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卻也應了下來:「是!」
兩人說話的時候,白無雙正從他們旁邊準備過去。
看到遲靖宇,她剛想上去問問他的傷勢,卻聽到了如此一番對話,她從未見過那樣的遲靖宇,渾身都被悲傷所掩蓋,眼中從未如此失落難過。
兩人走了之後,她嘆了口氣,知道現在不是找他的時機,也就自己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沈藍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有些疑惑:「夫人,您怎麼了?」
白無雙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的情緒就這麼明顯嗎?
看見沈藍拿著一個雞蛋準備出去,她靈機一動,吩咐沈藍帶一些東西,開始了忙碌。
等她忙完之後,月亮已經掛在天空正中央。
伸了個懶腰,白無雙看著燈光下搖頭晃腦的小東西,滿意的點了點頭。
將不倒翁裝在口袋裡就準備去找遲靖宇,她知道,遲靖宇現在還沒睡覺。
果然,還沒走近就能看到遲靖宇的房間還亮著,她輕輕笑了笑,握緊不倒翁,推開門走了進去。
「雙兒,你還沒睡?」遲靖宇注意力從兵書上轉移過來,見是白無雙,有些詫異。
「嗯,我來看看你,順便問你一些事情。」白無雙笑笑,轉身關上門。
「什麼事?」遲靖宇放下手裡的書。
「關於你身上的毒。」白無雙語氣嚴肅。
白無雙覺得自己的話說完,遲靖宇周身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打了個冷顫:「木頭,你怎麼了?」
遲靖宇眼中帶著凌厲,直直地盯著她。
白無雙仿佛置身冰窖,原來這就是久經沙場的人所有的血性,她還是有點吃不消啊。
過了好大一會兒,遲靖宇平靜了一下心緒,嘆了一口氣:「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
遲靖宇拉著白無雙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關於自己的過去,開始娓娓道來。
她的身上似乎有種可以讓他安心的氣息,關於那段塵封的往事,現在回憶起來,只有疼痛和恨意。
感受到他渾身在顫抖,白無雙忍不住抱住他,輕聲道:「我在。」
「嗯。」遲靖宇難得的脆弱,頭靠在白無雙肩膀上,淡淡應了一聲,繼續講下去。
說到那杯酒時,白無雙突然明白了。
「是因為那杯酒?」
「是,皇帝對我遲家防備已久,那杯酒中有相思蠱,中了相思蠱的人無法練武,否則會全身疼痛難以忍耐,經脈斷裂直到死亡。」
白無雙倒吸了一口冷氣,她是知道古代皇帝對某些功高蓋主的臣子忌憚,但當這種事發生在遲靖宇身上時,她還是無法像自己想像中那樣平靜。
身後的人久久不再言語,白無雙也不說話,兩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動作,彼此靜默。
過了一會兒,感覺到有什麼涼涼的東西落在脖頸,她回頭,卻發現遲靖宇眼中絲絲淚光。
白無雙心中一痛,抱著他的頭,抬頭就吻了上去。
她想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她會一直在。
遲靖宇尚未來得及反應,嘴唇便被一個柔軟的東西覆蓋,心中的沉鬱瞬間消散了不少。
化被動為主動,遲靖宇一把鉗住白無雙的頭,舌頭伸進去探開她的牙關,在口腔中追逐著她的丁香小舌。
不知過了多久,一吻作畢,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白無雙將頭埋進他懷裡,環著他的腰,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心。
白無雙心裡很是不舒服,聲音悶悶的說道:「遲靖宇,我會治好你的。」
他輕輕笑了一聲,將她抱得更緊了:「我相信你。」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選擇相信她?相信她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會治好他多年的毒?
「因為,你是你啊。」因為你是你,在我心中如此不一樣,我才會無條件相信你。
兩人不必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白無雙從遲靖宇那裡回來之後,也不睡覺,索性把自己屋裡的醫書全部扒出來,尋找關於相思蠱的記錄。
隨著天色漸漸明朗起來,白無雙也從鬥志昂揚變得垂頭喪氣。
她翻遍了所有的醫書,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即使找到了,也是介紹的相思蠱的病症,對於解毒之法隻字未提。
白無雙想了想,也是,畢竟是皇上下的,如果輕易就讓她找到解藥,那下這個毒藥還有什麼意義?
看了看天色已經明朗起來,她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吃過飯後就準備去街上走走,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信息。
大街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白無雙卻沒有任何遊玩的心思,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對遲靖宇的擔憂。
遲靖宇身中相思蠱無法用武,與樓蘭的戰爭也迫在眉睫,她走遍了所有的醫館,試探了所有的大夫,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嘆了一口氣,看見日頭已經正中,白無雙走進一家酒樓,準備吃完飯再繼續。
白無雙隨意點了兩樣菜,也沒多少胃口。
隔著屏風,旁邊人的交談聲卻是十分清晰。
「馮兄,聽說你家中傳家之寶被盜的事情有著落了?」
「對,居然是個毛頭小子,那麼大膽,敢偷我的東西,找到了以後老子直接把那小子送到了官府,估計現在也沒命了。」
「哎,不是說官府都找不到這件案子的線索嗎?你是怎麼找到的?」
「哼,我是不知道,可是明夜樓知道啊,據說這世界上就沒有明夜樓不知道的事情……」
白無雙心頭一顫,明夜樓?遲靖宇的毒有救了!
隨便扒拉了兩口飯,等旁邊的兩人走了之後,白無雙喚來小二結賬,順便多給了幾文,裝作不經意的問起:「小二哥,不知明夜樓怎麼走?」
小二將錢收好,熱情的回道:「姑娘想要知道些什麼,去明夜樓可就對了,你待會兒可以去問憂茶館,那裡自然會有人帶姑娘去的。」
「多謝。」
白無雙應了一聲,走出酒樓,找了一家成衣店,買了一身男子衣服,換好後就去找小二說的問憂茶館。
不得不說,問憂茶館的地理位置十分偏僻,經過了好幾條七拐八拐的小巷子,才看到茶館的門。
推開門進去,立刻就有人迎上來:「公子來喝茶還是問憂?」
「問憂。」
「公子跟我來。」
白無雙跟著他上了二樓的雅間,那人將門推開後,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後便退了下去。
她走進去,入目的都是黑色,屋內並無燈光,就連窗戶也是緊閉,依稀能從窗戶縫隙漏進來的光亮看看屋內的情形。
一個黑色面具遮面,著一身黑衣的男人從屏風後走出來,聲音低沉:「閣下想要知道些什麼?」
「我想要的這裡都有?」白無雙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自然,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告訴你。」
白無雙抿了抿嘴:「我要知道相思蠱的解法。」
對面那人頓了一下:「可以,三千兩黃金。」
她心中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價格為何如此高?」
那人笑了笑:「我這裡出售的可不是什麼簡單的情報,物以稀為貴,價格自然不菲。」
「我沒錢。」白無雙也不言其他,直接攤牌。
他顯然有些怒了:「公子莫不是在玩弄老夫?敢在問憂撒野,下場可不是你能夠承受得起的。」
白無雙神色依舊淡定:「我雖然沒錢,但也能夠為閣下解憂。」
「呵,我需要你為我解什麼憂?」
「如果我說我能治好你女兒的啞疾呢?」
白無雙在來的路上已經把這位樓主打探了一遍,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眾人所知道的也就只是這樓主有個啞巴女兒,曾經重賞為女兒治病的人,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人能治好她。
那人驚了一下,又很快恢復正常,顯然這麼多年不少人給了他希望又打破希望。
「你可知欺騙我明夜樓是什麼下場?」
「我既然敢說出來就自然有把握,是否我治好令愛的啞疾,你就告訴我相思蠱的解法?」
「自然。」
他立刻吩咐下人把他女兒帶過來,白無雙細細打量一下,是古代美人特有的特徵,鵝蛋臉,峨眉青黛,如瀑長發,縱然是個啞巴,也絲毫不影響芳華。
白無雙伸出手為她切脈,然後又用銀針查探了一下幾個主要的經脈,最後檢查了一下全身的運動情況。
樓主站在一旁一直注視著,看樣子是真的愛她,比白騰簧好多了。
嘆了一口氣,白無雙把手收回來:「之前的大夫是不是都說令愛是自娘胎里就無法說話?」
樓主一聽,頓時知道白無雙確實是有點本事,語氣也不禁柔和了一些:「是。」
「以我所見,她是被人下了毒,從脈象來看是從娘胎里就有的。」
「可有醫治之法?」
「我盡力一試,我需要先回去準備一下器具,明日為小姐診治,屆時希望樓主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一定!」
白無雙回到將軍府,用匕首割破手指,弄出來一點血,輔以一些舒經活絡的藥物,製成藥丸裝在瓶子裡帶在了身上。
第二日到明夜樓,便有小廝將她帶到樓上。
她拿出藥丸讓樓主女兒服下,再輔以銀針刺入身體幾處大穴。
樓主女兒吐出一口黑血,顫巍巍的叫了一聲:「爹……」
樓主喜極而泣,這麼多年了,他總算可以聽她親口叫一聲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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