜,您這是要替高掌柜出頭嗎?」見到夏顏上前,當即有人發問道。
「你們如此咄咄逼人,我再不出頭,高掌柜只怕會被你們吃了。」夏顏笑道。
「話可不是您這麼說的,誰人都知道高禹行是幫您照看『食為天』的大掌柜,若是關於您鋪子的事兒您出個頭也就罷了,可那巷子深可是高掌柜自己的產業,您憑什麼能替他做主?」
「就憑他那間鋪子開在我的回春街上!」夏顏眼神冰冷,「在我都的盤開鋪子,我自然要保他周全,不能平白無顧被人欺負了去!」
「夏掌柜,你就不怕管的太寬得罪我們,您那條回春街也跟著遭殃?要知道此處可是聚集了幾乎半個沁縣人鄉親,若是我們發動其他的鄉親一起抵制,你怕是沒有什麼生意可做了,到時候回春街上的掌柜們不會感激你不說,甚至可能因此怨恨上你。到那時,您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夏掌柜,你年紀還小,辦事前不知要先為自己準備後路也算正常。但我們可是提醒過你其中厲害,這閒事兒我勸你還是不要管的為好。」
「如果真像你們說的那樣,我倒還有些害怕。」夏顏冷笑,「但我就想問問,你們其中有誰能保證一輩子都不踏進我回春街?又有誰能保證自己的家人也不再涉足那裡?如果在這裡能有超過一半的人敢下這種保證,我當即退下,決不再插手此事!」
此話一出,那些人當即愣住,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等著有人率先開口。
結果卻讓他們失望了,幾個呼吸過後,還是沒人敢站出來。
這也倒在預料之內,誰不知道回春街是整個沁縣最熱鬧最繁華的地方,原先鬧市的地位早已被它取代,各種吸引人的鋪子都開在那條街上。
沁縣人最重吃喝玩樂,忍一時可以,但一輩子不去回春街他們實在做不到。
除非……那街上所有的鋪子都搬出來,不然的話還真沒人能忍住。
就算回春街上所有的鋪子都撤出,但那條街可是夏顏的,她手中的幾間鋪子定然不會關門。
要知道,她那幾間鋪子裡售賣都東西可都是些稀罕物,只此一家別無分號。早已習慣了去那裡買吃食改善生活的沁縣人,還真離不了那幾間鋪子。
再者說,就算他們能忍住不吃那些少見的蔬果糧食,可回春街上還有一個甜蜜島的存在。單單杏仁豆腐一種甜品,就沒有幾個女子能拒絕。
此刻在場的大部分都是男子,就酸他們能勉強控制住自己的,忍住不踏進回春街,但還真沒把握讓自己的妻女忍住。
所以,因為各方面的原因,竟無人敢立下永不踏入回春街的保證。
場面頓時一片安靜,夏顏笑了笑道:「既無人敢應,說明各位還算是通情達理之人,願意給我幾分薄面。眾所周知,那間巷子深是高掌柜的鋪子。既然他是打開做生意的,勢必要賺些銀子謀生,又怎麼只能做賠本的買賣。大家鄉里鄉親的,我也不必跟各位說那些虛的。身為沁縣人,別人不知道那些酒價值幾何,各位又怎會不清楚?請推心置腹的想一想,若是讓各位損失那麼些銀子,請問在場的有幾人願意?如果有,請站出來,我夏顏敬他是條好漢。」
話音剛落,便有幾人楚楚欲動打算站出身來,夏顏輕瞥他們一眼笑道:「只是嘴上逞能我可不認,凡請這些好漢拿出實際行動證明一番,這樣才能讓我信服。我和高掌柜都是生意人,並沒有什麼高尚的情操,一切以賺銀子為首要目的。實不相瞞,今日這一遭本在高掌柜的計劃之外,已然讓他損失頗多。各位如果願意幫他負擔一些,得了高掌柜的感激不說,還能讓在場的鄉親們心滿意足,更能體現出各位的大義。這種一箭三雕的事情,相信各位不會拒絕吧。」
說著,夏顏便滿含期待的朝先前那幾人看去。
夏顏目光所到之處,便有幾人默默的向後退上幾步,再無一人敢出聲應腔。
開玩笑呢,先前的高家酒王,千金難求一小壇,更何況巷子深這今年新晉的酒王,等消息傳出去,為了嘗個新鮮,勢必讓人搶破頭。
單單那一壇酒就價值不菲,根本不是在場之人能負擔的起的,更何況是整整二十大壇的酒?
放眼整個沁縣,怕是也沒人能拿得下來。
這種時候,還是不逞強的好。
見那幾人退縮,夏顏不著痕跡的笑了笑,繼續道:「高掌柜昨日是說過要讓所有人都嘗到酒,可那時有幾人在場,今日有多少人是新來的,想必大家比我清楚。所以,就請各位就不要再拿這種話當做威脅高掌柜的理由。當然,高掌柜也不是那種小氣之人,今日拿出這二十壇酒供大家品嘗,一來是為了履行昨日的承諾,二來便是為了回饋各位父老鄉親。這二十壇酒價值幾何自然不用我明說,希望大家能領會高掌柜一番心意。但他能力有限,實在負擔不了那麼大的損失,所以今日這二十壇酒便是他的極限了。各位排在後面沒領到的鄉親們若實在想喝,巷子深歡迎各位的光臨,到時看在同鄉情義上高掌柜自然會為大家打折。」
不管是被夏顏這番言談打動,還是因為她的那番威脅,總之這些話都被在場的人們聽進了心裡。
身為生意人,高禹行自然不能做賠本的買賣,他也沒有義務免費為這麼多人提供美酒。
這裡有不少人本就連參觀斗酒大會的心思都沒有,今日出現在這裡的人,只有一小部分是真正被傳說中的美酒吸引來的,其他的要麼是純粹來湊熱鬧。要麼就是想看高禹行的笑話,畢竟像他那種敗家少爺能釀出超越高家酒王的酒來,若不是親眼見到,親口嘗嘗,根本沒人肯相信。
一心想免費喝酒占便宜的不是沒有,但並不代表所有人的想法。
所以,在夏顏一番話後,當即就有不少人不好意思地朝夏顏二人告罪離開,並表示日後定會去巷子深為高禹行捧場。
那些已經嘗過酒的,先前還算算鑽些控制再領一些過癮,但此時他們也再不好意思留下,急忙道別離開。
眾人就這麼如潮水般的湧來,又如潮水般退去,到最後直接走了一半還多,只留下一小部分人在這裡。
走了那麼多人,不管是高禹行還是那一心擔憂有暴動發生的縣太爺,都覺得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
「夏掌柜,你可真是一場及時雨啊。」縣太爺臉色恢復紅潤,「眼瞧著一場暴動就要發生,你不過三言兩語便解決危機,怎能不讓我佩服。」
「大人,您言重了。」夏顏福了福身,「這全都靠您以身作則、教民有方。在您的辛苦治理下,沁縣人人安居樂業,鄉親們也都通情達理,所以我才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若換成那種尚未開智只知遵從本能行事之人,我根本就拿他們沒辦法。」
明知道是在拍馬屁,可縣太爺偏偏就覺得很受用,他美滋滋的笑道:「夏掌柜可真是謙虛,就算他們如你所說的那樣,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勸得住的。」
夏顏對此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再也不提此事。
突然,她腦中閃過許逸塵那張意味不明的笑臉,急忙道:「大人,關於昨日換酒之人,您可有查到什麼眉目?」
聽到夏顏提及此事,縣太爺臉上笑容立刻消失不見,只聽他嘆了口氣道:「換酒之人是誰已被我查到,可那人……人……」
縣太爺說了一半,便開始支支吾吾起來,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一旁的高禹行聽到,還不等夏顏繼續發問便急忙抓起縣太爺都胳膊,激動道:「大人,都什麼時候了您還要再邁個關子?您快告訴我那兇手到底是何人!他又為何要痛下狠手把我的『醉知己』換成一壇爛泥水!若是那人到了我的手上,我定然要讓他嘗嘗萬劫不復的滋味,我要讓他明白,沁縣小霸王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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