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
趙大嬸今晚同時點了三根蠟燭,這是只有過年的才有的情況。而屋裡面,坐著趙大叔和趙大土。
趙大土已經把情況聽清了,他根本不屑:「前陣子就有人說阿香跟個傻子混在了一起,我還不放在心上,沒想到她還賤得去跟個傻子住了,休了她算了!」
「休是要一定要休的,」趙大嬸亦道:「但不是現在休,按照我們趙家的族規,媳婦在外面偷人,是要被打九九八十一鞭後才能走的。阿香要是沒有同那個傻子在一起,我們大可休了她,但我們現在不是還沒有休她嗎?她倒學她娘一樣偷人了,這族規一定要讓她嘗嘗。」
趙大叔一直沉悶著,好久才吭聲:「阿香這麼做還不是被你們給逼的,她回娘家這麼久,讓你們去接她回來,你們又硬是不去。照我說,她跟傻根一塊,也是暫時去湊合一下,明天我去跟她談談,讓她回來。」
「你敢?」趙大嬸氣道:「誰都不許去找她,她就是個賤人,她愛跟傻根過就跟傻根過!」
趙大叔便道:「你就作吧,你知道外頭人怎麼說我們,說我們對待兒媳婦不好,這阿香要是真的休了,將來還有沒有人肯嫁給大土還是個問題。」
「我們大土有的是姑娘想嫁,明天我就去找一下王媒婆,她認識的女孩可多著呢,人家一聽咱們這個家境,保證都巴不得嫁過來!」
趙大叔懶得跟趙大嬸吵了,今晚是過來談阿香的事情的,他便看了趙大土一眼:「阿香是你媳婦,你明天抽個時間去瞧上一瞧,看她是不是真的鐵了心。」
趙大土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一句。
……
好不容易撐到天亮,阿香才睡了一會兒,就又聽到外頭大力拍門的聲音,她睜開眼睛。
不過是睡了一會兒,卻仿佛過了很多年一樣,而且睜開眼睛後,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她才想起來,這裡是傻根的房間。
她先是恍惚,有一種暴風雨要狠狠來臨的感覺,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起床。
打開房間門,傻根已經不在外頭了,竟是去廚房做早飯去了。
而拍門聲還在繼續,伴隨著開門聲,還有陳寡婦那尖叫的聲音:「阿香,你都瘋了一整夜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趕緊跟我回去!」
阿香走到門口,也不開門,只隔著門喊了一聲:「娘,你自個回去吧,我說了不回去就不回去了,這門我也不會給你開了!」
說完,阿香轉身就進了廚房。
傻根在熬稀飯,稀飯上面蒸兩個土豆,這是早飯了。阿香一點都不介意,坐下來就幫傻根燒火。
今天早上沒有雨了,霧氣很大,看樣子到了中午會是個大晴天,她尋思著吃完早飯就洗被子,收拾屋子,就用井水洗洗得了。
陳寡婦在外面叫了半天,而門一直不開,她氣得甩下了一句:「好,你不出來是吧,阿香我警告你,你要是今天之內不回來,就別怪我不當你是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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