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怎麼是這麼具體的時間,有什麼講究嗎?
許望山皺了皺眉:「為什麼是三天後?」
「說是朱獵戶定的,明後天會下雨,第三天天晴,太陽把路曬硬點,三天後就可以下山了。」
他拿來的八月瓜,小姨挺喜歡吃的。
她甚至都有些捨不得吃,細細地剝開一個,聞了一下它的香氣,才小小地咬下一口。
「還有呢。」小姨夫拿出一盤子給她看,咧著嘴樂:「你放心吃吧,這個也放不得,你多吃點。」
怕她牙齒凍到了,他還給她拿去火邊稍稍地烤一會兒。
八月瓜本身就已經熟透了,再這麼烤一下,那剝開更是香得不行。
小姨小口小口地吃著,滿滿的幸福感,很滿足。
許望山逗了一下小寶寶,雖然還沒滿月,但肉眼可見的,就比上次要白胖了一些。
「可愛吧?」小姨夫看到自己兒子,滿心滿眼都是寵溺:「來,乖乖……叫,爸爸……」
小寶寶啊唔啊唔地揮著小拳頭,其實啥都看不清。
眼看著天快黑了,許望山也沒久待,只讓小姨夫這兩天不用來找他了。
他們都得各自好好準備準備,尤其是小姨夫。
「我們已經商量好了。」小姨夫回頭和媳婦對視一眼,堅定地道:「她和娃娃,都不去他們家住。」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別人家再有,那也是別人家的。
小姨身體這幾天慢慢也養起來了,她倚著床頭,微微一笑:「我估摸著,明天我就能起身了,等你們回來,我正好出月子。」
東西都給她備好了,小姨夫甚至把後邊幾天的菜都已經準備妥當。
只要她熱一熱,就能吃的。
柴也都是劈得細細的,引火的也都選的沒煙的干葉子,一點就著的。
許望山也覺得這樣挺好,點點頭就先下去了。
他和小姨夫他們不一樣的是,他決定趁著這兩天,再進山兩趟。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能打點獵物。
下著雨,又沒了槍,許成松他們是絕對不敢進山了的。
聽了他的決定,許媽有點兒擔憂:「已經夠多啦……不用再去了吧……」
主要是小姨夫也沒法跟著他去,他一個人,她真的不放心……
「我上回打山麂子的地方,還看到過幾隻兔子。」許望山覺得,難得下山一趟,多打幾隻兔子,興許會有意外之喜。
畢竟,他們要買的東西太多了。
要買鹽,要買米,要買面,全都是生活必需品。
如果可以的話,再買根頭繩,許歡那頭髮總是毛毛炸炸的。
「頭繩不用買。」許媽一揮手,淡定地道:「買點毛線回來吧,再扯點伸縮絲,我給她編一個就行了。」
許歡捧著臉,笑嘻嘻的:「嗯吶!編一個就行了!」
只要有就行了,她啥都好!
許望山笑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腦袋:「家裡那個洗腳盆呢?不是說漏水?拿過來我瞧瞧。」
天一冷,他們就不是每天都洗澡了。
但是許歡泡腳的時候,發現這個桶漏水了,洗著洗著沒水了。
許望山拿過來,仔細看了看,發現是這箍絲鬆了。
他拿了錘子,細細地敲了一遍。
力道該輕就輕,該重的重,利索得很,飛快地就把箍絲給錘緊了。
「可以了,試試。」
許歡又倒了水,放到旁邊的地面上,反覆地觀察了好一會兒,發現真的沒有水漏出來了:「哇,真的好了誒!哥你太厲害了!你怎麼什麼都會呀!」
就連許媽都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下意識地道:「你這手真是巧得很,早知道……」
早知道,當初就把他送去學藝了。
許望山淡淡一笑,把她的話接了下去:「早知道送我去學木工?可算了吧,我吃不得那個苦。」
跟人學徒,那簡直是做奴隸似的,主要也是許望樹跟的這師傅太苛刻了。
跟他學,三年才摸木頭,五年拿刀,十年才勉強出師。
而這時候,許望樹也才學一年半不到的功夫,還有得熬呢。
「他們那有飯吃呢……」許媽說著,嘆了口氣。
是了,如今有飯吃這個條件,已經不那麼誘人了。
許望山笑笑,沒說話。
不得不說,朱獵戶還是有點東西的。
當天晚上一場涼風,半夜就冷嗖嗖地下起了雨。
幸好前陣子許望山就把屋頂拾綴過了,倒是不漏雨。
只是許媽受不得涼,早上起來的時候又咳了兩聲。
怕她凍著,許望山一早就把火燒得旺旺的,拿出平時燒柴收好的木炭,整了一盆炭火。
「瘋啦。」許媽捨不得,心疼地道:「這還早著呢……」
「不妨事。」許望山指著柴房,淡定地道:「今年我已經砍了一柴房的柴,夠燒到明年去,木炭春上就開始收,如今也有幾大袋了,夠夠的。」
不要總是這捨不得那捨不得的,凍壞了身體,去了多的。
到底是說不過他,許媽只得應了。
屋裡有了盆炭火,果然就暖和多了。
只是房門還不能關,怕會頭暈。
她等到全身都暖和起來了,才敢起身穿衣服。
等她們起來吃飯,許望山都已經戴好斗笠進山了。
他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來打獵的。
一下雨,山里除了雨聲,一片寂靜。
鳥都不愛出來了,更別說其他的動物。
但是,許望山也沒有空手而歸。
兔子沒打著,倒是打著了兩隻斑鳩。
第二天運氣稍微好一點,終於打到了一隻兔子。
許望山清點著東西,喊了小姨夫下來:「這隻山麂子的肉,你扛著。」
塞在麻袋裡,塞得非常緊實,外頭裹稻草。
「好,我睡覺都摟著它睡!」小姨夫激動得不行。
那倒也不必……
許望山勸不動,便隨他去了,只是再三叮囑:「我會跟著你們,你不要跟著他亂跑,如果許成松突然轉換方向,你一定要想辦法留信號給我。」
「好的!」小姨夫如今最是聽他的話,認真地記下了。
這幾天,他心裡都七上八下的。
等到出發這天,他心裡反倒是沉靜了下來。
許望山也扛了個麻袋,裡頭裝著兔子斑鳩這些。
他遠遠地,綴在了後頭。
不好離得太近,怕被發現了。
也不敢離得太遠,怕這大山裡頭迷了路。
許媽和許歡一起送他到路口,眼眶都紅通通的。
再往前拐個彎,就該看不到了。
許望山回過頭,沖她們無聲地擺了擺手:回去吧!
雨後初晴的山裡,雲飄得低低的,他踏著輕快的步伐,仿佛騰雲駕霧般隱入了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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