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古怪起來:「沒有理由,是失手。」
接著,青年把自己了解的情況,跟隊長說了一下。
隊長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很精彩,然後蹲下身體,仔細檢查了一下洪榮身上的傷口。
接著站起身,來到檯球桌另一邊,再次蹲下來,用手做著拿槍的手勢,來了個情景再現。
「應該就是這樣。」青年點頭。
隊長站起身:「怎麼沒有發現陶春和二驢?」
青年一直衛生間:「在衛生間的窗戶跑了。」
隊長邁步走向衛生間,青年還有另外幾個人跟了上來。
幾個人進了衛生間,發現窗戶已經打開,外面的冷空氣正在呼呼的往裡鑽。
隊長扒著窗戶往外看了看,雖然是二樓,但旁邊正好有一根下水管兒,順著爬下去一點問題都不會有。
隊長轉身出了衛生間:「廖闖,你負責處理現場,做筆錄。我現在回去聯繫分局領導,這個案子太大了,必須得第一時間匯報。」
隊長出了歌舞廳,看了一眼站在對面路邊看熱鬧的人群,無奈的搖搖頭,上了一輛警車。
就在他啟動車子離開的同時,對面駛來一輛皇冠,停在了歌舞廳對面路邊。
正在人群里的闞峰,見到車來了,跟身邊的兩個兄弟說道。
「大佐哥和唐少來了,你們繼續留在這看著。」
「好!」
兩個人兄弟裹了裹棉大衣,其中一個傢伙,捏住鼻子,擤了下鼻涕。
闞峰來到車邊,打開車門上了車。
「唐少、大佐哥。」
唐林歪頭看著對面的歌舞廳,拿出煙扔給他一根:「說說吧。」
闞峰接過煙,快速拿出火機,先給唐林把煙點著。
「我這幾天我一直在這裡盯著,但並沒有見到人,直到昨天,洪榮才出現。」
闞峰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下。
開車的張佐嘿嘿的笑了起來:「看來,我們的計劃很完美。」
唐林問道:「上面到底什麼情況,知道嗎?」
「不清楚。」闞峰搖頭:「我在一樓就聽到一陣槍聲,很密集,大概持續了七八分鐘。然後,齊洪海就帶著人跑了。
而刑警隊就在前面街口右轉一百米的地方,有人直接把報警電話打到了刑警隊,我知道他們很快就會到。
避免麻煩,我就跟兩個兄弟跑到了這邊。果然,我們剛過馬路,警察就來了。這時,裡面又跑出來三人。
我估摸著是洪榮的手下,也不知道他們是想跑路,還是追齊洪海他們的,正好跟警察撞倒了一起。」
唐林笑了起來:「那他們可真夠幸運的。」
「可不是嘛。」闞峰跟著笑:「這三個人往東邊跑,十多個警察就在後面追。時間不長,我就聽到遠處傳來了槍聲。
有一個被抓住了,直接被押上警車帶走了,另外兩個還不清楚,是跑了還是死了。」
「死了!」張佐說話了:「看看外面。」
唐林扭頭看向車窗外,闞峰也抻著脖子看,就看到兩輛殯儀館的車疾馳而過。
「你怎麼知道,這兩輛殯儀館的車,就是去拉兩個傢伙的?」
張佐輕蔑的看了一眼後視鏡:「用你那個愚蠢的腦袋想想,現在幾點了,誰家要是死了人,這個時候往殯儀館拉。
而且現在還是大冬天,零下二十幾度,也不怕放壞。」
唐林哈的笑了一聲:「行啊,你還長腦子了,東哥要是知道,肯定會為你高興。」
「混犢子。」張佐罵了一聲:「周東子算個屁,等有時間的,我一定讓他見識見識大佐哥我的才華。」
唐林懶得搭理這個二貨,問闞峰:「你又見到洪榮嗎?」
「沒有!」闞峰搖頭:「我估摸是出事了,不然他肯定會在警察來之前跑路。」
唐林又問道:「你是回家還是去哪?」
闞峰說道:「回家。」
「行!」唐林點點頭:「大佐,送闞峰迴家。」
「艹!」張佐罵了一聲:「我他媽的還得給他當司機。」
闞峰嘿嘿的笑,但是沒敢說話,害怕挨罵。
………………………………
1994年2月16日,農曆正月初七,星期三!
「叮鈴……」
早上八點多,周安東被電話鈴聲吵醒了,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抓到床頭櫃的電話。
「喂!」
聽筒里傳來唐林的聲音:「老大,你不會還沒起來吧。」
「有事兒就說,有屁就放。」周安東忍著起床氣:「沒事兒給我打電話,擱楞嗓子,是不是這幾天酒喝多了,膽氣壯了?」
唐林聽出周安東語氣不對,急忙說道:「除夕前一晚埋的雷爆了。」
周安東還在迷糊呢:「什麼雷?」
「就是有人要燒酒吧。」唐林很無奈:「那天晚上,我拿走了對方車上的白粉。」
周安東一聽,頓時清醒過來:「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唐林把事情說了一下:「洪榮死了,而且死的很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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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窩囊?」周安東好奇的問道:「沁尿盆兒里,被尿淹死了?」
「……」
唐林一陣無語:「當時發生了槍戰,是失誤,被他手下給打死了。」
周安東也是一陣無語:「還真夠他媽的憋屈的。」
「還有一件事兒。」唐林笑了起來:「我埋的這顆雷,還幫了警方大忙,把一個被通緝的悍匪給炸出來了。」
周安東打了個哈欠,伸手拿起床頭柜上的煙點了一根。
「悍匪?」
畢竟是經過網絡大爆炸時代的人,對八九十年代的悍匪和黑老大。
只要稍微有興趣的人,估計都能如數家珍,周安東自然也不例外。
「誰呀?」
「於根柱!」
周安東念叨了一聲,立刻就想起這個人的信息。
然後抬頭看了一眼日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於根柱應該是九五年底被抓住的。
當時有幾個人,在歌舞廳跟保安發生了衝突。
其中一人被保安用刀刺中大腿,送到醫院沒搶救過來。
保安已經被警方控制了,還有幾名受害者情況需要了解。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位受害者家裡,還有另外一男一女。
四名民警只是去了解情況的,也沒有太高警惕,更沒有帶槍。
只是把三名帶槍的聯防隊員留在了樓下,他們上了樓。
敲開受害者家門以後,受害人很配合,願意去局裡錄口供。
但家裡還有一男一女,尤其是其中一名胳膊上有紋身的。
出於職業的敏感,他們就覺得有問題,所以要求這一男一女一起去警局。
受害人一個勁兒解釋,那一男一女跟歌舞廳打架沒關係。
但受害人越是這樣,越引起民警的懷疑。
紋身的男人也沒說什麼,從床上爬起來慢慢穿衣服。
兩名民警先帶受害人下樓,另外兩名民警等著那對男女。
這個時候就出事兒了,紋身男突然從枕頭下掏出手槍。
然後抓住女人,用力推向兩個民警。
兩名民警猝不及防,被那個女人撞得向後跌倒。
紋身男趁機衝出大門,狂奔而去。
兩名民警反應很快,一個抓住女人,將她制服。
另一個跑到陽台,通知下面兩名民警和三名聯防隊隊員,告訴他們對方手裡有槍。
就這樣,雙方發生了槍戰,一名民警頭部中彈犧牲。
「東哥?」
唐林一直沒聽到周安東說話,喊了一聲。
周安東回過神來,歷史又改變了,這確是他希望看到的。
於根柱提前將近兩年被抓,不只是有兩名被害人。
那名犧牲的民警,也掙脫了命運的安排。
「挺好!」周安東喃喃的說了一句。
唐林疑惑的問道:「什麼挺好?」
周安東笑著說道:「都挺好。」
唐林更加懵逼了,但也沒再問,因為他知道,這就是周安東不想說。
「於根柱被抓後,警方連夜審訊,那個傢伙居然企圖自殺,咬斷了自己舌頭,然後被送到醫院縫上了。」
周安東眨了眨眼,上一世,於根柱被抓之後,也咬舌頭要自殺。
「洪榮死了,他背後的人會不會有什麼動作?」
「動作?」唐林哈哈大笑:「那個傢伙販毒,已經被警方掌握了證據。他背後的人,肯定要把腦袋縮進殼子裡。
但這個案子太大了,京津冀的貨,百分之七十都是洪榮提供的,而且這次一下子死了十一個,還是因為白粉交易引起的。
另外,洪榮還窩藏於根柱這個悍匪,上面肯定會震怒的。不管洪榮背後是誰,這一次的事情,肯定會讓他脫層皮。」
周安東問道:「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唐林沉思了一下:「曲家,不過這是我的猜測,具體是不是,也拿不準。」
「曲家?」周安東想了一下,也沒想出來,這個曲家是誰。
唐林聲音一下子放得很輕:「工業之父,曲正儂。」
「曲正儂!」
聽到這個名字,周安東感到非常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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