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林小滿,徐衛國黑著臉走向營區
下午的日頭特別毒辣,烈陽似火,紅紅的掛在天際,沿路的樹都被曬得卷了葉,蔫巴巴的垂下了枝。
營部里關押人的地方只有一處,叫禁閉室,營里偶有一些犯錯了兵,就是被關在此處思過受罰。
禁閉室坐落在營部後山的山坳里,外面圍著一道一人高的土牆,後面是茂密的樹林和大山,牆下的陽溝里長滿了野草。
菜地就在禁閉室的不遠處,徐衛國來的時候,禁閉室的大門開著,門口旁邊的土崗樓里也沒見人把守。
徐衛國慢慢地走進禁閉室,進入第一道門,第一間禁閉室稍微透點光,地方也還算寬敞,能見度還成。
徐衛國看著禁閉室後牆上的三道小鐵門,鐵門不高,高約一米二,寬約五十公分,每扇鐵門由五根鋼筋焊接而成,出進必須彎腰側身,門裡是黑暗的小屋子。
營部的禁閉室一共有四間,外面一間是通風透氣的,後面三間連在一起,每間房只開了一扇小小的窗戶,房間裡面就黑漆漆的,不透風也不透光,冬天陰冷,夏天悶熱,呆在裡面的人相當受罪。
徐衛國去的時候,其他兩間禁閉室的門都鎖著,只有最邊上一間禁閉室的門虛掩著。難道這個時候,萬峰正在審鄭嫣,才把門打開了?
這裡離營區還有一段距離,沒有拉電燈線過來,屋子裡面只能點蠟燭,徐衛國湊近看了看,發現這第四間禁閉室也竟是黑漆漆的。
他立馬感覺到不對勁,唰地一下掏出了配槍,踢開門,沖了進去。
屋子裡的能見度很低,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可是這種黑暗,難不倒徐衛國。禁閉室的擺設都差不多,靠牆放一張行軍床,靠牆角放一個尿盆兒,除了這兩樣,屋子裡啥都沒了。
床上躺著一個人,徐衛國湊近看了看,發現是萬峰。
鄭嫣不見了。
徐衛國微微眯起眼。
萬峰的頭被什麼東西砸破了,似乎正在滲血,徐衛國湊近時,聞到一陣一陣的血腥味。
背著萬峰出了禁閉室,到了光亮一些的院子裡,徐衛國這才伸手拍醒了他。
萬峰一醒,立馬彈跳了起來,急急地道:「快追,有人摸到禁閉室,救走了鄭嫣。看身形是個男人,他一來就弄滅了蠟燭,用槍托砸傷了我的頭,拉著鄭嫣就跑了。
他的身手不錯,反偵察能力也不錯,應該就是那個給錢請鄭嫣來害人的主使者。」
有槍,身手不錯,反偵察能力也不錯…
萬峰的本事徐衛國也清楚,尋常三兩個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就算是事發突然,他是被偷襲的,那個偷襲他的人的身手,也不會比萬峰差到哪兒去。
入伍當兵後,分配到班裡。連隊設有武器室,每個班的武器都統一放在同一個槍架上,一般一個班配一個槍櫃。
每把槍都有槍號,槍柜上一般也標出用槍人的姓名、槍號。每次訓練結束後,各人依次把槍放回原位。
能隨身攜帶武器的都是連級以上幹部,崗哨的衛兵,還有辦公區的警衛人員。
就拿徐衛國來說,他自己是配了的,替他跑腿辦事的小劉,也是配了的,小劉請假以後,田七是暫時來幫下手的,所以田七是不夠資格申領配備武器的。
「鄭嫣是審問時逃走的還是審問結束時逃走的?」
「是審問過程中逃走的。
你把人交給我之後,我就把她關到禁閉室了,然後下午上班之後,我去營區轉了轉,過來的時候大約是兩點半左右,鄭嫣扛了大半個小時,才開始交待。
她說那個男人找她的時候,穿的是便裝,戴著一頂草帽,逆光而站,沒看清楚臉。我就問她那人有沒有什麼特徵,譬如痣啊痦子啊什麼的。鄭嫣想了想,說那個人的耳朵上…還沒說出口,門口就有了響動,然後她就立刻閉上了嘴。
蠟燭就被人吹滅了,一個人沖了上來,我當時是坐著的,只能被動格擋。禁閉室的小房子就一米五高,我勉強站起來,也只得曲著身,可是那個人只低了個頭,就行動自如了,我想他的身高應該最多一米六五。
雖然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但是鄭嫣說了他的耳朵,那他的耳朵上就應該是有什麼異於常人之處。
營部里配槍的,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再找找耳朵與普通人不同的,這個人應該不難找…」
萬峰把他所知道的,一古腦兒的說了出來,供徐衛國參考。
徐衛國想了想,又問:「你兩點半才來,問了一會兒,也就是說鄭嫣是三點前後逃的?」
萬峰點了點頭,「差不多就是三點的時候跑的。」
徐衛國立即低頭看了看表,現在是三點二十,也就是說,鄭嫣是在二十分鐘前逃走的。
二十分鐘之前,他剛剛回到九里屯,三點左右的時候,他正好抱著林小滿上樓。
會不會,就是正因為知道徐衛國回來,那人才鋌而走險,救走了鄭嫣?
或者,他以為徐衛國會在城裡耽誤一些時日,不會那麼快回來,所以關押鄭嫣的時候他不出手,關押進去那一個半小時他也沒出手,後來看到車子回來了,才臨時決定動手?
「萬峰,你去武器室查一下配槍數目,核對一下取槍人,看今天有沒有人借過槍走。然後再逐一排查一下,兩點半到三點這段時間,配備武器的營級幹部及警衛人員還有換防的哨兵,看看誰不在崗位上?」徐衛國當機立斷,決定和萬峰兵分兩路,他去追捕鄭嫣,萬峰去營區查一查武器線索。
如果那人真是倉促之間下手,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徐衛國出了大門,直接往後山的密林處奔。
要想藏人,這後山的深山密林,會是個好去處。
前兩天才下過雨,林里的泥土沒那麼快干透,如果人真的跑進了林子裡,一定會留下腳印。
奇怪的是,徐衛國追了幾百米,都沒發現人的腳印。
地上唯一留下的痕跡,是約莫尺長的草杆划過地面留下來的印子,像是草被風壓下來,沾到了濕潤的地面而留下來的印子。
這些印子,在一片草叢處也消失了。
徐衛國看著這一片印子,冷笑起來。
那個人著實狡猾,竟然用草捆成一把一把的,綁到了鞋底上。
徐衛國把子彈推上膛,瞬間竄了出去。
附近景物化成一片虛影,只見一人如浮光掠影般沖向前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過密林和草叢。
半山腰上傳來一聲低低的咒罵聲。
「狗/日的徐衛國追上來了。」
「拿槍打他呀,打死他呀!我們占據了制高點,瞄準他的腦殼,打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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