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回去?不是很忙嗎?」還是洛克領頭,安琪殿後,烈風跟在她旁邊走著。烈風下意識點頭,然後又意識到不對,搖頭說道:「不忙,事情忙完了,會開完了。」
安琪擰起眉頭,說:「到底忙不忙?」烈風旁顧左右,說道:「照這個速度,大概要走整整一天,你累不累?」
安琪:「.......」
實際上走了兩天才到邊境線。然而,等待他們的是一張帶刺的鐵絲網,延伸到很遠的鐵軌。網上夾雜著許多紙板,上面寫著髒話、標語與各類塗鴉。前面擠著許多早已到達的其它難民。這一邊,警察身負雷射槍,冷漠地站著。
「請你們開門,讓我們進去。」文文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喊話器,站在一個難民的肩頭,大聲對網那頭喊道。
然而對方沒有回音,依然緊閉鐵絲網。巡邏車上的喇叭一遍遍機械地播放著早已錄好的聲音——請大家遵守秩序,在規定的時間段按照我們的指定排隊進入。
「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只是想活下去,想找一個和平的地方。求求你們,讓我們進去吧。」文文聲淚俱下地大喊。
依然沉默。難民群體開始危險地焦躁起來。
「這樣下去,估計要亂。」洛克在一邊說道。他們都站在人群外圍。
安琪開始往前擠,試圖分開人群,對警察用心靈控制術,卻被烈風拉住了,回頭看見後者對她搖了搖頭:「再等等,最好按土耳其方面的安排來。」
「這真是......」安琪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下去。她覺得自己最近真是太愛長吁短嘆了,烈風安撫地拍了拍她肩膀。
「讓我們進去。」人群憤怒了,聲音越來越大,如決堤的洪水一樣衝擊著阻攔他們的大壩。
「讓我們進去,我們只是想活下來。你們怎麼能見死不救!」「我們這裡有老弱婦孺,她們撐不下去了,行行好吧!
最後,憤怒無助的難民赤手撕扯著帶刺的鐵絲網。不管雙手被刺得鮮血淋漓,終於鐵絲網被撕開了一個口子。沖在前面的人們歡呼著,不顧警察匆忙的阻止,如脫韁野馬,一躍而上。跨過邊境線。青壯年當然是首先進去的人,老人、婦女與小孩如同柔弱的碎片,在浪潮中無奈地哭叫著。在一片吵雜中,一個女人的聲音顯得特別淒楚。她懷裡本來護著一個兩歲的孩子,孩子被擠得大哭起來,母親無奈地將孩子遞給已經衝破鐵絲網的人。
警察氣急敗壞地大叫起來:「回去,全部都給我回去。」開始向天空鳴槍。雷射槍在天上劃下一道道垂直的光柱。
人群靜止了片刻,但僅僅只有片刻,馬上又絕望地騷動起來。光柱開始四下亂掃,霎時間碎肢迸裂。到處都是尖叫。
「這也太過分了。」安琪怒不可遏,立即往前一躍,腳尖踩在某人身上,身子輕輕掠過人群,眨眼間就到了一個警察面前,注視著他的眼睛。
警察有些恍惚,垂下手,放下了雷射槍。而一個難民衝上去,將短刀插入了警察的心臟。
「住手,統統都給我住手!」安琪眼睛一瞬間睜大。不可置信地大叫。場面完全失控了。
「交給我吧!」烈風在她身後,戳了下她肩膀。安琪回過神來,感覺到一個環狀波以他們為原點,向四面擴展開來。
「立刻停下!」烈風的命令在一瞬間支配了人群的心智。剎那間連安琪也感到一陣麻痹。大腦短暫地一片空白,似乎失去了自主權,還好她馬上回過神來,看見人們恍惚地放下武器,表情麻木地往前進。而洛克等人居然也傻傻地往前走。
「喂,醒一醒!」洛克這才醒過來。意識到剛才烈風開啟了AOE模式。安琪站在一邊,眼神中略微有些忌憚,剛才一瞬間,連她也有些恍神。
此時文文從一邊奔過來,神智清醒,眼神清澈,說道:「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
安琪與烈風對看一眼,彼此都對文文的不受影響感到有些驚訝。大概文文心思單純,無欲無求,反而難以被影響支配。
「沒事。我們的工作就到此為止了吧。」烈風一手搭在安琪肩膀上,眼神溫和,微笑著對文文說。
「哦,暫時安全了,謝謝你們。」文文衷心地感謝著,突然似乎想起來什麼,說道:「我記起來了,你是那個,烈、烈......」
烈風笑意更深了,低聲說道:「我們先走了。安琪,我在前面等你。」說完頭也不回離開了。
安琪:「文文,你跟我們回去嗎?」
文文搖搖頭,說道:「我還要幫助他們安頓下來,另外還有一部分人想繼續北上,我也要幫他們進行聯繫。生活,總是還要繼續的。」
安琪不解地說:「他們都是你們教會的教徒嗎?」
「只有一部分是。」文文說道,仰起小臉,剎那間陽光照到他身後,形成淡淡的光圈,一時間如聖人降臨般,「我只是想幫助他們。」
「那好吧。」安琪點點頭,「以後多聯繫。」兩人擁抱,然後轉身,毫不猶豫地踏上各自的道路。
洛克和其他人已搭乘其它飛般回去。烈風在前面等她,嘴裡叼著根草根,子夜變形成一隻造型極酷的飛船,表面光滑如同鏡面,烈風倚在搭乘梯上。
「如果之前你就出手,事情不會惡化到那一步。」安琪坐在飛船中央的一把轉椅上,盯著烈風。
「我不這麼覺得。允許每天進入的人數是有配額的。就算你今天多進幾個,明後天人數一定收緊。你救得了一部分人,你救不了全部。」烈風說道。
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安琪如泄氣的皮球般徹底癱倒在椅子上。
「怎麼了?」
「沒事。」安琪擺擺手,一反常態地情緒低落,喃喃道:「突然間覺得自己還沒有一個偽娘信仰堅定。既不能像你那樣冷酷到底,也學不來聖母。我真是......挺沒用的。」
烈風有點驚訝,又有點好笑,還有點想趕緊錄音。
下一刻,安琪面無表情地問:「你怎麼不趁虛而入,勸我加入你們這個傳銷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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