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許成松說話的時候,許望山就已經聽出來是他的聲音了。
但是,他還真不慌。
一來他沒帶槍,二來呢,他沒有絲毫可怵的:他還真的就是帶著妹妹在摘果子!
許成松今天在家裡窩了一上午,他爸蹲了一上午啥收穫都沒有,回去就吼了他一頓,硬把他趕了出來。
他窩了一肚子的火呢,可算是讓他逮著點動靜了。
結果他興沖沖地跑出來,看到的就是瞪大一雙眼睛一臉憤怒地瞪著他的許歡。
「歡,歡妹妹?」許成松都懵了,再抬頭一看。
得,又是許望山。
「誰是你妹妹!」許歡氣得啊,簡直七竅生煙了啊!
這是最香的一個八月瓜!熟得透透了的!
她剪得最小心最謹慎,生怕弄壞了,想著最這個肯定最甜,要帶回去給小妹吃的!
結果呢?他一嗓子喊的,炸了!
許歡氣得握緊了她的小剪刀,恨不得一剪子戳死他!
「你,你這麼凶幹啥……」許成松本來氣勢洶洶地來的,結果現在被她這小姑娘給唬住了。
她這架勢,太嚇人了點,他一時之間,都忘了自己是來幹啥的。
許歡更生氣了:「我不該生氣嗎!?你把我的八月瓜給嚇得炸掉了!你賠!」
啊?八月瓜?
這個時候,許成松才看到她兜里裝的八月瓜。
原來,他們不是在打獵,是在摘八月瓜啊。
這一下,許成松就更尷尬了。
他訕訕地笑了一下:「呃,這個,八月瓜早都沒了……」
是啊,早都沒了,這裡的是她哥哥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啊!
許歡那眼淚,說來就來的:「你壞蛋!壞蛋!大壞蛋!」
「我草,你別哭啊!」許成松面上過不去,看向許望山:「那啥……你不管管你妹啊……」
小女孩子的哭聲,又尖又厲。
許望山趴在樹枝上,好整以暇地道:「本來就是啊,你弄炸的,你賠。」
聽了他的話,許歡頓時哭得更起勁了:「哇哇哇,啊啊啊,賠我的八月瓜……」
還挺朗朗上口的,就是這聲音賊刺耳朵,感覺腦仁子疼。
「那啥……」
「你……」
幾次插話都沒能成功之後,許成松放棄了。
「……我,我有事先走了!」許成鬆掉頭就走,落荒而逃。
原本他是想來抓人的,現在也完全沒心情了。
哎,還是早點下山拉倒,這樣漫山遍野抓個人真的太難了。
當然,他發誓,以後他一定離這兄妹倆遠點!
等他一走,許歡立馬收了眼淚,袖子一抹,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嗯?」許望山挑了挑眉梢。
許歡繼續歡歡喜喜地剪八月瓜,美滋滋兒的:「我知道伱們都討厭他!嘿嘿,你們討厭他,我也討厭他!」
小孩子的喜好,就是來的這麼沒有道理。
敢情她剛才全是演的,許望山都笑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這幾天裡,許成松應該是不會再來尋他了。
左右沒剩多少了,他們把八月瓜全摘完了。
中間因為有些重,許歡還先放了兩趟到地上。
回去的時候,直接是許望山拿了蛇皮袋提回去的。
許歡剝開一個,聞著這香味,都高興得不得了。
第一個是紫色的果肉,很香的。
她剝開後舉得高高的遞到許望山眼前:「哥哥,你吃不!?」
許望山笑了起來,輕輕咬了一口:「嗯,不錯。」
其實這玩意,就是後來的香蕉。
只不過,香蕉可比這香太多好吃太多了。
八月瓜雖然也香也甜,但很多的籽。
因此,一路上,就聽得許歡啃著果肉,時不時「呸」一聲,吐籽兒。
這些籽,有些掉到地上以後,明年又會發芽長出苗來,以後成樹了又會結果。
山裡的孩子沒啥糖吃,能整個八月瓜已經是非常難得的美味了。
「真好吃!」許歡非常開心。
因為這也放不得,放久了就會壞,所以許望山也沒拘著她,想吃多少吃多少。
結果許歡啃了三個,就捨不得吃了:「帶回去,給媽和小妹吃!」
到了家以後,她更是立馬就跑進去喊她們出來吃八月瓜。
把蛇皮袋打開,許望山把八月瓜小心地挪到了堂屋鋪了板子的地上。
「哎喲,這麼多啊。」許媽看了一眼,也挺驚喜的。
這些八月瓜,一個個長條條兒,圓滾滾的,看著可愛極了。
「……香。」小妹扶著門,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眼睛烏亮烏亮的:「香!」
許歡一抬頭,立刻哈哈大笑起來:「口水!哥!你快看呀,她口水都饞出來啦!」
許望山和許媽一回頭,看到小妹口水都快淌地上了,頓時都樂了。
看到他們笑,小妹傻乎乎地也笑了起來:「……香!」
太可愛了,許望山哪裡忍得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好,哥哥給你扒。」
結果許媽一下就把他的手拍了下來,嗔道:「說了別捏臉,好啦,口水袋給你捏壞了,這不就淌口水了!」
「啊,我們還有口水袋呀?」許歡趕緊捏著自己的臉扯啊扯,很好奇地:「在哪裡?在哪裡呀?」
「你都多大了,哪裡還口水袋!」許媽也笑了。
許望山挑了個香軟的,給剝了皮,小心地餵著小妹:「只啃肉啊,不要吃籽……」
話音未落,兩眼放光的小妹努力把小嘴張到最大。
「啊嗚!」狠狠地一大口。
嚇得許望山以為她啃到籽了呢,還怕她噎著。
沒成想,她抿了抿,很努力地啃了好一會兒……
張開嘴的時候,八月瓜毫髮無傷。
「哈哈哈哈!」許歡再次哈哈大笑起來:「小,小妹,你這樣子吃果子,啃到明年都啃不完一個!」
小妹眼巴巴地瞅著,眼淚都快下來了:啊嗚,她好想吃!
「算了,我拿勺來。」許望山抱起小妹,哄著她去了。
許歡搬了兩把小椅子過來,她一把,許媽一把,一起圍著八月瓜啃。
真的好多呀,感覺晚飯都不用吃了!
天黑之前,許望山送了些八月瓜給小姨夫。
結果剛進門,就被小姨替拉進了裡間,壓低聲音:「他大伯又找我了,說三天後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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