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找李青台幫忙安排楊安進朝暉中學就讀,是通過王安邦找朱廣志幫忙介紹的。
現在出現了交了錢,結果眼瞅著都快要開學了,楊安的錄取通知書卻遲遲未到的情況。
按說於情於理,楊振都該先找下朱廣志,讓他幫忙給聯繫看看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對。
不過考慮到自己找朱廣志幫忙介紹,最後反而還被李青台多要了兩百塊錢的介紹費。
若非關係實在一般,估計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因而到了學校之後,楊振便也沒有再去給朱廣志添麻煩,而是直接去辦公室找李青台。
可能因為臨近開學的關係,李青台的辦公室里現在擠滿了人。
一看那些人的穿著打扮,楊振便知其等來找李青台的目的也跟自己差不多,因而也不著急,只是慢慢排隊等待。..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兩個小時。
看好不容易輪到自己,楊振趕緊腆著臉上前遞煙問楊安怎麼沒收到通知書的事情。
只是不等楊振說完,李青台便一臉受到了奇恥大辱般的表情道:「不說我校招生,那可都是按章辦事,絕對不可能出現私下收錢答應讓誰進我校就讀的情況這點,就說你」
「我以前連見都沒見過你,又怎麼可能收過你的錢?」
「所以這位家長,我勸你說話之前最好想清楚,可別嘴巴一張就胡說八道!」
一聽這話,楊振頓時就火了。
畢竟不說當初為了讓楊安進朝暉中學,他可還被你在別人的基礎上額外多要了兩百塊錢這事。
就說這大半個暑假,一家人天天在家等著錄取通知書。
盼星星盼月亮等到現在,可算是給足了信任。
要真因為出現了什麼變故,你安排不了了。
你想辦法給說一聲,我也不至於怪你。
你可倒好,現在老子過來問你,你丫居然直接說不認識我——這特麼還是人幹的事?
眼見楊振氣急敗壞,李青台卻依舊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咬死不認識楊振,更沒收過他的錢。
最後甚至開始自說自話,問楊振有沒有收據,有沒有人證。
楊振聞言冷哼,心說像收錢走後門幫忙擇校插班這種事,因為違反規定,因而無論哪個學校,那都不可能給開什麼收據。
這收據楊振自然不可能拿的出來。
至於人證,朱廣志雖說可以當人證。
但其作為學校的老師,離了婚帶著個閨女。
不說其敢不敢冒著砸飯碗的風險來幫自己作證。
就是其肯,自己也未必願意牽連人家!
這些事,李青台自然心知肚明。
也是因此,聽到楊振回答的李青台不但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倒還一臉怪笑,得意洋洋的看著楊振道:「收據你收據拿不出來,人證你人證找不到,空口白牙的就說我收了你多少錢,答應幫你弟弟進我們朝暉中學」
「要這樣我就幫你安排」
「那我還說你欠了我好幾萬呢!」
李青台道:「那你是不是就得乖乖的拿幾萬出來給我?」
楊振沒有搭理李青台的胡攪蠻纏,只是冷冷的看著李青台道:「我是不是空口白牙,你自己清楚,我現在就問你一句,我弟弟進你們朝暉中學的事,你是安排,還是不安排?」
「你弟弟一來沒達到我們的招生標準,二來也不符合我們學校的特招條件!」
說到此處,李青台瞅著楊振陰陽怪氣的道:「所以楊先生,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壓根想不到我有幫你的必要啊,哈哈
哈」
聽著李青台那刺耳的笑聲,挑釁的語氣。
楊振臉上的怒色居然忽然散去,然後也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楊振這一笑,卻是讓李青台有些摸不著頭腦,一臉納悶的道:「你笑什麼?」
「我笑什麼,你心裡清楚!」
楊振聞言冷笑道:「本來想跟你好好說話!」
「只要你能老老實實的把我弟弟學籍的事給解決了,那咱們什麼問題都沒有沒想到你居然這麼不識相!」
「既然如此,那你可就別怪我!」
想到蘇玉蘭所說楊振不過就是個工人家的孩子,壓根沒什麼背景不說,就連回城都剛剛才回來不久。
李青台聞言翻著白眼冷笑道:「就你這慫樣,老子就不識相了你能把老子怎麼地——難不成你還能把老子的球啃了?」
楊振沒有搭理,只是衝著李青台冷笑幾聲,然後便轉身出門。
剛剛出門,楊振便看到了急匆匆過來的朱廣志。
卻是這番吵鬧早已傳到了還在學校里幫忙補課的朱廣志的耳朵里。
知道楊振過來,肯定是因為楊安轉學插班的事情,所以便趕緊過來看了到底怎麼回事。
聽完楊振一番解釋,知道李青台明明收了錢卻不幫忙安排楊安轉學插班之類的事之後,朱廣志一臉憤怒,一邊嚷嚷著諸如簡直欺人太甚之類,一邊便要去找李青台評理。
雖說在心底有些看不上某些老知識分子身上的那股假清高以及自以為是的勁兒。
但此刻朱廣志身上那股老知識分子們寧折不彎,絕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氣質,卻依舊讓楊振頗為動容。
不過楊振卻並沒有讓朱廣志去找李青台。
畢竟一開始沒有找朱廣志,就是不想讓朱廣志因為這事而受到牽連。
現在都已經撕破了臉皮,楊振自然就更不可能讓朱廣志出馬。
「你是我介紹去找李青台的!」
「所以你交了錢,楊安卻沒收到錄取通知書這事,我自然就有責任!」
朱廣志聞言一臉悲憤,表示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丟工作,便是拼了老命,他也應該幫楊振討個說法
楊振說不想牽連他,那分明就是看不起他!
楊振聞言苦笑,心說這又臭又硬的脾氣,老九挨批,當真不冤!
不過面上,楊振卻也不得不繼續攔著朱廣志,表示自己不讓他去找李青台,不僅僅是因為他不想牽連朱廣志,更多的還是因為他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
聽到這話,朱廣志這才稍微冷靜,問楊振到底什麼辦法。
楊振擺手,表示具體什麼辦法,朱廣志就別問了。
唯有一點他可以向朱廣志保證,那就是別看李青台現在寧可碧蓮不要也不答應讓楊安進學校就讀。
但過兩天,他有的是辦法讓李青台跪在朱廣志面前求情,求他幫忙讓楊安到朝暉中學就讀!
「跪在我面前,求我幫忙?」
聽到這話的朱廣志嚇了一跳,心說你要是說跪在你面前,我或許還可以相信。
畢竟你在安置辦的王主任面前都有面子,那背後頭多多少少肯定也有一點背景。
但我可不一樣。
我不過就是個班主任而已,可李青台呢?
人不但是招生主任,而且聽說在教育,在出版方面,那都有人。
他不整我,那是因為我壓根就沒有值得被他整的資格而已
讓他跪在我面前求我——這怎麼可能?
「可不可能的」
「咱們走著瞧就知道
了!」
楊振嘿嘿一聲,讓朱廣志拭目以待,然後便騎著自行車溜溜的回了舊廠街。
舊廠街菜市場已經改造完畢。
相較於之前只是臨時湊合的菜市場,新菜市場不但更大,各種設施比之前來的更加齊備
最關鍵在於因為改開,人們口袋裡的鈔票比以前多。
再加上在拆遷改造完成之後,原本只有十多萬居戶的舊廠街,在將來起碼也能容納下三四十萬人
總之一句話就是這改造完畢後的舊廠街菜市場內,無論是攤位還是鋪面,在所有人的眼裡,那都等於是能下金蛋的金雞,因而對於那些除了保障原本經營商戶外多出來的攤位和鋪面的爭奪,也便激烈到了極點。
只是看到那些靠著賒借當賣,甚至不惜傾家蕩產湊到一些錢,想要在舊廠街菜市場拿下一間鋪面或者一個攤位的人群之時,楊振眼裡卻情不自禁的閃過一絲憐憫。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為他非常清楚在這改建過後的舊廠街菜市場內,別說是那些多出來的鋪面,便是連那些多出來的攤位
不是現在。
是在規劃的時候,就已經被分配完畢。
現在無論是所謂的抽籤,還是競標,那不過就是一群人為了不引起民憤而導演出的一場好戲而已。
看到楊振,所有人都在以各種形式向他招呼問好。
雖說明知道所有人對自己之所以如此尊敬,都是因為之前在菜市場,在街道所做過的那些在他自己看來,不過是分內之事,但在大家眼裡,卻是敢為他人所不為的善舉。
這種事實,和眼下自己和那些大老闆,和汪斌等人勾結,大肆鯨吞民利的舉動對比,簡直無比諷刺。
但楊振卻依舊從善如流,沒有一絲愧疚。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為他非常清楚這些好處即便自己不要,那也有的是人搶著要。
而且那些人在拿到這些好處之後,唯一會做的就是在大肆斂財的同時騎在很多人的頭上拉屎撒尿,並嘲笑那些人沒本事。
而他自己則肯定不會這麼喪心病狂。
不但不會這麼喪心病狂,還會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做些回饋。
雖然那些回饋比之於他現在得到的這些好處,可能不過九牛一毛
但想到那些既得利益者,怕壓根不可能做的比自己更好,楊振便問心無愧。
新的魚檔,不但地理位置比以前更好,便是連鋪位面積,都比以前大了不止一倍。
足足近三十個平方的空間,再加上樓面的挑高,足足四米多的設計。
此刻的沈強正在鋪位之內,一邊監督著一群人進行裝修,一邊拉著一群工人商量,打算將鋪面進行一下隔斷,在鋪面內隔出個二樓來。
如此一來,等楊振有空的時候過來歇腳午休喝茶,就不用跟以前一樣只能坐在吵鬧且充滿魚腥味的鋪面里,而是可以直接上二樓。
看到楊振進來,沈強在招呼工人們自己忙的同時趕緊上前,準備跟楊振商量商量自己對於鋪面的裝修設計,然後才注意到楊振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知道今兒楊振幹嘛去了的沈強眉頭一挑,壓低聲音道:「難不成是因為安安去朝暉中學念書的事,現在還有了變數?」
「何止變數!」
「人家現在連認識都假裝不認識我,更別說是承認收過我的錢了!」
想到李青台的嘴臉,楊振是忍不住的直磨牙根子,心說自己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已經活的夠無恥了
但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比自己都還要無恥。
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著這些,楊振毫不猶豫的讓沈強幫忙聯繫黎剛,打算讓黎剛幫忙派人,將李青台家上上下下,給自己全洗一遍。
聽到這話,沈強並未立即答應,只是說了些白春江之前在緬地拿下的那個叫板三橋的翡翠敞口,現在已經開始大量出貨。
但出貨給自己等的價格,卻是市場價的一倍以上。
「明面上的說法,當然是振哥你要的翡翠要麼就是色料,要麼就是冰種打底的高種水!」
「這種料子即便再翡翠敞口那也是萬里挑一!」
「好的都被你給買走了,剩下的普通料子敞口很難賣的上價的緣故!」
「因為這事,前幾天我專門發電報給白春江!」
「雖然白春江沒明說,但聽他回話的意思」
「貌似給咱們高價這事,是黎剛的意思!」
說到此處的沈強頓了一頓之後又繼續說到:「還有今兒,振哥你不是跟棉紡廠開會,打算將棉紡廠的銷售模式,改為保證金代理加盟模式麼?」
「黎叔剛剛打電話給了雪花姐,說他想代理愛丁堡地區的衛生巾銷售!」
「明知道咱們有規矩,規定自己人不能參與自己生意的代理等等業務!」
「黎剛明知故犯不說,而且還跟雪花姐那邊哭窮,說他現在攤子大,跟著他吃飯的人太多,希望廠里在保證金以及後續扣繳累積方面,給些便利!」
聽到此處,楊振眉頭一挑道:「你跟雪花怎麼說的?」
「他手裡有咱們的把柄!」
「我不敢不同意!」
說到此處,沈強微微一頓之後才看向楊振陽光灼灼的道:「黎叔手裡的人雖然好用,但到底不是咱們自己人,所以我的意思是像今兒這些事,既然龍哥虎哥他們的人能幹,那咱們就不要再給黎叔那邊添麻煩了」
一看沈強那眼神,楊振便知其對黎剛起了殺心。
事實上就黎剛那做派,別說沈強這種骨子裡的狠人,便是連楊振這種超級愛乾淨的人,都忍不住的起了殺心。
但楊振卻依舊堅持讓沈強將這些事交給黎剛去做。
沈強聞言不解,心說為什麼啊?
「黎剛身上不乾淨!」
楊振語氣悠悠的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不能讓他起疑!」
「畢竟橫豎他身上不乾淨!」
「那麼咱們就不妨讓他身上多背一些髒東西!」
「畢竟他越髒,那就意味著咱們身上越乾淨!」
沈強聞言恍然。
安排妥當之後,收拾李青台的事,便有了著落。
但明顯光是收拾李青台,可並不代表著楊安上學的問題也順道能得到解決。
不過對這點,楊振卻一點都不擔心。
畢竟李青台雖說負責朝暉中學的招生。
但要想進入朝暉中學讀書,可不代表非得通過李青台不可!
畢竟學校上頭,那可還有主管教育的單位。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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