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蕭若雲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緊接著是難以言喻的憤怒:「你再說一遍?!」
顧阮阮面對震怒的男人,卻是沒有任何害怕,她只是平靜地看著蕭若云:「我說,我認了。我承認,是我陷害左小姐,為的是使一出一石二鳥之計,既陷害她作亂,讓她無法嫁進侯府,又可以藉此機會,和二爺同房。」
「我知道左大人一身傲骨,經歷今日之事,定不會讓妹妹和你有送牽扯;我更知道二爺心軟,今日你我有了夫妻之實,我便可以順理成章和二爺同歸於好,說不定還能僥倖給二爺懷個一兒半女......」
她突然冷笑一聲:「但我技不如人,被大家識破了,我無話可說。」
她說完之後,站了起來,目光對上蕭若雲滿面的憤怒,冷靜道:「但我不後悔。不管二爺有何處罰,我都認了,只求二爺能夠放過我的這個小丫鬟,她只是聽我命令辦事,何其無辜。」
蕭若雲聽她冷靜地說完一切,只覺得原本已經眩暈的腦袋嗡嗡作響......
「你到底.....你到底從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什麼時候?」顧阮阮嘲諷一笑:「大概是二爺無數次將我推開,而我眼睜睜看著更好的姻緣向二爺走來的時候吧......」
「我從前和二爺說過,我的心很小,她只裝得下一個人,也只能容忍我愛的人只有我一個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我曾經同二爺說過的,我期盼的未來。」
「我說過的話,我從未忘記過,可二爺你......好像已經忘了。」
她說完之後,不去看蕭若雲的反應,幾步走到左凌風面前。
「我知道無論我如何道歉,都無法平息左大人的怒火,既然這樣......」
她突然從頭上拔下髮簪,往臉上狠狠一划——
「阮阮!」蕭若雲驚呼出聲,然而已經晚了。
血珠順著簪子滑下,在空中形成一條血紅色的弧線,顧阮阮原本白淨秀美的臉上,留下了一條將近兩寸長的血痕。
簪子叮咚落在地上,顧阮阮忍受著劇痛,嘴唇發白,聲音卻很穩。
「左大人,這時間之於女子,最重要的不過兩樣。一是名節,而是容貌。」
「今日我險些毀了左小姐名節,但我過了今日......」
她轉過頭,最後看了蕭若雲一眼:「我現在已是不潔之身,能還給你的,唯有這容貌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她的決絕震懾住了,一時間院子裡落針可聞。
而顧阮阮已經從甘草手中接過了那件衣裳——
「我來侯府時,沒帶什麼東西,那些嫁妝,不過是我強求所得,如今看來,就像手中沙鏡中月,到底是不屬於我的。」
「今日我要走了,帶走這件衣裳即可,留著也是污了大家的眼。」
她低著頭,最後一次喊出了那個稱呼:「若雲哥哥,你我緣分斷於今日,我走了,待我安定下來,求你贈我休書一封,就當是了了我們此生緣分吧......」
「甘草,我們走吧。」
她說完,挺直了腰背,往外走去。
顧白榆的心情卻前所未有的沉重。
不對勁。
不對勁。
到底有什麼地方被她忽略了......
在顧阮阮即將跨出院門的時候,顧白榆下意識開口:「站住......」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一旁的蕭若雲突然開口:「讓她走。」
「可是......」
「大嫂!就當我求你!讓她走!」
顧白榆張了張口,到底是不願讓外人再看笑話,又徵詢了蕭硯臨的意思。
蕭硯臨若有所思地看著蕭若雲,自己唯一的弟弟半晌,才朝顧白榆輕輕搖了搖頭。
蕭若雲已經如此懇求,他和顧白榆,不應該再攔。
片刻後,顧阮阮什麼都沒帶,只帶著還在啜泣的甘草默默離開了。
左凌風原本一腔怒火,但眼睜睜看著一個弱女子在自己面前自毀容貌,他也不可能再攔。
一場家宴,就這樣荒唐結束,冷風吹過,顧白榆打了個寒顫。
這才發現,這會兒已經皓月當空。
他們約的本就是晚膳,之後又有諸多突發情況,府內燈火通明,一時間竟然她有一種恍如白晝的感覺......
等到左凌風帶著妹妹告辭離開之後,顧白榆才發現自己背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而等沒有外人,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人。
找玲玉和靈芝!
這兩人到底去哪裡了?!
顧白榆剛剛一直對這兩人的失蹤隱而不發,就是有種預感,覺得顧阮阮今日的局並不簡單,恐怕若真把甘草找不出來了,她還有後手。
所以她一直努力讓大家忽略這兩個小丫鬟的存在。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宴席上後來給左凝霜和蕭若雲斟酒的是靈芝,萬一顧阮阮想要嫁禍靈芝,她得想辦法把人保住。
不得不說,某些時候顧白榆的第六感還是很準確的。
這次她的直覺也很準,只不過只猜對了一半......
侯府門外,顧阮阮帶著甘草匆匆離開。
走出侯府門前的大道,又轉進一個小胡同,顧阮阮連忙朝後看了一眼:「可有人跟著?」
甘草連忙道:「沒有!奴婢一直注意著呢!」
「那就好!」
顧阮阮說完,領著甘草又往胡同里走了幾步,胡同深處,赫然停著一輛十分豪華寬敞的馬車!
她剛走進,便有兩個大夫從馬車上下來:「夫人!快上來!」
上了馬車,甘草才看到裡面竟然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各色藥膏,而大夫們早已上手替顧阮阮診斷臉上的傷口。
「還好,雖流血很多,但不深。」
「創面平滑,配以二皇子從宮中帶出來的秘藥,日後可完全恢復。」
「大概需要三月左右即可恢復如初......」
顧阮阮聽著他們七嘴八舌評判自己的傷勢,突然道:「先簡單包紮一下吧,其他的......以後再說。」
其中一個大夫有些猶豫:「可是這樣的話,拖的時間越久,越不利於傷口恢復啊......」
顧阮阮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不利於恢復?那就是說拖一段時間也還有恢復的可能?」
大夫愣了一下,點點頭:「但是那樣的話,恢復起來就要吃很多苦了......」
顧阮阮突然冷笑一聲:「今日這樣的屈辱我都受著了,吃點苦算什麼?你們走吧,替我謝謝二皇子,日後若有需要的地方,我再找他。」
大夫點點頭:「那肥田的方子......」
顧阮阮冷冷道:「急什麼?好歹等我安定下來再說!」
大夫訕訕離開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後,甘草才終於忍不住開口:「姨娘,您這是安排的是哪一出?奴婢怎麼看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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