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男就是不打算讓喣犱這怪物活下去,才把屬於它體內的靈物全給拿走。這對妖獸來說,無疑是少了對本身天賦用途的支撐力量。喣犱因為是打算投誠,一陣震顫般的疼痛,被人家從體骨內剔了靈物也就罷了。
而這超世符籙,一定是在它渾然不知的情況下,被虛畀烎打進身體的。且符籙上面還有它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寧風宛對符籙什麼一向很了解,她要利用這張符,只需去掉符籙上面的生辰八字和名字。要用在別人身上,同樣將別人的生辰八字和名字以元氣灌靈,置上去就行了,或者置上目標本身的血氣也可以。符籙制來不易卻用來簡單,尤其給人帶來不少好處,她是決計不會忽略它的。
八音傲訣是一顆拳頭大小的初級獸魂晶形態。一般初級的拳頭大小.透明、中級的雞蛋大小.紫紅、高級的拇指大小.透明與紫紅兩種顏色。寧風宛都見過,所以第一眼看到它就猜到是它了。
寧風宛的誅天戒雖然等級只有修羅階大小,但卻似乎大大有超於五品納戒的功能,誅天戒的空間可以想像,應該是遠遠超過了五品等級的功能。川戩那三品等級的納戒都可以用來裝太月,誅天戒的空間容量自然就擺在那裡。裝超世符籙和八音傲訣靈息超大的能量物,寧風宛猜想,應該是沒問題的。
還好勉強放進去了。剩下的便看也不看立時塞進戒指里。
醜男也是看出她方才猶豫不決的樣子,心猜她恐怕是擔心戒指空間小,卻又怕被別人看見,所以故意別過頭去。
寧風宛盯著他,他也謹慎著她,兩人猶似驚弓之鳥,貌似都停在了一觸即發的狀態。
喣犱的心聲一直不停徘徊在她耳邊。寧風宛忍不住再次飛到它的腦袋上空,靜默了半晌,只見藍晶羽衣衣袂翩翩,萬分冷酷的樣子。寧風宛突道:「我要我的秘密保守下去,你能替我做到嗎?」不等它發話,又徑自補充道:「可是我卻不能相信你。」
這都是廢話。她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它,此時只不過是吊它胃口而已。
她這樣說。喣犱竟然不悲不怒承受了她這話,前一句話是它注意的亮點,又想起了她之前所說的「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原來她最關注的是她的秘密會不會被泄露。不過它也有猜到第二方面,她是怕自己醒來後報復她。才這麼說。
但這事不論發生在誰身上,它知道他們都是會這樣想的。 喣犱卻因此故,奇妙找到了自己之前,對她有過心軟的那麼一小會兒,就是為了滿足自己好奇心而「予她談起漫長的太古過往」那一小會兒。雖然就這麼一會兒,可它是真的沒想去殺她。而現在向她求生時,這種感覺又出來了。它自己也糊塗,自己是出於一時無奈,還是激動,才有的這種感覺?但它卻清楚的明白自己。以後是不會再對她有攻擊的行為了。
它不會表達,因疲憊而有氣無力,問:「你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我……」
大家聽不清楚它說的話,無奈安靜下來。但根據寧風宛對它的回答,也能猜到幾分它說的是什麼。
寧風宛靜若止水地看著它,道:「怎麼做都於事無補。你害了那麼多人,將他們從平淡變到邪惡,又吃了那麼多人,還害得我哥們兒家破人亡。論這個罪。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依是紫金牛狀態的瘴焰糜,帶著傷也飛了過來,順便當空恢復人貌。瘴焰糜沒有寧風宛那般強烈的天賦能力。但也逐漸清晰地感知出它的語言來。
他將它的話轉告給大家,而大家從這,則聽出喣犱之前做惡的程度,聞之都不覺厭惡,豎起了眉毛。
喣犱聞此,半晌沒有出聲。突地嘴一厥,痛下一個決定,以意識探入體內將自己心上的一根筋截下一條,又將自己半個元魂分下,合著這半條心筋從它嘴裡飄出來。
一團白色的半個元神體,外面飄著點點獸類綠色的至冷猛焱,和一條腥紅的心筋,就這麼擺在了她面前。
瘴焰糜和大夥這下都呆了,紛紛是不顧惜自己的傷痛,趕到她旁邊來。
寧風宛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的東西問院主:「它這是什麼?」
院主瞪大眼,意味深長地道:「這是它的元魂和心筋……真不敢相信,它竟是真的要與你交好。」
它將它的元魂和心筋交給她,是為了讓它來控制自己。只要寧風宛將這元魂裡面輸入自己的神識烙印,從此它就能乖乖地聽命於她。而那心筋,只要它本身不死就不會消失,她用它來隨意一揮,它的心連著整個身子都會痛。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牽一心更是動了全身。
瘴焰糜一向耿直,心軟,聽到這,眼眶都潤了,「這轉變也太大了吧。」
無需它說,寧風宛自己也是這麼覺得。
神射車良微笑道:「師妹,果真厲害。」
寧風宛左邊的醜男,隨即窺了眼她右邊的車良師兄。
克奇覲則想到它歷來對島上的人殘忍無度的各種虐待,霎時間蒙了,語不加點地語無倫次道:「早知道你這麼容易投降我就應該早點死早點等到哥們兒到來再來制你。」隨後道:「我這位哥們兒一定是你的克星。」
哥們兒修為這麼低都能讓它心服口服,不是克星又是什麼。
不過想到寧風宛和它之前神秘的那段對話與故事,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醜男卻同寧風宛一樣,將問題考慮得百密無一疏,冷漠道:「儘管如此,卻又有誰嘗試過駕馭修為如此強大的『魔獸』?它能交出這兩樣東西,也就能隨時收回這兩樣東西。
該殺的就殺,不要一念之差,害了將來。」
神射車良一直在懷疑他的身份,現在聽他這般苛刻生硬的語氣,便越來越對他的身份好奇了。而且想到他為師妹冒險,毫不猶豫就衝進妖獸嘴裡拿取那些靈物,絲毫不擔心被暗算。他在想,這需要多大的情義才能做的到的?
由然便先聯想到自己對師妹甘願不顧生死的那份熱情,臉瞬地紅了,[這傢伙到底是誰!]
神射車良醋意大生。儘管他如此丑陃他也忍不住吃醋了。因為他感到他剛才的功勞,似乎一下子超過了自己許多年來,對師妹的愛一直不變的境界。
哦……神射車良捂上額頭暗暗地叫暈了,開始慌了。以至於開始讓他大大的懷疑他此時的面貌……
對於喣犱剛剛的舉止,寧風宛微微是有些感動的。那瞬間是真的有那麼一點想要放過它。可是回頭一想醜男的話,立暗自揣測,如若它恢復精神,變本加利怎麼辦?自己不是逃到天涯海角都要被它消滅?
現實百態,無可捕捉,誰都要防微杜漸。
小心是沒錯的,故此卻至使寧風宛不得不狠下心殺死它。想想它的罪過,想想它的殘忍決定吧……
寧風宛向師父看了看,躬身一禮,師父很明白她的意思。遂雙掌平攤,太月經寧風宛召喚,從幾人面前竄過去。寧風宛此次不與喣犱溝通,就直接使了太月絕密用法:[太月天金.霸王刀!急急如律令!為我掌!]
太月十分利索地變成一把巨刀,停頓在空中,等待寧風宛發落。
喣犱萬萬沒想到連自己都把自己給感化的時候,對方的心思卻還是這麼硬,它突然覺得自己好卑屈。仿佛才發覺自己是一個令人討厭到無可挽回的地步的生存者。再想想那些自己所犯下的罪孽,它也想到了這句「沒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
可是它卻不後悔,只是一傷心失落。飄在寧風宛眼前的半個元魂以及心筋,就這麼逐漸地沉甸到地上去了。
很奇怪……為什麼自己忽然會在乎人生感情了呢?它對此刻的自己蒙然不知。
「呃……」大家都以為它是要將這兩樣東西收回,多少還會有點反擊,卻這一幕讓大家完全出乎了意料。
醜男心再狠。也是有些被撼動,但是在他的原則來說,依然是不容放過它的。其他人則是傻了眼,之前堅決不放過它的心,終於徹底有了轉變。
院主忖度著,語氣變得猶豫起來:「為師突然想。如果它的確有悔改之心,不如多考慮考慮吧……」
「嗯?」您不是一向視人家生死於淡然嗎?寧風宛。
「師妹,我也贊成院主的意思。」
瘴焰糜紅著眼直接道:「哥們兒我們走吧。不管它也行啊。幹嘛非要殺了它呀。」
喣犱聽到大家在為自己求情,第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說不上是啥感觸,但就是忍不住雞凍了。它一心一意地再次對寧風宛的回答充滿期待。地上的元魂和心筋再次飄起來。
但寧風宛卻有自己的決擇,原本她是一心一意要殺掉它的,但看大家都對它的態度有了改變,寧風宛也想表個態了,沉默半晌後道:「我依然不能放過你。」
咚……
聽到這喣犱心裡霎時像被一雷劈得粉碎一樣,慪得嘴裡噴出一口血,一滴眼淚迅即從眼角邊溢下來,「不用你殺,我自己會死的。」
喣犱立準備自爆元氣而死,這最後一口氣力足夠讓它這麼做。但若憑著這一口氣,用毅力支撐下去,同樣它也可以從生死掙扎邊緣活過來……
「慢!我話還沒說完呢。」寧風宛冷漠道,接著有些邪意地道:「我是想告訴你,你的生命今日不由你定,也不由我們定。要看天定,看命運來定。所以我保證不殺你,但要讓你自己來掌握,若你能在一個月之內,這麼撐著,不死的話……呵呵那你就可以真的活下去了。」
她的意思是,她和大家都不會幫忙救它。全要靠它自己讓自己慢慢地堅挺起來。說白了,這其實是一種活受罪的辦法。
咚……
喣犱心中又如是爆轟般一響,一時間百感交集,這個女人這個青鸞實在是太不一般了。舉天之下,可能找不出第二個這樣的奇女子。它仿佛瞬間感悟了她的全部人生,她不是心狠,只是喜歡按原則辦事,要告訴它罪孽就是罪孽,是不能饒的,只是在暗示它「死罪可免,活罪不可無」而已。
一個月之後,喣犱果然活過來。(未完待續。)
PS: 【PS:錯字錯句稍後改……】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94s 3.994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