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所有患者,方艙醫院就像是吳冕第一天剛來的時候一樣,空空蕩蕩,只有夢百合的床墊整齊擺放在床位上。
吳冕心裡一片空白,沒有欣喜若狂,也沒有剛來的時候心底那一絲小期待、小忐忑,假如……該如何……的興奮。
面對天災,個人的力量是那麼的渺小,微不足道。
吳冕能做的就是像解放軍戰士一樣,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滔天洪水,哪怕下一秒自己就會被吞噬。
如今,
一切即將過去。
他累了,倦了,疲了。
醫生和護士原地封存好各種設備、物資,等待不時之需。
吳冕靜悄悄的在每一個區緩慢巡視,看著空蕩蕩的床鋪,還能記起來每張床鋪上曾經住過的每一位患者。
從前吳冕特別痛恨這種能力,現在他感覺還不錯。
緩緩從a區走到d區,來到最後一個區域,心底空白一片。
他很隨意在一張床上坐下,全身最後一絲力氣仿佛被抽走。
一向精力充沛,干多久的工作都不覺得累的吳冕像是一條掉了牙的老狗般躺下去。
好累,真想好好睡一覺。
此間事了……現在,應該算是事了了吧。
當然還不行,不過最艱苦的時間段熬了過去,已經看到了曙光照耀。
接下來距離天河市解除封印的日子不遠了,吳冕感覺很累,很想家。
「哥哥!別睡,起床起床,太陽曬屁股嘍。」楚知希跑過來,像是往日裡吳冕喊她起床一樣的喊道。
「歇會,丫頭,我想家了。」吳冕小聲說道。
「哈哈哈,快起來。」楚知希拉著吳冕坐起來,撥弄了一下黃色的大兔子耳朵,笑著說道,「我們在照相,你去麼?」
她看吳冕的樣子就知道哥哥並不想照相,但還是問了一句。
「不去。」吳冕搖頭,「好累,我想回去睡一覺。」
「也行,那我和章院長說一聲。」
看著楚知希開心的像是一個小孩子,吳冕笑了笑,站起身,伸出雙臂捋了一下頭頂的大兔子耳朵。
當時戴上它,像是孫悟空戴上緊箍咒一樣。
終於要把它摘下來。
陪了自己一個月,它的使命也完成了,將要成為過去、成為歷史的一部分。
沒有多少人會記得這雙兔子耳朵,但吳冕記得,想來那些在方艙醫院裡的患者偶爾也會想起。
想起那個戴著黃色兔子耳朵的住院總的身影。
「吁~~~」吳冕長出了一口氣。
熱氣在口鼻之間迴蕩,吳冕打起精神,走向半污染區。
脫掉防護服,吳冕來到更衣室。
也沒著急,畢竟楚知希還在拍照留念。吳冕拿出手機,又叼著一根煙,卻沒點燃。
翻看手機,吳冕看到有幾個未接來電。其中一個來自奧文·羅斯柴爾德。
他打電話幹什麼?吳冕有些疑惑。
回撥,奧文估計正在通宵,他幾乎是秒接。
「吳,你的方艙什麼時候關閉?」奧文接通電話後直接問道。
「剛剛忙完,今天所有患者出院。明天,你就能看到天河市的方艙醫院開始休艙潮的新聞了。」吳冕微笑,回答道。
「恭喜。你可真是個棒小伙,我都準備戴著防毒面具參加你的葬禮,沒想到你竟然能活下來。」奧文不知道是說真心話,還是在開玩笑。
「如果我死了……」吳冕頓了一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接著說下去,「奧文,你為什麼這麼關注我的工作?」
「為了慶祝你的新生,我送你一個禮物。」奧文·羅斯柴爾德笑呵呵的說道,「我和小林塔一起送你的禮物,希望你能滿意。」
「哦?很高興剛剛休艙就能看見你的禮物,是什麼?讓我猜一下。」吳冕微微沉吟,「是疫苗?還是mrna的某種嶄新技術突破?」
「吳,不要總去想技術上的事情。用你們那位偉大的詩人的一句詩來說很貼切——人生得意須盡歡。」
「那你說說。」
「布局已經完成,接下來只需要在明天放出兩個消息,就可以有收穫了。」奧文·羅斯柴爾德說道。
「奧文,我怎麼聽說橋水基金在去年深紅色傳染病之後就開始布局了呢。」
「你的那位王儲朋友的野心很大。」奧文·羅斯柴爾德輕輕說道,「去年他就通過橋水基金大幅做空美股,和深紅色傳染病的演習沒什麼關係。」
吳冕笑了笑,沒說話,他想到了那位給自己阿美股權的王儲。
「這裡面的事情很複雜,我暫時不能和你說。總之,這是一份禮物,你要好好看著。」
「知道了,我看新聞,好像兩個大產油國開始有問題,是演雙簧呢麼?準備借這個機會來一下狠的?」
「太聰明了不是好事情,吳。」奧文·羅斯柴爾德笑道,「我已經準備好了慶祝的晚會,雖然知道你不會來,但還是要邀請你。」
「不好意思,我這面很忙。」吳冕道。
「那太遺憾了,不過這只是開胃菜,真的,相信我,只是開胃菜。」
吳冕也不是很在意,只是點了點頭,「我當然相信你,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吳,現在唯一苦惱的是這次做完,你的錢多到沒辦法拿回你們國內,有沒有……」
「不可能,放心。」吳冕淡淡說道,「我們永遠不會徹底放開金融市場。奧文,星辰大海難道沒有趣麼?你又不缺錢,大筆的美元投入到宇航事業中啊。」
「我更感興趣的是生物領域,我關心我要怎麼做才能永遠活下去。吳,我對星辰大海沒有任何興趣,即便有興趣,也是要得到永生之後才可以。」
「克隆羊多莉早就出現了,你肯定有自己的克隆體。」
「記憶如何轉移到現在他們還沒搞清楚,我把這個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奧文·羅斯柴爾德說道。
「這只是一筆訂金?」
「不,這是朋友送給你的一個小禮物。」奧文爽朗的笑聲傳過來,「吳,我們是朋友。」
「嗯,我們是朋友。」
「那暫時先這樣,我正在開會。」奧文·羅斯柴爾德道,「希望你能對開胃菜感到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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