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自是勸了的,苦口婆心,各種請求,甚至說自己去冷宮看,衡月都不答應。
綠柳實在無奈了:「主子何必自己往那種地方去,不吉利的很,也未免衝撞了腹中的小主子」
「他是我的孩子,若連這點兒堅強都沒有,以後還要怎麼辦。」衡月說的很是堅決。
綠柳說不過,便只能自己陪著,但是:「冷宮有專門的侍衛把守,便是主子去了,怕也是進不去宮門。」
「我不進去,我就看看那邊怎麼樣。」衡月嘆一口氣。
建章宮她去的不多,也是為著避嫌,怕旁人發現。
但如今這冷宮,她卻恨不得多來幾次
冷宮在東邊,衡月要去,便要路過太極宮。她趁著宴飲已經開始,過去的時候,外面倒是沒什麼人了,只大廳里一片觥籌交錯的熱鬧。
「主子?」綠柳察覺到衡月停了腳步,便好奇的問道。
衡月頓了一下,搖搖頭:「無事,走吧。」
與太極宮的熱鬧相比,冷宮實在是冷的很。
只一個侍衛守在門口,卻完全還是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衡月看了綠柳一眼,對方低頭表示明白。
「大哥,今日這般好的節氣,大哥辛苦了,那些銀子買酒喝。」
綠柳很是客氣的上前,三兩句便成功塞了個荷包過去。
那侍衛稍微走遠了些,綠柳這才扶了衡月上前。
冷宮的宮門是從外面緊緊鎖住的,來之前綠柳也與衡月說了,除了吃飯的時候送些食物進去,其餘時間門是不開的。
這會兒,衡月只能趴在門上,通過能推開一絲的門縫,盡力往裡面看著。
一座很是蕭瑟的宮殿,斷壁殘垣,確實是許久沒有維護過的樣子了。
卻比衡月想像中稍微好一些,沒有那麼髒亂差,雖然清冷,倒也勉強能住。
「這冷宮還有旁人嗎?」衡月好奇問道。
綠柳想了想:「或許還有吧,先帝時候也有被打入冷宮的妃嬪,皇上才登基四年,許還有活著的也未可知。」
兩人倒是一時都忘了因為捂死婉妃被打入冷宮的端嬪,只這地方實在荒涼,並不像是之前有人居住過的模樣。
又在冷宮門口站了片刻,衡月原還想叫兩聲祝薰煙,但又怕驚動旁人,也只能作罷。
「主子放心,奴婢去問過了,祝才人從祝家帶來的那個婢女,也一起進了冷宮。」綠柳勸道,「好歹還能有人伺候著。」
「嗯,這邊的飯食是哪裡送的?咱們再去打聽一下,使些銀子也好。」
衡月又站了一會兒,原想著看能不能等到祝薰煙或者如意出來,也能招呼一聲。
但始終未見到人。
「天色也實在不早了,主子,不如過兩日再來吧。」綠柳溫聲勸道。
衡月想了想,點頭應下,但到底不放心,又往東膳房去了一趟,想找徐姑姑問一問冷宮飯食的事兒。
若那冷宮中沒什麼危險,衡月想法子給送些被褥衣服進去,再打點一下她那的吃食,先讓祝薰煙在裡面住著醒醒腦子也好。
話雖這般說,衡月這心裡還是始終七上八下的,也就見到徐姑姑後才好一些。
「姑姑」衡月撒嬌般的靠在徐姑姑身上,環住她的肩膀,又嘆一口氣。
徐姑姑也是忙完今晚的宴飲,這才歇著便迎來了衡月。
她眉眼帶笑的回抱住衡月:「早聽說你有孕了,一直還未有機會去恭喜你。」
「姑姑與我何必這般見外,你讓人送來的東西我都快吃完了。」衡月笑道。
徐姑姑也笑的越發開心,又聊了幾句,她才輕輕拍著衡月的背:「說吧,忽然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姑姑」衡月抬眉,無奈又嘆一口氣,「冷宮的飯食是哪裡管的?」
「冷宮?」徐姑姑一愣,皺起眉來,「你打聽冷宮的事情做什麼?難道」
她只一下就想到今天那位被打進冷宮的才人,「你與那位祝才人相識?」
「正是,關係還不錯,姑姑」衡月還想撒撒嬌,徐姑姑卻又拍了拍她的後背,嘆了口氣。
她說:「聽姑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冷宮,好進不好出,以後你就當不認識這個人,也莫要摻和這些。」
「你現在有了身孕,又這般快的晉到嬪位,未來正是一片大好,何必沾上這些腌臢事?」
徐姑姑不知道祝薰煙和衡月的關心,勸的難聽卻真心。
衡月也理解,但:「我就想著,好歹姐妹一場,我就想著幫她改善一下伙食,別的事情我也做不了。」
「這個好辦,冷宮在東後宮,本就該是我們膳房負責。」
徐姑姑嘆道,「你既有心,我幫你多看著也就是了。」
「多謝姑姑!」衡月真是喜出望外,沒想到竟是東膳房負責的!
這般,祝薰煙只要餓不著,在那裡待上一待,也算是好好反省吧!
徐姑姑又道:「原本也不是我們,畢竟打入冷宮的宮妃,也不能算宮妃了。從前裡面的飯食,都是和宮人的一起做的。」
「裡面還有人?多嗎?」衡月緊張起來,「可好相處?」
「你竟如此健忘?」徐姑姑笑起來,「當初婉妃與端嬪的事情才過去多久?端嬪一直在裡面住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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