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坐在樹蔭下,做出正在休息的模樣,聽著一幫同齡人,有說有笑的經過自己附近,走向美術館。
確定對方走遠之後,才轉過臉來確認,應該不會碰到。
自己和肖玉峰認識的時間不長,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繫。這個女生時時刻刻想展示出,自己多麼受男生歡迎。
姜哲不喜歡。
這個時候,自己已經不需要向別人炫耀什麼,所以,不打招呼。
他站起來,猶豫要不要這個時候離開。想到秦教授剛才囑咐自己,休息一會兒就趕快回去。估計還要介紹一些朋友給自己認識。
他還是邁步走向美術館。
場館中的參觀者,比剛才少了一些。
姜哲看到秦教授遠遠的向自己招手,就快步走過去,
「組委會的幾個朋友來了,我領你認識一下。」秦教授領著姜哲走到大廳旁邊的休息區。
有幾個人正在聊天兒,看到秦教授和姜哲走過來,不約而同的停止說話,看向二人。
秦教授給江哲介紹了三位老人,邵偉明,楊春龍,劉傑。
前兩人是組委會成員,後一人是評委會成員。
姜哲也按照秦教授的囑咐,感謝幾個人的支持。
邵偉明和楊春龍都對姜哲祝賀。
雙方聊了幾句之後,又走人過來人打招呼。所以,很快就開始各聊各的。
劉傑看到姜哲暫時無事,就走過來對他說道:「姜哲,我聽說你還有一張作品,要參加威尼斯雙年展的邀請展,是吧?」
「是,是有這麼回事兒。」
劉傑繼續說道:「如果這件事放在往常,我們都會表示歡迎,要祝賀你。但是今年的情況特殊,我們和那邊的溝通出現了一些問題,不得不在國內展出。我看你的作品,也在這裡展出。
我和老秦認識,也是朋友,你既然是他的學生,我想給你提個建議。」
「您說。」
「出去參展是件好事,但是,現在大家的展覽出了問題,在這個時候,你自己送作品去參展,似乎有些不太妥。
我個人建議,你可以找理由把作品撤下展覽。參加國內的展覽,對你來說,更重要。」
姜哲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你是怎麼能如此平靜的說出這樣的話?!
「我不太明白。」
劉傑平靜的說道:「因為溝通不暢,所有參與選拔的作品,不得不在國內展覽。這個時候,大家應該立場一致。可是,你自己跑出去參展,會讓很多人對你有看法。如果是別人,我是不會說這個建議的,既然你是秦教授的學生,所以,我才說這個建議。」
周圍有不少人聽到這番話,紛紛轉過臉,或者做別的事情,仿佛沒有聽到。
姜哲盯著對方的臉。
滿面紅光,略胖,頭髮稀疏。說出剛才那番話,表情絲毫沒有變化,還帶著淡淡的笑容。
姜哲說道:「謝謝您的建議,不過我已經答應去參加展覽活動。必須言而有信。」說罷,準備拂袖而去。
秦教授不動聲色都攔住姜哲,對劉傑說道:「您這是老成持重的意見,我們會考慮的。」
「對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劉傑說道。還是那個表情。
姜哲正想說話,汪真搶過話題,與劉傑談起別的事情。
秦教授找個藉口,拉著姜哲離開。
姜哲問道:「老師,我是不是得罪他了?他這是什麼意思?」
「你甭答理他。有些人,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秦教授也不高興。「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行了,你不是還要出去玩兒嗎?該認識的,都認識了。」
姜哲正好想走:「我就不陪您了。」
「去吧,下午,我也不在這兒待了。」
姜哲和趙老師、汪真打過招呼,便準備離開。
剛走沒幾步,就聽到有人招呼自己。「姜哲。」
姜哲聽聲音,想起這裡還有別的麻煩,剛才忘了。
他想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嘿,姜哲,我看見你了。」那人不依不饒。
姜哲暗罵一句,轉身看到肖雨峰走向自己。
將近兩年沒見,肖雨峰身高模樣沒變,打扮時髦成熟了很多。
「還真是你。你怎麼來首都了?你怎麼知道展覽的消息?」肖宇峰問道。
姜哲不喜歡這種語氣,裝出來的笑容,也裝不下去了。而且,對方不知道自己的作品參展?
他很快想明白其中原因。
大多數人不會關注參展的全部名單,人們更關注自己的小圈子。
大學生雖然看起來消息接觸的信息多,但是,如果不走出校園,其實還是會很封閉。
大學,特別是綜合性大學。學校里什麼都有,如果不刻意關注,還真不會發現,畫展中有自己同學的作品。
姜哲說道:「我從同學那裡聽到消息,所以過來看看。」
「你現在是不是還留在濱海呢?」
「對,還留在濱海。」
僅僅說兩句話,一個男生湊了過來:「雨峰同學,這是?」
這個又高又瘦的男生,看向肖雨峰的時候,眼中全是愛慕,而看向姜哲的時候,雖然帶著笑容,但眼神中全是警惕。
「這是我高中的同學。」肖雨峰沒詳細介紹。
姜哲暗笑。
「你好。」男生主動自我介紹:「我是肖雨峰現在的同學。」說話時,還準備和姜哲握手。
「咱們是學生,就不用這一套了吧。」姜哲看看對方強裝成熟社會人的做派,都替他尷尬。
上午接觸的人,基本是老江湖。
老江湖們的做派,讓眼前這兩人的行為顯得更加幼稚。
「姜哲,真的不是我說你,你應該走出濱海,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出來之後,你才會知道,濱海那真就是個小地方。」肖雨峰想秀一秀。
姜哲平靜的說道:「濱海再小,也養大了許多人。離開那裡,我怕水土不服。」
肖雨峰聽出他話中的意思,表情僵住。
在高三認識姜哲之後,曾經有過那麼一絲期待,但是來到大學之後,她見識到了更大的世界,覺得高中時候的一些想法,實在太過幼稚。
仰仗父母給予的資本,很快又有了新的護衛。
見到姜哲,就想證明自己現在站的有多麼高。即便你曾經比我畫的好,那又怎麼樣?
「你來參觀這麼高級的展覽,怎麼不穿的正式一點?」肖雨峰說道。
姜哲為了涼快一些,穿的是汗衫和短褲,以及透氣的涼鞋,還拿著水杯,就像是在街邊休閒遛彎的人。
他說道:「天氣這麼熱,我怕捂出痱子。」
肖峰今天穿的是長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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