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口的扣子敞下兩粒,袖子挽至手肘處,身形修長,荷爾蒙毫無收斂地肆意綻放著,像圈地的獸。
鄭妄富目光順著移至他的臉,那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遠超一般的明星。
門是被他踢開的。
&歉,力道用地好像有點過,把門給弄爛了。」
雖是道歉,但那慢吞吞地吐字速度,懶洋洋的,提不起任何朝氣的語氣卻讓人感受不到半分誠意。
這是在警告嗎?
鄭妄富望向他的眼睛,他一直相信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任何心跡都會在眼中留下痕跡。然後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狼狽地移開視線。
這個人眼中三分戲謔,七分戾氣,已經將他的盛容完全壓下,上揚的嘴角將這一切混雜成一種詭異而危險的魅力,他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
&說是你要找我?」
鄭妄富垂下頭,不敢與他對視,顫巍巍地答道:>
然而心中卻極為惱火,明明他是一方船王,而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偵探,但心中漫出的屈辱感卻被恐懼死死壓制著。
他眼中的戾氣他只在那些殺手身上見過,但遠沒有他這樣濃烈。
那種戾氣的代名詞就是死亡,更何況剛才的觀察已經讓他明白這個人的身手並不差。
莫缺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徑直走到一旁的沙發上,靠在椅背上,雙腿自然舒展,喧賓奪主,手裡沒個正經地把玩了一會兒茶几上的疑似董的鐵質器物,並不說話。
他的手一寸一寸地撫摸過那鐵質器物,眸色有些深,沉沉的,像暈開的墨。
鄭妄富也不知如何開口,一時氣氛沉寂起來。
一站一坐,高低分明,然而氣場卻截然相反。
&強的侵略性……」在一旁檢測的攝影師不由感嘆道,這個人一進入鏡頭,就霸占了所有視線,讓人再也分不出注意力,這幅構圖已經完全淪為他的附屬品。
&是氣場的壓制,於河的氣場已經被他牢牢壓制住了。」導演的眉頭已經完全舒展開來,嘴角露出難得的笑。這是個十分美好的開頭,他有預感他這次的作品會很出彩。
表演繼續——
莫缺率先打破了平靜。
放下手中的東西,他似是無意的感嘆道:「船王到真是底蘊深厚呢。」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船王是近幾年崛起的大亨,怎麼稱的上是底蘊深厚?
&里哪裡,怎麼擔得起,不過是偶然得到的小玩意?」鄭妄富賠笑道,顯得十分怯懦,然而暗地裡卻有些不好的預感。
莫缺也沒再說下去,換了個話題,他慵懶地支著下頜,將目光投向一旁站著的人,露出幾分略帶嘲意的笑。
&然找了我,就應該知道我的規矩吧?」
鄭妄富掏出手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有些怯弱:「當然,我不會虧待你的。無論你要多少都可以。」
莫缺卻二話不說,站了起來,轉身欲走。
&等」鄭妄富一看就慌了,急忙問道:「你去哪?」
莫缺腳步並不停頓,不急不慢地朝前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鄭妄富的心臟上,勢沉如山。
懶散又沙啞的嗓音緩緩落在身後,帶著些不耐煩,「既然沒有誠意,就不要來浪費我時間。」
走至門前,他忽的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過頭,朝鄭妄富笑道:「但鄭先生以後可能再也浪費不了我的時間了。」
鄭妄富只覺得這個笑容妖異的駭人,像蛛絲一樣狠狠纏住了他的心臟,然後不停收縮雞鴨,直至死亡降臨。
如果沒有命,再多的錢又算什麼呢?
或許破釜沉舟,說不定還有出路。更何況,知道這件事的人他也不會讓他活下去,現在給他開一張空頭支票又有什麼關係呢?
想及此,他眼中滑過一絲狠色,立即出聲阻止莫缺離開的身影,「只要你能幫我解決這個麻煩,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眼下之意事只要他殺死那個人,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是嗎?」莫缺止住了腳步,轉過身來,望著他,然後頗為無辜地回道:「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私人偵探啊。」
鄭妄富一僵。
&個玩笑,鄭先生應該活得輕鬆點。」莫缺笑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說的意味深長。
本就是欲擒故縱,再多做事怕他的當事人就要當場翻臉了,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正當鄭妄富心一松時,莫缺再次投下一個炸彈。
他頗有趣味地挑眉問道;「如果我要你的全部家產?或者你的女兒呢?你也願意嗎?」
&怎麼可能有女兒!」
鄭妄富一僵,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人,他怎麼知道他有女兒!
外人都只知道,船王一生有三子,卻從不曾有過女兒,然而真相是他只有一個親生女兒,為了保護她從來就沒有被養至身邊過。
莫缺彎下腰,將手指放在嘴畔,示意他噤聲。然後看著他笑的十分邪肆,並沖他眨了眨眼。他吐字緩慢,一字一句像是要浸入鄭妄富的心裡。
&只是猜的?沒想到船王會這麼不驚嚇。」
&來,我猜的還挺准不是嗎?」
這是威脅。
一瞬間,鄭妄富的心像是沉入了冰里,徹骨寒涼。
看到鄭妄富難看的臉色,莫缺笑容不改,直起腰,後退了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恢復到一個相對安全的範圍,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撕開那些粉飾的太平假象。。
&心,剛才說的那些都是逗你玩的,那些東西對我都沒有什麼意義。我要的,在這件事完結之後我會自己來拿。」
&予你結局,你予我開懷,僅此而已。」
在莫缺離開之後,鄭妄富深呼了口氣,丟開手巾。
移至窗戶前,看著樓下熟悉的人影,面色陰沉,眼中沉澱著毒蛇一般的陰翳。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讓他活下來,那件事必須成為永遠的秘密。當他借他的手殺死那個人的同時,也是這個人的死期。現在就是看誰的手段更高一籌了。
如果不是那幾個人都接連遇害,他又收到那樣詭異的恐嚇信。他怎麼可能請出這個雖然被譽為業界第一卻聲名狼藉的傢伙!
這個人就像一把殺傷力驚人的雙刃劍,殺敵亦傷己。
已經走出了鄭妄富的公司,一路穿行,走到觀光橋處,莫缺停了下來。
他靠在橋上,抽出一根煙,含在唇上,熟稔的點上,輕輕吸了一口。
煙霧彌散,將那張臉朦朦朧朧地掩在霧裡。隨即他抽離了那隻煙,從觀光橋上拋下,墜落在行車道的罩子上,嗑出一點菸灰。
橋上的人注視著那隻煙,眼中抹上流淌的邪意,未散盡的煙霧將那張臉映的如勾人的鬼魅。
他嘴唇輕啟,語調緩慢而慵懶。
&亡遊戲開始——」
&諸君共勉。」
&
溫雲硯和於河立即從演戲狀態脫離。
導演難得露出了笑容,雖然還不如不笑:「你做的很好。」他在溫雲硯身上下的注並沒有下錯。
於河也拍了拍溫雲硯的肩和藹地笑道:「真是後生可畏。」
他並沒有什麼嫉妒之心,像他這樣年紀,演藝圈已經走至盡頭,再加上自身的豁達,自然不吝嗇看到演藝圈後浪退前浪的情景。
從頭到尾,溫雲硯都只是露出謙遜的笑容,這無疑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然而另一個就不是那麼的開心了。看完溫雲硯的表演,管言已知自己當初的想法是多麼天真,將一隻史前巨獸當成小白兔。這部劇中有不少他和溫雲硯的對手戲,一個不慎,就會被對方壓的渣渣都不剩,然後黯然失色。
必須找個辦法壓制一下他,不然他永遠都不會有出頭的機會。
管言沉思,看著圍在溫雲硯身邊的工作人員,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這部戲還有一個未謀面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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