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把事情嫁禍給左姑娘,再替她洗清冤屈,您先假意被拆穿,然後最後把事情嫁禍給靈芝嗎?」
「這樣一來,二爺先怨恨您,之後發現罪魁禍首另有其人,定然對您有所歉疚,您順勢搬出祠堂,和二爺和好......怎麼現在鬧得......」
轎夫已經抬起轎子,轎子晃晃悠悠走在小路上,顧阮阮閉目養神,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再睜眼時,眼中滿是算計。
「既然都鬧出那麼大動靜了,只做到那種地步未免浪費我一番籌謀。」
何況,為了今日,她甚至付出了她寶貴的第一次!
她的手指在臉頰邊輕輕划過,沒有觸碰到傷口,仍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要若雲哥哥只這一次,便對我內疚終生! 」
甘草還是不明白顧阮阮打的什麼算盤,但是看著顧阮阮眼中濃烈的恨意,她把想問的話都收了回去。
顧阮阮卻是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開口道:「衣服呢?」
甘草連忙把帶出來的那件衣裳遞到顧阮阮手中。
此時已經夜深,轎子中掛了一盞小燈籠。
幽暗的燭火之下,能看到淺色衣服上一抹嬌艷欲滴的紅。
那是她的處子血。
那是蕭若雲動情之時,被
顧阮阮用手指一下一下摩梭著那抹紅色,眼神諱莫如深。
「小姐......這衣服要不要處理下?上面......」
「你糊塗了不成,那藥根本沒經我的手,這衣服上怎麼可能有殘留?」
甘草驚訝出聲:「那您......」
顧阮阮低下頭,將那抹紅色緊緊握在手中,像是抓住了重要之物的勢在必得。
「呵,男人......男人!你先別問,日後便知。」
轎子很快就來到了一座蕭條的小院前面。
顧阮阮在甘草的攙扶下下了轎子。
「今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那您之後有什麼安排?」
顧阮阮斜了她一眼:「安排?一個失去貞潔,被丈夫拋棄的女子,哪還有什麼心思安排將來的事?我這幾日怕是腰日日以淚洗面了。未來幾天菜色做淡些,我得瘦下去一些,不然怎麼讓別人知道我心裡的苦?」
顧阮阮說得雲淡風輕,甘草卻是打了個哆嗦。
現在的顧阮阮,雖然什麼都沒做,但她突然覺得對方真的好可怕......
與此同時,鎮北侯府。
若說顧白榆一開始還有心思想顧阮阮的事情,現在則是滿腦子只剩對靈芝的擔心了。
因為找了半天,靈芝還是沒有找到!
鎮北侯府里的下人丟了,這可是一件大事!
而且顧白榆一直覺得,當初給了靈芝關懷,讓她對自己死心塌地,如今她出了事,自己也有責任。
內疚的情緒在心中翻湧,讓顧白榆自責不已。
玲玉已經帶人出去找了,顧白榆在府內坐立難安。
「別擔心,」蕭硯臨握住顧白榆的手:「會沒事的,她沒那麼大膽子,敢害人命。」
蕭硯臨語氣是比平日裡還要更多的溫柔。
顧白榆在他懷裡,仰頭看他,眼中強裝出來的鎮定已經消失不見。
「我就是有些後悔,當時將顧阮阮發配到祠堂,就應該把靈芝調回自己身邊的,現在她出了事,也是我今日讓她多注意顧阮阮,若她真的......叫我心裡怎麼能放下。」
顧白榆平日裡對下人時的鎮定,讓大家都覺得她已經是獨當一面的當家主母,但其實,她也還是個年不到二十的少女,現在涉及到人命,無人之時,便有些慌了。
蕭硯臨只能更用力地將人攬在懷中,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脊安慰:「沒事的,沒事,我定將人找回,別擔心。」
蕭硯臨的承諾終於讓顧白榆鎮定了一些。
等到情緒平穩下來,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在蕭硯臨面前一貫表現的泰然自若,偶爾露出小女兒情態,也是多在床底之間。
如今反應過來,便有些羞惱。
羞於自己的表現,懊惱為何一時間竟慌了神,一點兒都不端莊得體。
蕭硯臨現在已經很明白了自己的小妻子都在想什麼,笑著把人身體扶正,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夫人願意在慌神之時在我面前表露出真正的情緒,我很開心,真的。」
他說得務必認真,眼中是萬分珍重:「說明夫人已經把我當作可以依靠的港灣,這是對我最好的認可。」
顧白榆被他誠摯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感動。
「侯爺,我......」
略帶薄繭的手指按住了顧白榆想要說什麼的唇瓣,「不必多說,夫人相信我即可。」
直到這一刻,顧白榆終於安心下來。
蕭硯臨說可以信任他,那她就信!
她上輩子活在自我懷疑之中,惶惶不可終日,甚至對於男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懷疑和厭惡;
而現在,蕭硯臨打消了她的這種牴觸,她第一次願意全身心信任除了父母之外的人。
也是她即將相伴一身的人。
無聲的情緒在二人之間蔓延,本就已經甜稠的感情,在這一刻有了新的升華。
此時已經是深夜,若是沒有蕭硯臨的這幾句安慰,顧白榆少不了要一夜無眠,擔憂靈芝的安危,猜測顧阮阮的動機。
而現在,她竟能在這樣一個兵荒馬亂的夜晚,安然入睡。
只是睡前,顧白榆又猛地想起一件事情。
「左大人那便,可需要安撫一二?」
蕭硯臨摸著懷中人的青絲,淡淡道:「他不是那種看重這些虛禮的人,把事情的始末調查清楚,給他一個交代,比什麼都重要。」
顧白榆點點頭:「侯爺看人果然厲害。」
蕭硯臨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現在還會誇人了?說這樣好聽的話。」
顧白榆眼疾手快捏住他的指尖,放在自己手中捏來捏去把玩,「才沒有!」
蕭硯臨輕笑一聲:「夫人不也好眼光?左凝霜也是個好女子,夫人不是一眼就喜歡?」
顧白榆樂子,大半夜的,他們這夫妻二人還互誇起來了。
顧白榆漫無目的地捏著蕭硯臨的手指。
蕭硯臨手指不算好看,雖然修長,上邊卻油薄繭,仔細看的話,還有密密麻麻經年不退的細小傷口。
顧白榆原本是捏著玩,這下子又有點心疼了。
蕭硯臨身上也有戰場上留下的傷口,可是連手指都留了傷疤,可想而知從前有多辛苦。
想著想著,或許是因為夜裡情緒更容易被調動,眼眶竟有些發紅。
蕭硯臨本來已經有些許睡意,但很快察覺到了身邊人的不對勁。
「怎麼了?還掉金豆豆了?若是夫人因為一個小丫鬟掉眼淚,為夫可是要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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